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里有点酸酸的

少女水灵灵的眼睛打量着少年，刚要说什么，却听见身后山路上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喊道：“瑶儿，我方才听见打斗声，又隐隐似乎看到妖气，你没事吧。”

        只见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沿着山路跑上来。此人身材中等，长相普通，也是一身粗布衣衫。整个人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拖着腰上的剑，似乎拿着千斤重担，随时都会扔掉。

        玄衣少年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皱皱眉头。少女却已经轻盈地迎上去，欢快地道：“哥哥，不用着急，妖精已经被我们除掉了。”

        “我们？”那少年立在原地，平复着呼吸，眼睛看向玄衣少年：“是跟这位公子一起吗？”

        “嗯。”少女点点头，看了一眼玄衣少年：“他是冰寒属性的灵气，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纯正的冰寒灵力呢。”

        少年听了忙恭敬地对玄衣少年施了一礼道：“在下丰泉秋氏，秋行舟，这位是我的妹妹秋慕瑶。”

        “秋慕瑶……”玄衣少年看一眼少女，还礼道：“秋公子，秋姑娘。在下索青山寒氏，寒君逸。”

        秋慕瑶听了立刻道：“索青山？那里不是紧邻着魔帝的炽州。你在那般炎热的灵脉影响之下，竟能练就至纯至阴的冰寒灵力？”说着颇感兴趣地上下打量着寒君逸，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你是天生拥有灵力内丹的体质吧。”

        寒君逸笑笑，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修士中天生拥有灵力内丹的不在少数，我不过因为住在那般艰险的地方，不得不更加努力修炼而已。”

        说罢又道：“姑娘灵力也不弱，但是看上去，似乎又不像是天生拥有灵力内丹的，是修炼了哪本道法呢？”

        “公子果然好眼力。”秋慕瑶皱皱鼻子：“其实我也勉强算是天生拥有内丹，但因为这颗内丹先天就有残缺，以至于我的灵力就一般般。”

        寒君逸皱皱眉头，眼中露出迷惑的神色。他其实感受到秋慕瑶的灵力并不普通，这个年纪，有如此修为，内丹必定是天成。但秋慕瑶的内丹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妥，不似简单的残缺，而是完全无法探查。

        寒君逸原本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刻意压制住秋慕瑶的内丹灵力，但是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番，除了她脖颈上一块没有任何光泽，看不出材质，很不起眼的宝石用一根黑色皮绳拴着，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值钱的，能压制灵力的法宝。

        秋慕瑶没有在意寒君逸的神情变化，她自顾自地拉着秋行舟去看那具山魈精的尸体。

        “瑶儿，是你杀死的吗？这么大的山魈精，要有七八十年的道行吧。”秋行舟夸张地瞪大眼睛，伸出拇指称赞道：“真不愧是我妹妹，太厉害了。”

        “五十几年而已，不过是滥杀无辜吃了许多人肉，啖了许多人的灵识，才有如此形态。”秋慕瑶说着神色有些抱歉：“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修炼更好的妖精，可惜我没有抓住。而且，这死去妖精的内丹用来治疗那两位赶山的父子，不能给你提高灵力了。”

        “没关系，是哥哥资质不够，总是给你添麻烦。”秋行舟轻轻拍拍秋慕瑶的手，很温柔地道：“辛苦你了。”

        “哥哥才没有给我添麻烦。”秋慕瑶搂着秋行舟的胳膊，撒娇道：“哥哥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苦，拼命提高自己的修为，就为了能陪我一起到云机宫修炼，我得感谢哥哥。”

        寒君逸在旁边看着，禁不住有些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知道是羡慕人家有兄妹俩作伴前来，还是别的。反正突然之间，方才觉得自己灵力高人一等的那种得意之情一下子就没了，恨不得用这些灵力换那个愚钝哥哥的位置。

        赶山的父子千恩万谢地离开，秋慕瑶三人既然已经知道都是同窗，便自然而然一起作伴前往刺陵顶的云机宫而去。

        “你住的地方距离炽州那么近，可见过魔界中人？”秋慕瑶好奇地问寒君逸。

        寒君逸道：“其实各地都有修习魔道的修士，其他地方也能见到吧。”

        秋慕瑶摇摇头：“不怎么常见呢，自从十几年前因为魔帝使诈，挑起百家仙门大战之后，各大仙门修士就不允许修魔之人进入自己的城邦领地。”

        寒君逸嘴角浮出一丝不屑：“其实修魔还是修仙本来就只是修行道途不同而已，但各大仙门却将界限定的死死的。似乎只要修了魔道，便一定是天地不容。”

        秋慕瑶眨眨眼睛：“可是修魔的话必定会触及到许多禁忌，是正常人伦常理不能接受的。”

        “修仙不也需要通过围猎和采集妖精元丹来提高自己的修为，难不成天地之间只有人的命才是命吗？”寒君逸反问道。

        秋慕瑶顿了顿，思忖片刻：“咦？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

        寒君逸见多了将仙门和魔道分的清楚明晰的人，这次见秋慕瑶竟然如此简单就同意自己的说法，颇有些意外。

        这时候秋慕瑶又道：“爹爹也说过，其实不论魔道还是仙道，究其本质都是通过内丹修炼提高法力。既然内丹不分好坏，那么魔道和仙道也很难真正区分好坏。做事是看人心的，人心好歹，不是魔道或者仙道能决定。”

        这时候秋行舟笑着接话：“爹爹一年有三百天都是醉的，那些醉话你也当真。咱们可都是奉命来云机宫修仙走正途，你们俩这倒讨论起魔道来。”

        三人说着话，就听见后面一阵马蹄声。似乎有一队人飞奔而来。但山路甚是狭窄，三人犹豫着往山壁路边躲闪，却不料几匹快马已经冲过山路转弯，直直地冲着三人奔过来。

        狭窄的山路上，两匹骏马并排，几乎没有任何间隙可以让人躲闪。秋慕瑶见状，慌忙伸手拎住秋行舟。寒君逸知道秋行舟内力普通，也帮忙抓住他另一只胳膊。

        三人双脚点地腾跃起来，踩在旁边山壁上。马匹从三人脚下奔腾而过，尘土飞扬，声音震荡山谷，竟是七八十人的浩瀚马队。

        秋慕瑶自上而下看着马队前后的旗帜，对秋行舟低声道：“哥哥，看样子是正宁程家和泉阳苏家。”

        秋行舟暗暗咋舌：“当今他们两家主事百家仙门，起居作息都等同仙帝，也难怪这么大阵势。”说着又探头指着下面道：“队伍中间那个头戴玉冠身着银丝披风的就是程家三公子吧，他可是号称仙门第一世家公子，据说貌比潘安，人中龙凤。”秋行舟一边说，一边使劲地往外探头，想看清楚一点。却不料脚下一滑，身子忽地就歪向外面。

        “哥哥小心！”秋慕瑶慌忙伸手去抓秋行舟。但秋行舟慌乱挣扎，秋慕瑶抓空了。秋行舟手忙脚乱地只抓住了秋慕瑶腰间的一个荷包。荷包细细的带绳哪里经得住那样的撕扯，应声而断。秋行舟惊叫着，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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