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族长与吕公起了冲突,还未踏出府门就被气得吐血昏厥,此事一经传出就在猨翼引起极大的轰动。吕潔听在耳中,立刻意识到事态不妙,若是不甚恐庄吕两族会起争端,只好先打听庄及无性命之忧后忍下了心里极大的担忧先去安抚前来问罪的庄氏族辈。
待一切事平方赶来看望庄及。一进院门就见吕凉满面亏色地迎上来,低声道:“妹妹,我……”
吕潔面有愠色,看了他一眼没言语,径直走了进房内,彼时吕尚就守在床边,哭得似个泪人,阿黛在下静立着。二人一见吕潔进来忙让出位置来,吕潔低声坐在床沿上,瞧着庄及颜面苍白无色,蹙眉痛苦神情一时心中不忍也落下泪来,轻声唤道:“及儿!”
庄及未有回应。
吕潔更是心痛不已,原本她周旋族辈不得立刻来看庄及心里就烦闷,加之吕尚又在一旁抽抽泣泣就更恼了,转过头怒喝道:“哭什么哭,敢是提前报丧不成!”
吕尚听了不由得身体惊得一震,忙强忍了泪水跪下道:“母亲息怒,妾只是担心族长!”
吕潔也不理,只向外厉声道:“医师在何处?”
立在门外听侍的医师慌忙转身进来,躬身行礼。
吕潔问道:“族长究竟因何昏迷不醒?”
那医师颔首答道:“回老夫人,族长骤然发病,并非旧疾发作,观其脉象,也不似急火攻心,气引血逸,倒像是,像是……”说着犹豫顿住不语。
吕潔大怒,振声道:“想来你是有几个脑袋,敢在我面前闭口不言!”
那医师闻言冷汗直流惊恐着连忙跪下叩头道:“老夫人赎罪,族长呕血不清,实是服食了激发气血之物,再加上族长此前一直在饮用补益的药物,二者相和才导致气血翻涌上逸。”
吕潔又问罪服侍庄及的人道:“你们给他吃什么了?不说就拉出去全部乱棍打死!”
那些个婢女听了个个吓得瘫软,急忙跪地碰头有声回道: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族长今日早起就去了吕公府里,并未用过什么,就,就喝了夫人昨晚送来的半碗羹汤。”
吕尚听闻心里一惊,忙开口道:“母亲,妾没有。”
正说着,已有人端来了剩下的半碗,医师接过轻点之后尝了尝,回道:“此汤里,加了男女催情的药物,且份量稍轻,才致发作迟了些。”
吕尚一听更是哭得厉害,跪着上前拉住了吕潔的衣摆,连连否认道:“母亲,妾没有,妾没有!妾怎会做如此卑劣之事。”
霍言跟着吕潔而来,一直立在门旁,见里面混作一团,又听此事因由催情之物还带连了吕尚心里不由得起了疑虑,怕自己当日所劝真的让她做出糊涂事,便转身上前颔首道:“老夫人,依奴婢陋见,此事或大或小,未必就是夫人所为,仍需细细查验才是。”
吕潔此刻也冷静下来,看着泣不成声的吕尚,又抬眼望了默默站在一侧的阿黛,回身给庄及盖好被子,站起身嘱咐道:“好生照顾族长,再出纰漏,定不饶恕!”
众人忙答道:“谨遵老夫人之命。”
吕潔又对霍言道:“替我看好及儿,我现在只相信你。”
霍言正想就此事问过吕尚,一听吕潔让她留下,她便应下了。吕潔拂袖出去,行至阿黛身边时忽然开口道:“你跟我过来!”阿黛一时不解,随了上去。
吕凉见吕潔出来,赶着上前来询问情况,吕潔只冷冷问道:“兄长此行满意了?”
吕凉当真是以为自己气昏了庄及,不免低了头,支支吾吾道:“我,我并不是有意……”
吕潔打断道:“兄长回府中去,这件事我会有个交代。”说罢带着阿黛离开了。
吕凉直直地站着,也不好再说什么,也不便再作什么,只能回去了。
来到书房里,吕潔让阿黛关好门,一回身却被吕潔重重地打了一巴掌。阿黛不明,捂着灼烧的脸跪下。
吕潔气道:“下作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作出这种粗鄙的事!”
