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股当铺
难道不对?明明是哪里都不对!
吕皇后压抑着心里的怒气,指着那十数个壮士,冷声道:“安和,这些人是怎么进宫来的?你的规矩是怎么学的?”
以以从桌子上跳下来,不紧不慢地朝她行了宫礼,方缓缓露出笑容:“父皇同意的。”
陛下同意?
吕皇后抓紧了轿撵的扶手,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陛下究竟想做什么?竟同意了她如此荒唐的要求,他知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空气中一片寂静,秋风拂过,黄绿色的叶片旋转着飞下,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以以大致能猜到吕皇后想做些什么,第一世的时候,她下了功夫琢磨过“宫中贵人”们的心思,吕皇后更是这重中之重。
以她的想法,大抵便能猜到一切的源头都是皇帝。
她其实不会过分为难她。
之后果然如以以所想,吕皇后命人回返,往金銮殿去。
躲在侧角的临夏见到这一幕,深深地松了口气,然而看见周边立着的那十几个壮汉,她又被吓了一跳:“殿下,您这是打算干什么?”
以以没说话。
昨日她让一瑾去找几个打手来,结果那傻丫头去求了皇帝,然后今天她便被召进宫里,领了这么些个人。
当时她猜到皇后可能会为难临夏,便干脆带着这些人回了冷宫。
哪晓得一直未等到皇后的召见,她竟是自己过来了。
以皇后的性子,应当不会到冷宫来才对,奇怪。
苏以以想不通,于是便不想了。
回头看这十来个人,她其实也有些头疼。
皇帝说,他可以出钱帮她建当铺,要求是最后的分成她二他八。
这便是入股了。
以以没有拒绝的权力,但换言之,如果这当铺背后的东家是皇帝,那么她也可以有更多的权力。
就是赚的少了点。
当天,以以带着十多个壮汉回了青云上,她吩咐这些人前往府州各地,寻好些的铺子盘下。
京城寂寥了好些天,然而宫里却是一点不寂寥。
皇帝不知给皇后说了些什么,她说不再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秦骅被拘在宫中,不得出去,二皇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成天针对大皇子,幸而大皇子早已搬出皇宫,他们的争斗才没有波及太多人。
又是一年除夕,以以在冷宫陪着临夏过,临夏数着日子,一点点给她掰扯:“二皇子和大皇子同龄的,想来今年也要定婚成亲,虞阳公主比她两个哥哥小两岁,开年也要十六了,三皇子十四,雨平公主十三,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
以以夹了一块腊肉,这些都和她无关,她现在只想着开年做生意的事儿。
“明年昭盛八年,殿下要吃上八岁的饭了。”
以以给临夏夹了块肉:“吃。”
冷宫只有她们两个人,这些年被她磨着,临夏终于不像往常那样注重规矩了。
“谢谢殿下。”临夏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想了想,还是说道:“殿下十二岁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到处跑了,要说亲了,不好。”
以以笑:“到处跑的是以娘子,关安和公主什么事?”
临夏愣了一下,紧跟着柔和地笑了:“是这个理儿。”
第二日大年初一,以以离京,前往北地青州。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几乎背着所有人,只告诉了皇帝。
皇帝知道这件事后,除了让一瑾跟着,又另外派了一名暗卫,名叫双蝶。
马车嗒嗒嗒地,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时节,三人一路往北而去,以以此行是去文风鼎盛的青州,为青云上请一位阅卷的先生。
目标她早已定好,是一个极为有名的读书人,因为左手手指有缺,无法入仕。
来时的路上风平浪静,以以按照地图寻到了先生的家,是一处简陋的房屋,她到那里时,先生正在院子里,陪自家幼女玩乐。
她隔着篱笆往里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正在玩乐的女童先看见了她,高兴地道:“门外有个好漂亮的姐姐,她衣服的料子真好。”
以以拢了拢自己的斗篷,一瑾一身黑衣,静悄悄地站在她背后。
两人穿着的都是宫里最普通的布料,但是和这乡下村庄里的布衣比,依旧是要好上一大截,她们先前从村庄里过来的时候便吸引了好多人的视线,没想到女童也注意到了。
一瑾上前敲了敲门:“敢问是拂柳先生家吗?”
