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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郝斯年的长生,只有皇位这一个活在世上的念头了。由洪袖给自己带来的启发,他开始劝说老皇帝服用丹药“长生不老”。老皇帝用了丹药,好像真的返老还童,在后宫的女人身上越发得心应手,有时夜御数女,通宵达旦地寻欢作乐。

  老皇帝很快就把自己折腾死了。长生联合朱瑄,把其他的皇子公主抓的抓起来。能杀的都杀掉;不能杀的,就关起来;愿意服从自己的,就给个虚职,留下来做面子工程。

  长生打算继位当新皇帝。他拔出了朝堂上所有跟他一样的毒刺,准备好好地治理这个国家。处理完这些事情,他终于有闲工夫去管千里之外郝家的死活。

  他听说,阴山崩了,突厥大肆南侵,郝家的男人死光了,保家卫国全部上了战场。只剩下郝眉,与一对不满七岁的弟妹。而郝眉,据说已经围困在草原七天了。

  长生心想,阴山怎么会崩了呢?那么坚固的阴山,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崩了呢?

  他派人去查,探子回报,阴山可能是被人炸开的。阴山崩的那天,有很浓的火药味。

  炸开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炸药?突厥人干的?不可能,要是早有那么多炸药,突厥人早就炸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长生忽然想起来了,他以前相信洪袖的时候,似乎答应过她给了她火药的!难道是他帮忙炸了阴山!

  长生不禁头疼,这可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郝家已经再没有人能够抵挡阿史那·□□了,燕北城岌岌可危。一旦燕北城破了,那么千里汉中平原都将被突厥的铁骑□□践踏。长生苦心积虑抢到的皇位,也就泡汤了。

  于是长生送朱瑄上了前线,朱瑄使了围魏救赵的法子,将突厥大汗抓了起来,威胁阿史那,让他放弃围困郝眉,同时派出一队轻骑,将郝眉救出来。

  郝眉救出来了,燕北城就又有人守了,天下对于长生来说又太平了。正好朱瑄来信,说郝眉伤太重,燕北没有人镇守,他再在燕北守一阵子。这正合长生心意,他恨不得朱瑄一辈子别回来。于是他安心地准备登基大典,一心一意地要当皇帝。

  这段时间不断地操心,长生一时之间还忘记了后院里还有个洪袖。他没有及时杀掉这个魔鬼一般的女人,酿成了大错。

  洪袖自己来找长生了,挺着大肚子。长生一见了她就心烦,想到现在也没有人能约束自己了,当时就拔了剑准备好好地把她切成两半。洪袖跪了下来:“我可以帮你把郝斯年带回来!”

  长生当然是不相信,举剑要砍,洪袖忽然从袖子里摸出来一面铜镜:“陛下一看便知!”洪袖对长生已然用上了皇帝的尊称。

  长生将信将疑地接过,只见镜子里一个如烟的身影,作人形,时而消散,时而聚拢。

  长生将镜子翻过来,镜身上錾刻着几个铭文“聚魂宝镜”。

  他把镜子随手扔到地上:“什么邪门歪道!”他重新提起剑来,就往洪袖身上砍!洪袖大叫,又快又急地说:“只要能够召唤回来郝斯年的魂魄,温养在镜子里,郝斯年还能活!”

  但是她叫得有点晚了,长生的剑已经砍下来了!长生被她说得意动,剑微微一让,斜着片下来,卸下来洪袖的右边臂膀。

  长生重新捡起来镜子,见镜子里的人影还在,于是便问道:“她说得可是真的?”

  人影聚拢又散去:“真真假假,你管她做甚……”

  长生觉得这鬼有点意思,又问他:“你是何人?”

  鬼化成一道云烟,绕着镜子转悠:“一个坟被人拆了的孤魂野鬼罢了。”

  长生追问他:“你生前是何人?”

  鬼似乎是懒得再理他了,躲进镜子深处。

  地上黏黏糊糊的都是洪袖的血,耳边都是她痛苦的□□,长生挪了挪位置,离血污远点:“镜子里的是谁?”

  洪袖知道,如果不让这个男人满意,自己的脑袋这就要下来了。连忙回答:“是郝斯年!里面的是郝斯年!”

  长生有些意外:“怎么会?”

  洪袖捂着肩膀,挣扎地坐起来:“郝家祖坟在阴山脚下。阴山崩了,突厥人进来后,就拆了郝家所有的坟。郝斯年被惊扰太过,三魂七魄散了不少,已经不记得前尘往事了。”

  洪袖忍着痛,给长生磕头:“这宝镜是我西夏镇国之宝,每日用我西夏皇族心头血温养,聚齐魂魄,只要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起死回生!”

  洪袖恭恭敬敬给长生磕了个头:“西夏王女李红袖,特将此宝献于吾皇,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得不承认,洪袖摸准了他的心思。

  他不得不让洪袖活下去,长生一辈子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除了皇位就是郝斯年。谁不想应有尽有呢?长生已经得到了皇位,没得到的只剩下郝斯年了。

  只要七七四十九天,郝斯年就能够活过来,多简单?

  长生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诱惑。他看着镜子里越来越清晰的人形,告诉自己,郝斯年要回来了!

  洪袖又在长生的后宫里活下来了,甚至给长生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惜没有等到长生继位,也没有等到七七四十九天期满,突厥又来了!

  阿史那卷土重来,势如破竹,朱瑄不是对手,被打得落花流水。

  燕北城竟然破了!

  朱瑄带着郝家最后的三个人,仓皇逃回长安。

  到了长安,长生才知道郝眉病得很重,整日昏睡,高烧不止,太医都说,已经病入膏肓,救不过来了。

  眼见长安也要被突厥打进来了,长生没有办法,只能御驾亲征。临行前,他把镜子带了出来。

  “阿彻,保佑我吧!”长生小心翼翼地把唇贴在镜面上,郝斯年却懒得理他:“大男人,保家卫国是理所应当,怕什么死!”

  他与朱瑄联手,还真的从突厥手里慢慢地将国土夺了回来。

  战争打了整三年,镜子一直被长生戴在胸口。战事紧急的时候,长生根本解不下来铠甲,根本没空与郝斯年说话。

  战事不那么紧的时候,他就会把他的宝贝镜子拿出来,对郝斯年说说话。

  郝斯年不愧是郝家教养出来的孩子,兵法布阵很有一套。长生向他学了很多。

  他们朝夕相对,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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