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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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的召唤
夜幕群星的美丽让瑞文娜一时间词穷了，她不是第一次仰望星空，但今夜，却是她第一次被群星迷惑。
今夜没有海雾，难得的好天气，自从船即将靠近恐怖海域之后，接连几天的夜晚都会起雾。
而此时的天空却是清晰的。
可以看见叫人心醉神迷的景色。
瑞文娜站在船头，她任由海风吹乱她黑色的秀发，如果不是因为魔法药水现在她的头发应该是金色的。
她闻到空气中湿润的腥味，闻到大海散发的诡异的香味，好像融化了得薄荷糖。很多人不喜欢海风的闻道，可是瑞文娜喜欢，她第一次看见大海的时候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船发出呜呜的声音，巨大的烟冲冒出蒸气，仔细听可以辨识出海浪中参杂的划动船桨的声音。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旅途，身边是呼啸而过的海风，抬眼见到的，是星罗棋布的群星。
他们散在黑紫色的夜幕中，好像是一块质地上乘的布料上缀满的宝石。
一闪一闪的。
“看，在我们之上，这些迷人的群星，你认识他们的名字吗？我的女王。”亚伯特问，他指着头顶的一个星座问道。
“嗯，这是人鱼星，其实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温蒂妮斯星，只出现在春天，而且还要运气好才能看见。”瑞文娜笑着道，她跟上亚伯特的脚步，两个人来到船头边。
“温蒂妮斯家族，我之前还遇见过。”亚伯特说，他帮瑞文娜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见过？”瑞文娜好奇的问。
“是的，我之前渡海去瑞斯国的时候正好在恐怖海域见到了温蒂妮斯家族，这个家族完全和法蒂大陆上的文明形态不一样。他们还留有远古时期的习俗。”亚伯特靠在一尊巨大的雕像边，他眯着眼睛，此时虽然是用魔法遮掩着原本的瞳色，但不知道这么的，瑞文娜无意间看见他的眼睛闪着红光。
温蒂妮斯家族，是自己家族的一支近亲，原本两个家族属于同一血脉，都是人鱼女王温蒂妮的后代，之前这些拥有人鱼之血的半精灵都生活在海底，大约一万年前，有一群水中精灵选择去大陆上生活，在接受了大陆生活之后，他们自称为人鱼家族，当大祭司家族让他们选择姓氏的时候，这些古老的祖先选择了温蒂妮这个姓氏，一万年来，温蒂妮家族变成了法蒂大陆数一数二的大贵族，后来和佛雷泽家族结盟，封地圣希斯。但这只是历史的记载，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你居然见过，温蒂妮斯家族，我以为他们早就不和陆地上的人打交道了。之前我也没有听说过你认识他们。”瑞文娜不可思议的的看着亚伯特。
他身上究竟有多少的秘密。比起看史书，还是问真人比较好。
“我就说你想知道什么你可以直接来问我。我什么都想告诉你，”亚伯特笑笑，说着他又指了指天上的星空，“这个是什么，我其实对星象一窍不通的。”
“你骗人。”瑞文娜摇摇头，黑色的头发滑过脸颊，她抬眼看了看亚伯特手指的方向，在瑞文娜眼中亚伯特指着的星座看起来像一只蝴蝶浮在黑夜中，“这是情人蝶，这是只会出现在春天的星座，如果和情人一起看见预示着”话还没有说完，瑞文娜只觉得一切都似乎融化在了黑夜里。
“预示着爱情被祝福。”瑞文娜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轻柔如风。
此时天气微冷，他的呼吸却很热。
“抱歉，是我失礼了。”亚伯特突然推开瑞文娜，然后红着脸，不知所措，他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头发似乎在为自己的主动道歉，“你可能不喜欢这样。”
“没有不喜欢，亚伯特。”瑞文娜看着对方的样子，她假装自己不在意，心里面却觉得对方很好笑。
可这件事情就是应该自然发生的啊，瑞文娜在心中嘲笑自己也嘲笑亚伯特。
“一定要得到祝福。”
瑞文娜在心中念叨着，不自觉的拉拉在披在肩膀上的亚伯特的衣服。可之前不是，亚伯特之前不是。他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冷，你也要披着。”说着她准备脱下衣服，“我害怕你身体恢复不过来。”
亚伯特拒绝，然后，两个人对视了半分钟。
手拉着手的呆呆的看着对方。
瑞文娜从他的眼中读出了复杂的爱恋和让人无法靠近的哀伤。但她知道自己要靠近他的哀伤。
“我，我们，上去，我带你去船头上，那个海洋之神的雕塑上的空间很大，我觉得这个地方一个可以，今天有海神星，水系的魔法会很强大。”亚伯特不敢抽开对方的手，这时却又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嗯，好的。”说着，瑞文娜放开亚伯特的手，然后背过身子，她咬住嘴唇，开始四下找可以上去的地方。“你为什么会紧张？”
“我害怕一件事情。”亚伯特道。
他黑色的碎发散在空中，他笑着，瞳孔如同繁星一般明亮。
“什么？”
“没什么，只是。”
“你害怕，回忆还是惧怕将来。”
“我害怕不被祝福。”
瑞文娜笑出了声。
她的目光好像是春天第一朵花般妩媚，少女的黑发撩拨着少年的心。
亚伯特扶住瑞文娜的腰，瑞文娜感觉微微的痒，她笑了，爬上了雕塑的肩膀，这里正好可以站人。
“好，我来教你调整气息，感受这个世界是第一步，现在魔法磁场的力量很弱，我们更需要找到方向。”
亚伯特上来之后，无意识的将瑞文娜往更安全的地方推，自己站在更容易落水的前面。
船头海神使者的雕塑变成了两个人小小的课堂。
