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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瑄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个美丽的女人竟然是前朝余孽。

　　郝眉微微笑道:“长生，我的阿彻为了灭掉西夏付出了生命，你身为他的未亡人，竟然在屋里悄悄藏起来西夏公主。你是何居心？”

　　长生被她问得抬不起头来。

　　郝眉割下来一块肉，丢到他面前:“这个问题你答的不好，快，吃了吧。”

　　长生给她磕头:“不是，你听我解释。”

　　郝眉点点头:“我听着呢。你先吃，吃饱了有力气说话了，你再说。”

　　长生如何能吃的下这块人肉？

　　朱瑄看不过去:“即便是奸细，你这样也太过放肆！滥用私刑，你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郝眉将刀倒过来对着他:“滥用私刑？那你说说，什么是公刑？一道圣旨下来，处死我无辜的兄长，这便是正确的吗？法？什么是法？法是这世间的正义，不是一个皇帝为所欲为的借口！”

　　朱瑄立刻辩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哈！难道狗皇帝要我的命，我还得跪下来谢恩吗？”

　　郝眉神色凛然:“你们朱家，不也是泥腿子出身？你朱家就天生高人一等，笑话！前朝皇帝残暴，民不聊生，我郝家能揭竿而起一次，现在就能再造一次反！”

　　郝眉下令:“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先打个八十大板，让他清醒清醒！”

　　士兵应诺！拉下朱瑄，轮起门栓，就打了起来。郝眉神色不变，继续同长生说:“快吃，吃完了咱们好干正事！”

　　长生只能说:“她在屋里，博物架后面的墙里。”郝眉令人去搜，自己那些匕首，支着脑袋对他说些知心话。

　　“长生，你也像我这样吧？又活了一次。”

　　长生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郝眉却没有管他自顾自地说:“你知道我活过来，第一件事是什么吗？我去找阿彻，想要他躲开你。可是你扑了上来，甩都甩不掉。还害死了我的阿彻。长生，上辈子你害死他不够，为什么这辈子还要他的命？”

　　长生催泪不止:“我没有想要害他……”

　　郝眉还是不理他，继续说:“说起来真有意思，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女人也害我家破人亡。你知道吗？你的女人比你可有本事多了，你只不过害死我的阿彻跟阿娘，你女人可把我们家害的，只剩我跟一双年幼的弟妹了！你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吗？她竟然把坚不可摧的阴山炸了！我的阿彻在山洞里放了那么一把大火，可没伤到阴山分毫，你女人可真了不起！她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炸药？”

　　士兵押着真正的古丽公主从藏身之处你出来，向她报告:“回禀大小姐！犯人已经抓到！”

　　只见士兵们押解着一个颇具草原风情的女子，二十来岁，几个大男人都差点按她不住。郝眉拿着匕首比划:“是你，还是这个女人给的？”

　　古丽公主走到陌路穷途，也不管什么皇族风范了，张牙舞爪地威胁道:“你最好快点放了我，不然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郝眉不以为然地看着长生，对于女人的挑衅视若无睹。长生叹了口气:“我们都有。”

　　郝眉得到了答案，走过去，抱住古丽公主美丽的头颅:“美人，消消气。来跟着我，深呼吸，别紧张，不会太疼的，就一小会儿！”郝眉手下微微用力，只听得咔的一声，古丽公主猛地挣扎一下，便歪着身子不再动了。郝眉送开她，擦擦手，对士兵吩咐道:“去，割下她的头颅，用石灰腌了，装在锦盒里。收起来，放到仓库里。等哪天见了突厥王，再送给他。”

　　郝眉想了想，走过来，又把地上的洪袖脑袋割下来，一并交给士兵:“这个脑袋，拿回去，设香案，我要拿她祭拜阿彻与郝家列祖列宗。”

　　一个士兵应了，割下来古丽公主的头颅，拿着这两个脑袋退了出去。

　　郝眉冷眼看着，觉得世事真是无常。上辈子呼风唤雨的人，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弄死了；上辈子自己爱得要死要活的男人，这辈子竟然都舍得打他八十大板了。只有这个长生，上辈子怎么害人，这辈子还怎么害人。

　　郝眉捡起来地上的人肉，拍了拍灰，撕下来一点肌肉喂进嘴里，慢慢咀嚼:“长生，你知道吗？我恨你们恨得生吃你们的肉，我发誓一定要向你们复仇，要你们也尝一尝我的痛苦。现在我终于做到了，你看，我正在吃我仇人的肉。”

　　郝眉又撕了一条下来，喂进嘴里:“我做到了，可是我现在并不开心。因为我现在就是把你们都吃下去，阿彻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人死不能复生，死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不会因为我复仇成功就高兴，也不会跟我说，阿蔓，你做得真棒，我真为你骄傲。”

　　她捂住脸哭了起来:“我真的很后悔，明明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什么东西都没有挽回？为什么？”

　　巨大的痛苦使她精神出现了极大的波动起伏，郝眉拔出一名士兵的佩剑，指着长生说:“虽然我现在杀了你，阿彻不会再活过来，我不会高兴。但我杀了你，也算是以绝后患，免得你再窝藏个什么奸细，在背后捅郝家刀子！”

　　长生闭着眼:“要杀要剐，随你开心就好。我只想让你听我说一句话。”

　　郝眉提起剑:“好，我就听听你的花言巧语。”

　　长生给她磕了一个头，算是答谢她的恩典:“洪袖告诉我，她有办法能让阿彻起死回生。”

　　能让阿彻起死回生？这显然对于郝眉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她的手猛得一抖，在长生身上划了道口子。长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你跟我又活过来了，这就说明，上辈子，我做的法事有用。只要我再做一次，把细节处理得更好，一定能够成功复活阿彻。”

　　郝眉仔细想想，苦笑:“那又如何？我重获新生而来，该死的人，都死了。阿彻重生回来，也逃不过再度死亡的命运。”

　　长生闻言，语塞。

　　她看着长生，看了又看:“既然你爱他，他死了，你便陪他去吧！”说完，将剑插了进去。

　　长生微笑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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