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夏桑觉得很神奇，和李翰的事情了结后的那晚，她反而睡得很踏实，第二天更是结结实实地睡了个懒觉。
相比之下，昉然的此次回家之行则更悲催了点，回去s市的车上，虽然姜华也在场，她还是忍不住和夏桑聊了起来。
“你怎么了，哈欠连天的？”夏桑见昉然状态不太好。
“别提了，我妈又逼我相亲了，昨晚和她彻底闹翻了。”昉然显然不胜其烦。
“那你和阿姨好好说，吵架不至于吧。”
“她像是能好好说的人吗？我最烦她拿出教训下属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昉然满腹委屈。其实从小到大，昉然一直不敢忤逆母亲的想法，唯独这次她已经铁了心不去相亲了，才造成这般局面。
“要是我啊，就和阿姨说，结婚生子不是人生最重要的kpi，有个词叫宁缺毋滥。没有合适的宁愿一辈子单身！”
“你以为我没说啊，那时候我妈就以过来人的口吻教育我了。说过几年想法肯定变了，到时年纪大了就难找了。而且还常以一种她就是对的，不容别人质疑的语气。”昉然继续吐槽。
“我觉得阿姨说的对。”昉然没想到姜华会插话。
“哦？哪里对了？”姜华的话瞬间勾起了夏桑的好奇心。
“合适的年纪做合适的事，本来就是合乎自然规律的。阿姨哪里说错了。”姜华的话看似让人无法反驳的样子。
“那也得是合适的人，总不能大街上随便找一个结婚生子吧？”昉然接茬。
“对，但这并不矛盾。其实你和你妈妈并不是对抗的关系，你不过是不喜欢她为你安排一切，而她不过是以她的方式在‘帮助’你而已。”
“你说的也对哦。那有什么破解之道吗？”
“很简单啊，你无意中透露给你妈你即将谈恋爱或者正开始谈恋爱就行了。”
“那我不是骗我妈么？”
“这哪叫骗，你只要透露你已经有意向的对象了，你妈保准不逼你去相亲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信你去试试。”姜华成竹在胸的样子。
“就你馊主意多。”夏桑对他的点子不以为然。但昉然却很受用的样子。
“你这才叫馊主意，什么‘一辈子单身’这种话，要是对阿姨说了肯定火上浇油。”
“对对对，我和我妈说了类似的话，她就更气了。”昉然俨然成了姜华的小迷妹。
“真是中老年妇女之友。”夏桑不忘调侃他。有的时候，夏桑会觉得以前那个戴着光环的高冷学霸姜华，正一点一点被此刻的姜华更新了。只是她这些年增加的阅历，已经不会让她产生对他仰视的感觉了。
而昉然则不同，在她眼里，姜华显然是个宝藏。
三个人聊聊天，路上倒也不无聊，他们一到，发现程禾已经带领众人在会议室等他们了。
“好了，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开会。”夏桑发现就他们三个人周末回b城了，其他人都留在s市继续干活，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这样，首先我要自我检讨，我错误地预估了这次招商引资的乐观形势。”程禾的话一出，大家都大气也不敢出。夏桑感觉此刻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随后程禾的语速加快了，“这两天我了解了一下，参加此次招商推介会的好几个劲敌。比如，我们的邻居，e城产业园，打出的招牌和我们雷同，“山水”也是宜居；f城产业园，虽然处于内地，但用了沿海城市的政府资金、项目，实力不容小觑；还有与高校联合，打着科技招牌的……而且据我了解，这些产业园区也已经在私下接触s市的几家大企业了。”
程禾一边介绍，一边演示着ppt，一边用签字笔在旁边的白板上圈圈画画。给人一种需要马上去作战的紧迫感。
“是的，b市这边也给了我们硬指标。我们要依托此次的推介会，完成年度招商任务的50以上。距离推介会已经不到一个月时间了。”刘培丰补充介绍着，夏桑看他神色疲倦，这两天估计跟着程禾各种忙。
“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大家要铆足了劲多‘拿下’一些企业，给招商推介会打好铺垫。”
大家纷纷点头。被程禾这么一分析，夏桑才发现竞争那么激烈，真有一种“抢蛋糕”的感觉。
“另外我们的思路也要转变一下，这一个月，专攻大企业，‘小虾小米’先都不管。分组仍旧按照原来的。”程禾继续布置任务，“鉴于大家已经有一周的工作经验，下面由胡副总再给大家做个强化培训，如何通过短频快的方式获得企业的青睐。当然，任何一种培训都只能给你们的思路提供一个参考，最终还是需要各位的‘悟’，如何才能够更好地达成目标。”
胡副总的培训还是有蛮多干货的，夏桑记录地很认真。就在他们培训的时候，程禾和姜华在旁边房间激烈地讨论。
针对几家s市的上市公司，程禾和姜华商量了下如何拿下的对策。看着程禾紧缩的眉头，不停地抽着烟，姜华不由地感慨：“你这次还真上心。”
“当然。恒心的品牌能不能立起来，就看这次了。”姜华太熟悉程禾一鼓作气拿下目标的“狠劲”了，当初恒毅公司就是他俩合力一步一步壮大起来的，包括拿下众淘城这个大项目。
