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改革的原因
兵部员外郎也问道：“不知褚小侯爷为何提出了裁兵，近年来我们大魏本来招收的兵马就不多，若再裁剪下去，邻国趁机入侵怎么办？”
“裁兵。”褚濯瑾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有些话说太明白了大家都不好看，近年来招的兵是什么样大家也都知道。”
“我倒是不知道近年来招的兵怎么了，还请褚小侯爷给我说道说道。”兵部员外郎不依不饶地问道。
“好吧，那褚某就讲清楚。最近几年东都内招兵不看能力看家世，招的兵也是走一遍过场，攒些履历罢了。保家卫国的能力一点儿没有，却白白领着大魏的俸禄。”褚濯瑾看着兵部员外郎道。
听到褚濯瑾真敢说出这种惹人的话，一时兵部员外郎也无言以对了。
礼部尚书轻轻咳了一声，道：“士农工商贵贱有别，如今把商人的地位提高了像什么样子，商人地位高了，可还有人去读书去耕田，你这是舍本逐末！”
“尚书大人，你可了解百姓民生？若是百姓都无法生存了，谁去读书，谁来耕田？褚某的做法正是直击本源。”褚濯瑾说罢，又倒了一杯水。
那些官员见褚濯瑾像个铁桶一般，怎么都攻不进去，纷纷议论，一个世家出来的官员甩了甩袖子，道：“我们走，不用再与他浪费口舌，之后他自会知难而退。”
见有人甩袖而去，那些官员也一个个满面怒气，敷衍的一拱手，道声告辞就转身离去了。
没过几日，褚濯瑾舌战群儒的名声就传出来了。一时间褚濯瑾名声也是两极分化，百姓爱极，官员世家恨极。
首辅府内，文彬听到琴棋和书画讲褚濯瑾舌战群儒的事情的时候，不禁笑出了声。
琴棋道：“你不知道，当时褚小侯爷面对那满屋子的官员可不露一点儿惧色，据理力争，愣是把那满屋子的文武百官说得哑口无言。”
书画道：“我知道，昨日我听说外面茶馆里说书的都开始讲褚小侯爷舌战群儒了。”
看着琴棋和书画眼睛里面简直要冒出星星来，文彬听着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却凝固住了。
这样的情形对褚濯瑾而言，毫无优势，文武百官为着他们自己和家族的利益，绝对会阻挠改革的实施，他已然是站在全大魏官员的对立面了。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是应该做一个将军吗。
文彬看着在一边聊的火热的两人道：“要不今日我们出去听听说书的去。”
琴棋和书画一听立刻不停地点头，书画道：“小姐，天香楼好像最近几日专门请了说书先生讲褚小侯爷。”
“好，那就去天香楼。”文彬道。
天香楼内，说书先生正说着：面对那一群高官的压迫，褚小侯爷虽然只是一个小吏，却丝毫不惧。只见他脊背挺直，目光炯然……
听着说书先生说得激动，文彬和琴棋书画两人在一楼找了个地方坐下，向小二要了些茶水，就开始聚精会神的听。
“数十个官员与褚小侯爷争论不休，褚小侯爷一一说服，为咱们平民百姓谋福利……褚小侯爷这一番舌战群儒，终是说的这一干官员哑口无言”
“啪”惊堂木一响。
满屋子的叫好声如雷鸣般响起，“好，”鼓掌声连绵不绝。
文彬此刻也是边喊着“好”边鼓掌。
一场听完，文彬在桌上留下了一块碎银，就和琴棋书画离开了。
“刚刚那个说书先生说褚濯瑾现在都在公署办差，这是真的吗？”文彬边走边问道。
琴棋回道：“不错的，虽然陛下没给褚小侯爷升职，却下旨特许他去公署办差，也算恩典了。”
文彬腹诽这算什么恩典，把一个七品小官放到三品官的办公场所，不知褚濯瑾每一步走得有多艰难呢。
“那就走吧，去公署。”文彬道。
到公署门口时，文彬对门口的守卫道：“守卫大哥，我是文彬，想进去找一下褚小侯爷，可以吗？”
守卫为难道：“文小姐，最近公署里边事情比较多，您要找褚小侯爷得褚小侯爷同意，否则我们不敢随便放您进去。要不文小姐稍候片刻，在下和褚小侯爷说一声。”
“好。”文彬点了点头，侧了两步把门让开，在一旁等着。
进去通传的守卫很快就出来了，道：“文小姐，请进。”
在守卫的带路下，文彬走到了褚濯瑾办公的地方。
屋里的状况真是让文彬好笑又心酸，偌大的一间屋子，褚濯瑾独占一边，其余官员挤在另一边相互交流。这大概就是一种无名的施压吧。
只是在文彬看来，倒不像是其他官员孤立了褚濯瑾，反而像是褚濯瑾不屑与他们为伍一样。
“褚小侯爷。”文彬进去后叫道。
褚濯瑾站起来道：“文小姐，请坐。”
走到褚濯瑾身边，文彬坐下，笑道：“几日不见褚小侯爷，却不知外边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么，文小姐觉得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呢？”褚濯瑾也坐下。
