第111章 人心人性
孩子手中握着龙牙匕首，浑身是血的站在一地尸体和头颅之间，神色空洞麻木。
他的情绪几经大起大落，本以为成功报仇之后会很是快意和高兴。
但没想到，此时此地，他得到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他的内心像是成了一个黑洞一般，无论往里面填进去多少东西，都无法将其彻底填满。
林墨看了这个孩子一眼，一时间也没有过多理会，只是挥手间散去了方圆万里内的禁锢。
山脚下还活着的人之前虽然不能动，但却眼睁睁看完了林墨的所有动作，包括之前雷霆镇杀四大尊者，弹指间诛杀自己数万同伴的事情。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们大叫一声，有人下意识的就要转身飞逃。
林墨叹了一口气，神色间有无尽的落寞：“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嗜杀的人，蒙受不白之冤之后，我只想洗清自己的冤屈……为什么你们就连这个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呢？”
“我都已经将你们放开了，为什么你们连站在原地，听我好好讲讲的耐心都不愿意给予？”
林墨抬手向下微微一压，天地之间，那些原本看似无害，滋养天地万物的阳光，再度化为杀生万物的无匹手段。
那些转身飞逃的人，在片刻之间就被全数斩杀了个干净！
天地间有着无穷血雨纷纷扬扬洒落而下。
想来到了明年，九龙山方圆万里之内，应该是郁郁葱葱，一片生机。
那些站在原地并未转身飞逃的人，或是因为自身的聪明，感受到了林墨的某些意志，或是因为反应慢了半拍，总之他们都活了下来，不曾死在这场大劫当中。
看着纷纷扬扬的血雨，这些还活着的人脸色发木，心中发紧。
感觉自己的整个小心脏，都被一双大手死死的握住了一般！
看着最后剩下的人终于不乱跑了，愿意留在原地听自己说一说了，林墨很高兴：“很高兴大家能够聆听我的话语，今天，在这里，我可以郑重向着天地以及四方神明发誓，我真的没有参与到围杀开天藤的任何事件当中！”
“我手里的这个葫芦，”林墨将青皮葫芦摘下，放在手里摇晃了两下，郑重的说道：“真的是我自己看不惯那些生灵的穷凶极恶，雷霆出手，击杀了那几个背叛自己恩主的败类，帮助开天藤报了仇之后所得到的报酬！”
“众所周知，开天藤一共孕育了两枚神种，我手里的这个青皮葫芦，其实只是用来鱼目混珠的，另一枚黄皮葫芦才是真正的神种，蕴含了开天藤的一山大道，还在最后关头强走了至关重要的守护者印记……”
林墨一通解释表情殷切的看着山下的人。
山下的人如今只剩下几千个了，看到林墨那双充满希望的射线向自己投来，他们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连忙鼓起掌来，开始为林墨摇旗呐喊：“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啊！”
“之前的我们都被蒙蔽了！”
“我就说，九龙山主对我们和整个世界都有着再造乾坤的大恩，虽然外界没有流传，但谁都知道，他应该也是得到了一个超脱机缘的，怎么可能会去偷袭开天藤大人呢？”
“谣言害人啊！”
看着山下众人的反应，林墨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这些人到底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为了活命而说的场面话，更无法判断他们到底是信了没有。
叹了口气，林墨重新收起了青皮葫芦，挥手间让这些人散了：“诸位听信谣言，来此找我麻烦，在下本该将你们全部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听到这话，山下的众人心头一紧，恐惧和绝望瞬间席卷了全身。
好在林墨还有下半句：“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是喜欢造杀孽的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只要诸位日后在人前多多宣传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向世人点明，我都是在出于迫不得已之下的正当防卫，并且向外诉说真相，破除谣言，告知世人我并没有对开天藤下手……”
林墨提了一堆微不足道的要求之后，就让这些人滚了。
山下的人小心翼翼的偷看着林墨的反应，一时还不敢走，就怕像刚刚跑的那些人一样被林墨随手拍死。
虽说现在林墨让他们滚了，但谁又能防得住一个万一呢？
直到看到林墨都开始和身边的孩子说话了，不再理会他们，这些人才如蒙大赦，终于确认了某些东西，二话不说，转身亡命飞逃。
一路逃出上万里山河，都没有遭遇什么危险，他们松了一口气，本想咬紧牙关继续逃跑。
但却再也坚持不住了，必须要停下休息一下了。
大家一边喘气，一边面面相觑，忍不住开始沟通起各自的想法来。
“那位九龙山主最后说的那些话，你们到底是信也还是不信啊？”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畏畏缩缩的问道。
“这还用得着问吗？”一个袒胸露乳的大汉冷哼一声，瞪起铜铃般的巨眼，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倘若他真的问心无愧，又何必杀那么多人，又何必以力压人，强行威逼我等帮他做事？”
“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他若是真的没做这些事情，又何必这么在意，再三叮嘱，让我们帮他澄清呢？”
不少人都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显然心里已经是知道面对外界的时候该怎么说了。
开口问话的那个瘦小男子缩了缩脖子，却心有不甘地问了一句：“可万一人家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我看他情真意切，不像做假！”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混哪头的？！”壮汉和其他人都瞪眼向着瘦小男子看来，瘦小男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真相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大家被那林墨用武力强行威逼，当面不敢说什么，现在离得远了，不被对方看到，那还不是随便说对方的坏话，泼各种脏水来泄愤？
很快，关于林墨的各种谣言就再度新鲜出炉，九龙山之战都被无限夸大，无数人感到震惊。
那刚刚被有些人赞叹为人间圣地的九龙山，怎么转眼间就沦为了一片染血的魔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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