夏桑没想到在她哈欠连天地参加完培训会议后，程禾还组织了一次小组分工会。她领取到的任务是和程禾一组，在招商推介会之前，与两家上市公司达成初步合作协议。
夏桑知道，这是硬骨头。
虽然很晚了，她还在连夜搜集这两家公司的资料，想着能够在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更有底气、更胸有成竹一些。
第二天正当夏桑踌躇满志地打算和程禾上门拜访的时候，程禾却说今天不出门。
“你知道这两家公司最关心的是什么吗？他们的战略方向呢？短板在哪里？我们产业园区有什么能够真正吸引他们，相比那些竞争对手？”程禾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显然，夏桑答不上来。
“所以，针对这种龙头企业，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两天先把功课给做足了。”
“可网络上只能了解一些比较官方的东西，有些内部的东西也搞不到啊。”
“你说到点子上了，我们需要打入内部，依托“人”。”程禾想了想，补充道，“当然这对你来说有难度，你在s市人生地不熟的，这些交给我。你先看看外围能了解到一些什么资料。我们先搞定s市最大的港口物流公司诚翔集团。这是b市最紧缺的招商对象。”
夏桑频频点头。
一整天，夏桑都在昏天暗地地找资料，各种打电话，问询。正当她浑浑噩噩打算去吃点晚饭的时候，程禾敲开了她的房门。
“走吧，打扮一下。陪我去s市大酒店参加个饭局。”
“哎，我可不是你的秘书，我的工作职责里不包括陪你参加饭局吧？”夏桑振振有词。
程禾柔声笑道，“你以为饭局不是工作啊，我好不容易以最快的速度约到了诚翔集团的人事部经理，可以从他那了解到一些信息，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单独赴约吧？而且，你不想知道可以从他那里了解到什么？”
“哦，那你说清楚嘛。我以为……”夏桑没说下去，她刚开始确实误会程禾了。
“以为我就想着吃喝玩乐，是吧？”程禾一句话就戳穿了她。
“那我稍微准备下，你等我一下啊。”夏桑略显尴尬，故意岔开话题。
s市大酒店是老牌的大酒店，以前都是达官显贵出没的地方。程禾把饭局定在这里，可见程禾的重视程度。
在夏桑的印象中，这种在大集团做人事工作的都是“人精”，但这个邵经理却反而给人一种老实人的感觉。小小的眼睛，藏在无边框眼镜片后，剃着寸头，属于在人群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长相。
夏桑感觉今天的饭局像一场“相亲”，程禾和她是一方，邵经理是一方，其中牵线搭桥的是大恒的员工，李经理。
李经理是大恒集团的财务部副经理，夏桑看他年纪与自己差不多，断定其没有和父亲共事过，也就断了在他身上探究些什么的念头。
这个李经理言谈间和邵经理很是相熟。程禾表现得很是谦虚，哪怕李经理只是大恒集团一个谈不上中层的员工，这让夏桑感到意外。
“战略方向”“竞争关系”“商业布局”……酒桌上的谈话，是夏桑从未曾涉足的领域，这让她有点插不上话。也许是程禾的精明、也许是邵经理的有意泄露，夏桑发现，在看似平常的言谈间，获知了很多诚翔集团对未来发展的规划，这对他们有的放矢地制定招商计划无疑是极为有利的。
酒至半酣，几个人开始闲聊。
“夏小姐是b市人？”邵经理主动和夏桑攀谈，“那看来是老乡了。”
“哦，好像b城人在这里发展的蛮多。”夏桑也只能没话找话。她感觉自己及其不擅长与并不熟悉的人聊天。与别人的距离感，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
“那可不。”李经理的话匣子也打开了，“我们大恒的’元老级’可都是b城人。”
“哦？邵经理原先也是大恒的？”夏桑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程禾能够轻而易举地联系上邵经理。
“是的啊。邵哥比我还早进大恒呢，当年在财务部还是邵哥带的我。”李经理开始抚今追昔。
“这里的牛排不错，多吃点。”程禾把牛排往他俩面前推，顺便把他们的谈话给打断了。
他也没觉得异样，满脸堆笑地连声道“谢谢程总。”平时在公司里很少与之接触的少东家，如今能与其一起用餐，李经理显而易见地充满了荣幸。
夏桑感觉全身的细胞都激动了起来，这个邵经理必定知道当年父亲的事，这可以说是她这七年来最大的机会了！
“夏小姐是否可以留一下联系方式，以后公司有什么动态可以实时告知于你。程总这个大忙人，我也不好总去打扰。”正在夏桑走神间，邵经理正好与她来攀谈了。
“没事，你直接联系我就好了。”程禾马上接话。
“可以，小事情和我联系就好。加微信吧？”夏桑也马上表态，说话间忙不迭地出示了微信的二维码。
邵经理乐呵呵地加上了微信。
程禾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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