门内蓄着短须的拂柳先生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几百米后猫着身朝这里探看的村民们,低声道:“两位贵客请进吧。”
以以进了这家小院。
院子不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墙角有个藤编的秋千,先前出声的女童正坐在秋千上,好奇地看着她。
“幼梨,去拿两把凳子来。”
女童应了一声,快步地跑了进去,她把凳子搬出来,又不停拿眼神去望以以。
以以觉得她可爱,从自己的香囊里抓出一把瓜子,理所当然地塞给她:“你吃。”
幼梨看了眼自家父亲,见父亲点头,方才接过瓜子,笑着对以以道:“谢谢姐姐。”
以以没坐椅子,她先是朝着拂柳先生长躬一礼,方才道:“晚辈来拜访拂柳先生,其实是有一事先求。”
拂柳先生不解,在他看来,眼前的女童举止有礼、谈吐不凡,家中境况应十分不错,没道理有事求他。
以以:“我想求先生随我往京城,做青云上的阅卷先生。”
拂柳先生愣了一下,青云上,那是什么?
古代消息传递慢,京城盛行的花样子,往往要三月甚至半年后才传到地方上,紧接着地方盛行,青云上才开张不到半个月,在青州没什么名声是正常的。
以以和他解释了青云上是什么。
半晌,拂柳先生回道:“抱歉。”
所谓士农工商,士为先,商为末,拂柳先生哪怕无法入仕,做农也确实比做商好。
以以理解他的选择,她起身朝拂柳先生一礼,淡笑道:“我还会再来劝先生的。”
一瑾抱臂跟在以以身后,随着她一同出了院子。
马车在村道口,双蝶守在那里,见到两人,她立刻道:“结果怎么样?”
一瑾摇了摇头。
以以上了马车,嘱咐她:“我们先到县上去住着,过几日再来。”
她事先打听过拂柳先生的事,出身寒微,因天生少一指,被同龄人耻笑着长大,幼时经常被他人欺负,有一次落水,留下了病根,肺部有疾,打那后做学徒也没人收他,幸得他父亲是个秀才,他还能在家中读书以明事理。
“因为他身子骨弱,所以他家田地都是他妻子在种。”一瑾给双蝶说完详细的事情,缓缓叹了口气。
这是姑娘派给她的第一桩事,她当时就觉得这人一家子都可怜极了,也不知道那先生在傲个什么劲儿。
双蝶听完缓缓笑了:“读书人嘛,正常的很,他抄书不也能挣不少钱,要我说啊,就该给那些书肆施压,逼得他不得不来咱们这。”
一瑾狠狠瞪她一眼:“姑娘可不是这样的人,你别把你以前主子的行事做派往姑娘身上套!”
双蝶听完,哈哈笑了。
一瑾觉得这笑声恼人烦,干脆不听,转头去看正和客栈掌柜说话的姑娘。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露了一半出来,一双弯月眼笑起来好看极了,像从天上下来的小仙童。
“你说姑娘和那客栈掌柜聊些什么呢?”双蝶戳了戳她。
一瑾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
姑娘的脑子和陛下的脑子是一样一样的,但和她不一样。
那方以以终于和客栈老板聊完,慢悠悠走了回来:“修缮费用每月大概五两银子,但一间上房住一晚五百文钱,一间客栈起码有十间上房,还有中房、下房若干,啧,真赚啊。”
“姑娘,您刚才干什么去了?”一瑾问她。
以以下意识道:“市场调查,京城客栈多,开客栈大概率赚不到多少钱,但是一些都城就可以赚钱了,不过还是得在那种交通枢纽处开客栈赚钱,来往的人多,打尖住店的人自然也多。”
以以暗自盘算起来。
等这次回京她就去问问皇帝,未来哪些城市可能修建码头,哪些地方可能开凿运河。
她记得仁宗中晚年的时候,很喜欢修建水渠这些便民设施。
两名暗卫这次倒是听懂了,不出意外,她们姑娘是想开客栈了。
三人在大堂里坐了一天,直到晚上客栈打烊,她们才回到自己订的房间,以以拿了张纸记录下客流量和实际的留宿量,方才美美地睡去。
第二日她拿了一个小匣子,带着一瑾和双蝶再次前往了拂柳先生家,这一次幼梨并未在外面玩乐,只有拂柳先生在外面,笔走龙蛇写着什么。
以以拿了一锭银子放在匣子上,然后朝拂柳先生道:“晚辈希望先生能帮晚辈一个忙,选出这匣子里文章写得最好的那一篇。”
拂柳先生摆摆手想要拒绝。
以以又放了一锭银子上去,笑道:“不能让先生白做工。”
拂柳先生注视着两锭银子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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