阿黛听闻此话方明白过来,轻轻一笑,抬起头来,道:“族长与林二公子谋同的事,未必就能让吕公妥协,我只不过是助族长一臂之力而已,吕尚获罪,吕氏再强横也会为了她而低下头。”
吕潔冷笑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吕氏。”
阿黛开口道:“若老夫人真的心向吕家,此刻的我就当在吕公手里。”
吕潔闻言笑了,几步走近前,扬手又打了阿黛一巴掌,厉声道:“自作聪明!再有下一次,宫璇玑也保不住你!”说罢推开门,留下一句“跪着”便离开了。
阿黛一人跪在书房里摸了摸自己又痛又热的脸,忽然间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夜里,吕潔让众人回去了,自己守在庄及床边,霍言安抚着吕尚并送她回去,故也没陪在侧。
吕潔单手倚面瞌睡着,迷迷糊糊中听见庄及要水喝,立马清醒过来,庄及犹昏迷着含糊不明地说“水”字,吕潔忙应着站起身去拿,不想因为身体蜷缩太久,双腿已然麻木了,一迈步子失力打滑崴了脚,眼见将要摔倒却被人及时在旁一把扶住,吕潔抬眼一看,原来是宫璇玑。
宫璇玑搀吕潔回床边,自己去倒了水来,吕潔接过亲自喂庄及喝下了。宫璇玑拿了空杯子放回桌上,回过身方要开口,吕潔却打断她道:“我知道你要讲的话,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动她。”
宫璇玑听了没言语,只是走上前蹲下身,轻手脱下了吕潔的鞋,把脚搭在自己腿上,按揉着扭伤的地方。
许是庄及的受伤触及了吕潔内心深处仅剩的一丝温柔,她怔怔地看了宫璇玑片刻,轻轻抚摸她的头,叹道:“你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可惜你我的缘分不能长久,我死后,去找寻你的自由罢。”
宫璇玑顿了顿,没有答言。这时躺在床上的庄及,眉毛突然动了动。
次日庄及就苏醒过来,身体经过了调养也无大碍。吕尚私心媚主伤及一族之长,为顾及声明对外称主母失职,吕尚力争呼喊冤枉,吕凉替其求情低了头,同意了庄钊一事,吕潔也出面,庄及不得已只罚吕尚禁足,暂夺了管理之权。吕尚被强制带回自己的院子时仍是满面的不可置信,落泪不止。
回到府里,吕凉气得一剑劈开了桌案,怒道:“可真是好算计!一个两个的联合起来,真当老子白活这许多年!”说着便大声命人道,“去,传信给公子,边境再犯者,不论及何人,杀无赦!”领命之人一时也被吕凉的气势震住了,怔住了,吕凉怒喝道:“还不快去!”那人吓得连滚带爬地退出去了。
吕芳方接过吕凉的信件,拆开看时就有人来回道:“庄老来了。”吕芳忙袖好信整衣出去相迎。
帐门外,一辆马车停下,庄钊被随从搀扶着下了车,吕芳上前,拱手揖礼道:“晚辈见过庄老。”
庄钊被人扶着,颤颤巍巍地住了足,抬起头眯着眼细看了片刻,笑道:“原来是芳儿啊,无需多礼,无需多礼!”
吕芳颔首,前行接替了仆人自己亲自去搀扶庄钊,庄钊微微笑了笑,道:“好孩子。”
吕芳把庄钊请到帐里,亲自在上位铺了垫子让他坐了,自己则坐在了下首位,庄钊见他举止是真的恭敬,而非是做戏看便赞他是知礼的孩子。
吕芳因问道:“庄老可是要在此多住些时日?”
庄钊笑着叹道:“老夫将死之人,还要被族长强拉了来,即便是有心去争去抢,这一把老骨头也不允许了,装装样子罢了。”
吕芳会心一笑,道:“素来权欲之争必累及无辜,庄老与晚辈自来就身在其中,如何逃脱得掉,只求能留些本心而已。”
庄钊感慨道:“孩子,望下一辈可以终结这场争斗。”
吕芳意味深长道:“承庄老之愿。”
入夜,吕芳回到自己的帐中,再次拿出信件细读,这才明白近日所发生之事以及吕凉现下的处境,低头沉思了半晌,因想着下月初乃老夫人吕潔的寿辰,他若不在那之前处理好一切,吕凉恐要深入危险之中,更何况如今庄钊也已身至,早没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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