“闭上眼睛，然后开始感受自己内心的力量和外在的世界感应，大海，瑞文娜你是来自大海的。”亚伯特的声音很温柔，也低沉，他的口音中带着一点很优雅的语调，在这个时代只有少数贵族还喜欢发尾音，亚伯特很少暴露这一点，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用不假思索的口音。
“我可以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是大海的味道，还有。”瑞文娜调整自己的气息，此时她不像是呆在船头，而是站在海面上。
“很好，接着说。”亚伯特鼓励道。
“还有，水的呼吸。”说着，瑞文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是有人在按摩你的全身，缓解你的疼痛，第一次使用魔法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海的原因让魔法感应加强了，瑞文娜越发的可以感觉到魔法在全身流动的感觉。
亚伯特一直有这种感觉吗？瑞文娜好奇的想，那他也太幸运的，不，现在他无法感觉到这种轻松，他现在不能使用魔法，最好是不能。
“不要停止，打开思维，去探索。”亚伯特道，他在耳边轻声的道。
瑞文娜更家大胆了。
她觉得自己的思绪开始神游。
她想象自己是一条在大海中游荡的鱼，自由自在，没有痛苦，没有哀伤，没有死亡，只有爱和希望。
“记住这种感觉。”亚伯特说，“现在，控制你可以控制的。”
瑞文娜想到了喷泉还有快乐的游行。
“你召唤了一些可爱的生物。”亚伯特道。
瑞文娜睁开眼睛，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船边围绕着无数可爱的鱼，她在其中还看见了海豚，他们随着轮船溅起的浪花跳跃着，这一场景吸引了很多人，结果，甲板上站满了看热闹的客人，此时船身都轻微的晃动了。
“嘿，我们要停止了。”瑞文娜笑道，“不然大家都出来看热闹了。”
“还有可能发现我们。”亚伯特点点头，“不过做的不错，教皇陛下。”
“这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
“你让大海都臣服于你，但是你还不知道。”亚伯特点了一下瑞文娜的额头。
瑞文娜自豪的扬起笑容，“听说，海洋生物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最高傲的生物，他们很少大规模的出现取悦人类。只有三次。”
一次是温蒂妮公爵打败了祭司家族。
一次是法蒂大陆最强大的女教皇出生。
还有一次是亚伯特渡海来到瑞斯国，当时大家多以为这是吉兆，预示着佛雷泽家族要东山再起了。
“我们下去吧”瑞文娜说，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脑袋很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自己。
海底似乎有人开始和自己对话，是古老的法蒂语，不属于现在语言系统。
可是那个声音在说什么瑞文娜却没有听出来。
“亚伯特，”瑞文娜睁开眼睛，“你听见了吗？”
“什么？”亚伯特拉住瑞文娜。
“大海，海底有声音。”现在还有，声音还越来越大了，瑞文娜突然感觉不对劲，她方才的确是在感知魔法磁场，但现在却不是，就像是不和谐的音符出现在交响乐中。
“我带你回房间。”说着亚伯特跳下去，到了甲板上，他伸出双臂，示意对方跳到怀里。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该死的，居然跑到船头看奇观。”
就在瑞文娜跳到亚伯特怀中的时候，一个白胡子老水手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他手里面拿着一根木头手杖，敲打着亚伯特的头。
亚伯特没有反抗，只是任由对方打，他笑笑，“好了船长我只是带我妹妹看热闹而已。船头是船长的天下，这是知道。”
说着他便带着瑞文娜溜到了客舱里面。
瑞文娜回头看看船长，然后假装顽皮的朝船长挤了一个鬼脸。
“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掉下去就完蛋了。”他摇摇头。
[客舱书房]
“你不看看吗？”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问从方才开始一直不说话的漂亮红发女人。
女人摇摇头，眼睛望向男孩，只是微笑。
“她不喜欢说话。”这时在窗户边看奇异景色的男人说，他衣饰考究，是方才讨论金融的男子，这个男孩其实之前没有见过他。
“为什么？”
此时房间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了。
“因为这样我女扮男装的事情会被发现，小少爷。”红发女人道，她的声音很低沉，是男人的声音。”记得女仆艾莎吗？“
“你，你们是。”贵族男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吉瑞，吉瑞。”他开始呼叫自己的同伴。
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呼叫。
“太阳马戏团。”贵族男孩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高个子女人拿下假发。
“艾莎死了，是她的妹妹雇佣的我们，就花了一个铜板，你的命就值这么多。”
太阳马戏团的主人小丑走了过来。
贵族男孩想跑可是却无法动弹，整个房间充满了诡异的气氛，无数的黑夜交织在这间不大的书房。
“她有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小少爷。现在，死去的孩子要找你来索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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