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绿蛇约莫有成年人两根手指粗细，长得不算难看，也就普通蛇的脸，蛇身布满黑色和金色相间的花纹，蕾雅很难判断它是否有毒性。
在这种荒芜一片的郊外，有蛇倒也并不奇怪，只是这样危险的野生动物莫名出现在房车里依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蕾雅保持着紧握手机的姿势，缓慢地打开拍照功能，将摄像头对准了蛇脸。
这大概可以称之为该死的条件反射，遇事先拍照留念之类的。
蛇头略微动了动，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准备进攻。
蕾雅已经做好了用手机当武器，只要蛇咬过来，就拍它脑袋的准备，如果她的手速够快。
设想的危险并没有发生，蛇头只是在蕾雅面前晃了两下，便从化妆台滑到地板，从门口的缝隙爬了出去。
“嗷，我的老天，是蛇！”安在车门外发出惊叫。
房车门开了，安惊魂未定地对蕾雅道，“你看到了吗，一条蛇跑出去了！”
“看到了。”蕾雅取下面膜，“它是从窗户爬进来的，刚才还跟我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我以为它会咬我一口，好在并没有。”
安把焦糖口味的蛋糕放在桌上，立刻拨打了场记的电话，告诉他片场出现了野生动物，希望他们尽快找出来并解决掉。
“刚才我已经把蛇的照片发给那边了，希望它没有毒。”蕾雅说。
很快，房车外亮起了灯，大家开始寻找蛇的踪迹，并叮嘱演员们也检查一下自己的房车，一旦发生蛇出没的痕迹，就得赶紧离开。
蕾雅吃着蛋糕，问安：“你谈过恋爱吗？”
“当然，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安瞪大眼睛，“是谁，千万不要是你的同行，无论被拍到亲密照片或是最终分手，后续的公关处理都会很麻烦。”
“放轻松，只是明天有一场‘艾丽安娜和迪恩’的感情戏，我想从有经验的人身上寻找一点儿表演灵感。”蕾雅说，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正经”的男人谈感情。
以前她要么在戏里当承托女主角的花瓶，要么就是遇到渣男。
“你没谈过恋爱？”安诧异地看着她。
“很奇怪吗？”蕾雅道，“我是在中国上的学，那里禁止未成年早恋。”
安道：“你至少是在美国读的大学。”
“我对身边的男人没有兴趣，你知道，大多数时候我都在拍戏。”蕾雅道。
而且，明天还有一场吻戏。
艾丽安娜对迪恩产生了爱慕之意，美艳的女巫虽然不想停手，却也并不排斥与对方来一场缠绵游戏。
这是蕾雅的银幕初吻，也是她现实中的第一个吻。
蕾雅对此相当重视，同时也很头疼，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跟男演员有亲密到唇齿相依的戏份。虽然对方相当英俊，而且这两天的共事也十分愉快。
只是作为演员，吻戏是必然的存在的一环，之前的几年，蕾雅接到的要么是被边缘掉的角色，要么是精神不那么正常的疯子，感情线少得可怜。
如今伴随着名气，从前没有尝试过的东西，便渐渐增加了。
尽管蕾雅并不担心自己缺乏感情经历而无法演好明天的感情戏码，但她更想看迪恩和山姆的擦边球，这样的心情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安不知道蕾雅真正在意的是这个，她把剧本拿出来，煞有介事地为蕾雅提供男女之爱的经验，以及与爱人接吻时，应该怀着怎样的心情。
那应该是享受而安详，并且充满幸福感的行为。
如果是艾丽安娜，可以更纵情激烈一些，她本来就是一个蛇蝎美人。
就在房车之外，那条墨绿的蛇贴在紧闭的窗户边，听到了蕾雅和经纪人之间，有关接吻的话题。
第二天，拍摄进度延迟了，摄影灯遭到了莫名损坏，所有灯丝都烧焦了，导演骂骂咧咧地催促道具组抓紧时间更换备用灯管。
蕾雅和男主演在休息区对戏，三个人已经换好了服装，脸上的妆容也早早画完了，只等导演一声通知便能马上就位。
“你之前拍过吻戏吗？”詹森问蕾雅道，“抱歉，我看过你参演的电视剧还有电影。”
“很遗憾。”蕾雅诚实的表示，“我以前的角色没有这么浪漫的剧本。”
詹森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已经吃了三片口香糖了，不会给你留下坏印象的。”
蕾雅也笑起来，气氛很放松。
在影视这个圈子里，跟毫无经验的搭档配戏是大部分演员都不喜欢干的事，对方可能会因为经验不足而屡次达不到要求不停的被ng，同时也会连累到自己，这对酝酿情绪会有影响。
特别是接吻，看似简单，却有很多技巧在里面。
蕾雅和詹森只是同行关系，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要在连情感基础都没有的情况下，对着全剧组的人上演嘴对嘴的激吻，非常考验演技。
就算经验丰富的演员也偶尔会笑场，蕾雅却连一次吻戏都没有演过，詹森作为男士，想要少ng几次，就必须想办法在开拍前与她熟悉起来，这样在镜头前才不至于扭捏着放不开。
詹森对此颇有经验。
没多久，两位男主演被自己的经济人叫了过去，蕾雅独自待在休息区，翻看着昨天晚上拍到的绿蛇照片。
她脑海中划过一个声音，告诉她这肯定是洛基变的，下一秒又被自己的愚蠢逗笑。
“上午好，琼斯小姐。”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闯入蕾雅的耳朵。
蕾雅猛地抬头，不着痕迹地蹙眉在她的额前稍纵即逝：“你好，先生，请问？”