“对百姓好，对世家不好。”文彬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大概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看了一眼那边的官员，压低了声音，“是不是因为慕容曜来东都陛下才这么着急的改革？”
听到慕容曜三个字时，褚濯瑾愣了一下，“你知道慕容曜？”又复杂地看了文彬一眼，“有些关系。这样吧，你找一个地方去等着我，一会儿我和你细谈。”
文彬知道褚濯瑾说的这个找个地方，意思是让她找个不会被人听到对话的地方，天香楼二楼包间隔音效果很好，在屋内正常说话，外边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
“好，那我去天香楼二楼天字一号房间等你。”文彬点头，然后就直接又去了天香楼。
此时天香楼一楼依然聚着一大群人在听说书，文彬直接进了二楼天字一号房间，要了一壶上好的茶和几盘点心，就开始等着褚濯瑾。这一次来天香楼，文彬没有带她的两个丫鬟。
没等多久，褚濯瑾就到了。
他推门进来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行礼，关上门就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慕容曜来了东都？”
“我见到他了。”文彬也不准备骗褚濯瑾，“那么，你该告诉我慕容曜和推行改革有什么关系了。”
“慕容曜来大魏想扰乱民心。”褚濯瑾回答，“按理说，你不该认识慕容曜才对呀。”
“偶然间见过他的画像。你和我说说，慕容曜在大魏都做了什么？”文彬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之后我们再慢慢聊。你是在去云山那日见到的慕容曜还是更早？”
“我今日才见到他，在东都城内的小摊旁边，和云山有什么关系吗？”文彬回想着去云山那日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却始终没有印象。
“有。”褚濯瑾点头，“那日我同你一起去云山，回来的路上，见一支商队入了东都。因为那支商队很长，我心生疑惑，便事后让人去打探了一下，却得知燕国太子在大魏做生意，不知有多久了。”
“慕容曜隐藏身份在大魏做生意，不止是做生意，他另有图谋吧。”文彬心道，原来还是与她重生有关，上一世她没有拉着褚濯瑾去云山，所以也就没有后来这一系列的事。
“自然，如果你常在百姓间走动，可能会发现最近几年百姓对大魏的怨言越来越多。这是慕容曜利用做生意传递信息的便利散播谣言，说燕国物阜民安，百姓听多了，心中难免起怨怼。大魏若是人心不稳，便完了。”褚濯瑾不无担忧地说道。
“为什么你们已经知道了慕容曜的存在，却不直接把他抓起来。毕竟他如今在大魏是隐藏身份的，就算是死在大魏，燕国也不能与我们算账。”文彬问出她心中的不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褚濯瑾。
褚濯瑾听着这话，却是笑了笑，“抓不住。慕容曜他自己想必也是知道他在大魏有诸多危险，身边带了好些能人高手。若不兴师动众，根本就抓不住，若是兴师动众的让京兆尹或是大理寺去抓他，他直接证明他的身份，我们还是不能杀。”
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几年布局下来，抓住慕容曜已经没有用了，对百姓的影响已然形成。”
听到这里，文彬已经明白陛下为什么会这么快下定决心。因为改革由之前的选做题变成了现在的选择题，之前是改革或不改革都不会影响到大魏的国运，现在是要么选择改革，要么选择失掉民心。若是她，她也会着急呀。
“褚濯瑾，你看你现在为陛下办事，每日立于风口浪尖，有没有想过找一个人与你一起面对。”文彬希冀的看着褚濯瑾。
“未曾想过，也不好拉别人下水。既然文小姐没有别的问题，褚某就先回去处理公务了。”说罢褚濯瑾匆匆离开。
困扰文彬多日的疑惑被解开，文彬心里十分舒畅，看着褚濯瑾的背影笑了笑，轻声说道：“可我却偏想趟你这趟浑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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