“我是菲茨帕特里克，也是这部剧的制片人，但愿你听过我的名字。”对方自我介绍，显得十分得体又有礼貌，却又充满优越感。
菲茨帕特里克（fitzpatrick），同时也兼顾其他电视剧和电影的投资，在业内很出名。蕾雅在这之前没有见过菲茨帕特里克，却知道他的好色事迹，几乎所有女演员都被他骚扰过，当然也不止骚扰。
蕾雅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支开其他人出现在这个小房间里的目的：“我听过，菲茨帕特里克先生。”她顿了一下，十分违心又自然地道，“很高兴见到你。”
一点儿都不高兴，甚至败坏了整天的好心情。
蕾雅愤懑地想。
“他们说你在这里背台词，我觉得我有必要过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忙。”菲茨帕特里克说。
蕾雅微笑着回道：“抱歉，我想我可能需要单独待一会儿，方便酝酿情绪。”在好莱坞想明哲保身，除非拥有足够强大的靠山，否则就只能靠自己了，蕾雅深谙此道。
“在此之前。”菲茨帕特里克不温不火地道，“你想作为主演，参与《邪恶力量》十一季的整个拍摄吗，包括之后的剧集，不知道琼斯小姐是否有兴趣？”
与制片人或导演发生关系，得到演出机会这种事，在好莱坞简直像英国人每天都要面对坏天气一样不值得大惊小怪。蕾雅明白对方在暗示什么，她对这种事兴趣不大，蕾雅正在思考要如何打消对方想上自己的念头。
“你知道，像你这样的演员，没有一个好的剧本，是很难保持热度的，观众对你的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菲茨帕特里克见蕾雅犹豫，逐渐失去了耐性，“我可以把你签到我的公司，给你更多发展的机会，琼斯小姐觉得怎么样？”
蕾雅不想得罪他，当面拒绝的下场就是遭到彻底的埋没，就算公司想要靠她捞金，高层也会被菲茨帕特里克说服。
好莱坞从不缺演员，哪怕奥斯卡影后都能被替代，何况是蕾雅这样的小演员。
但是要跟这种人上床，蕾雅宁可去亲一头猪。
一道细长的黑影从屋顶掉下来缠住了菲茨帕特里克的脖子，他因为窒息的脸上迅速呈现出失血的苍白，接着就倒在地上缺氧休克。
蕾雅认出了那条蛇，就是昨天晚上出现在房车里的，场记今天早上说已经处理掉了，看来根本没有解决。
“你是，洛基？”蕾雅朝着那条“帮了自己一把”的蛇问道。
“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东西，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洛基的声音在蕾雅身后响起。
蕾雅惊讶地回头，洛基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邪神打了个响指，墨绿色的蛇像弹簧一样跳到了他的掌心，随即缠绕在手腕上。
绿蛇不是洛基，但也跟洛基脱不了关系。
洛基穿了一件修身的长风衣，他望着蕾雅说：“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你还指望我把这个肮脏的蝼蚁弄醒？”
蕾雅应该立刻联系医疗队，倒在地上的男人对整个剧组来说都十分重要，但她没有马上行动，眼前的邪神一如既往的优雅，措辞不留情面：“你迟到了。”鬼使神差地，蕾雅带着指责的口吻，“我在家等了你整整三天。”
洛基的脸上划过一瞬惊讶，很快又恢复刻薄：“都是你的错。”他慢慢走进蕾雅，手腕上的蛇识趣的游到地板，从窗户滑走了，“因为你，我被奥丁关了禁闭。”
“跟我有什么关系？”蕾雅啼笑皆非。
洛基凝视着浓妆艳抹的蕾雅，像是饶有兴致，他抬起一根手指，将女孩儿不小心弄乱的侧发拢到耳后，指腹不经意间摩过冰凉的耳垂，软糯的触感让他有些表情微妙。
“你看起来……”洛基似乎在寻找可以形容此刻蕾雅的最佳词语，“像个女妖。”
蕾雅笑起来，她喜欢这个比喻。
休息间的房门猝尔打开，饰演迪恩的詹森走了进来，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从詹森的视角里看进来，像极了凶案现场，地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制片人，蕾雅和一个酷似某英国演员的男人在幽会。
“抱歉，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詹森有些尴尬地表示，“不过，导演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他不确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菲茨帕特里克，“他还好吗？”
眼下的局面的确难以向对方解释，但至少蕾雅确定了一件事，无论洛基以后会不会再次失联，他绝对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无论穿越这件事有多么荒谬。
因为詹森看得见洛基！
洛基像是不满受到外人打扰，伸出手对着詹森虚空一划，他的头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门又重新关上，詹森被移到菲茨帕特里克旁边，房间里顿时多了两个要死不活的倒霉鬼。
“洛基！”蕾雅忍不住叫起来。
洛基对于自己的行为毫不在意，他指了指詹森：“这就是待会儿你要和他接吻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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