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井水不化，你别上来
转天一早，钟萤是被何奶奶养的大公鸡叫醒的。
她眼都睁不开，行尸走肉般走到院子里。
何奶奶在做早饭，号称腿脚不好的何爷爷，已经帮她装好了一车木柴。
“哎呦，小钟起这么早啊？现在年轻人很少像你这么有活力了，来吃早饭吧。”
钟萤被夸的不好意思，先上手拦住老爷子。
“何爷爷，我自己装车就行，您快歇着吧。”
何爷爷摆摆手：“你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少力气？你别看我年纪大，我年轻时也当过兵，这都不叫事。”
钟萤帮着收收尾，三人就坐到石凳上吃早饭。
喝了一口浓浓的玉米粥，钟萤感觉灵魂归位：“嗯，好喝。”
何奶奶又给她拿玉米饼和腌菜：“好喝就多喝点，我熬了一大锅呢。”
何爷爷擦了把汗说：“周边这几家的柴都在这了，我说我要，他们都不要钱，你拉走就行了，要是还不够，我再去边上村子给你问问。”
钟萤受宠若惊：“那不行？该给钱还是得给钱，我跟您非亲非故的，您犯不着为我欠人情。”
“你年纪轻轻，做点营生不容易，我能帮就帮了，不过你要这么多柴干什么啊？现在农村都有天然气了，谁还烧柴火？”
钟萤被老人家的善意感动，可该说谎还得说：“我拉去城里卖给烤鸭店，他们都抢着要。”
“这样啊，那你还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还有您那些西瓜，菜地里吃不了的蔬菜我都要，按市场价收，这个粥还有多少？我能再来点吗？”
老两口愣住了。
片刻后，钟萤抱着一小盆玉米粥和一盘玉米饼，一罐腌菜打开矮柜。
黑色漩涡立马出现。
钟萤：“！”
这是太有默契，还是他一晚上都没关门？
“周崇安？”
破天荒，练剑都没出屋，一直守着矮柜，莫名其妙闷声闷气的周崇安：“仙子有何指教？”
怎么昨天“仙子”两个字还带着至高无上的尊重，今天就好像变成了欠他多少钱不还似的？
以至于，钟萤听着周崇安的低音炮，脑子里却浮现出她前上司那副阴阳怪气的嘴脸。
想想卡里的钱，钟萤平心静气，将食物放进矮柜。
“还没吃早饭吧？何奶奶做的玉米粥，你尝尝。”
瞥见那明黄色的浓稠米粥，金灿灿的圆饼，散发着诱人的粮食香味，周崇安心头的烦闷减轻了些。
尝了一口，香甜至极。
两口下去就已经有饱腹感。
好神奇，管饱又好吃！
镇南军正需要这样的食物！
“这粥是何种粮食做的？昨日你送来的诸多粮食中，可有此物？”
钟萤拿出她的小本本翻了翻：“没有玉米，你喜欢吃的话，何奶奶家就有很多，不过这不是玉米做的粥，是玉米面，我还是直接给你买玉米面吧。”
“玉米？”周崇安不曾听过：“是碎玉吗？玉还能做粥？”
钟萤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你不认识玉米？”
她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确实，两千年前还没有玉米呢。
“你不会也不认识胡萝卜，土豆，地瓜还有南瓜吧？”
周崇安深吸一口气：“我是人。”
对对对，不是我这种妖物！
钟萤朝矮柜撇撇嘴：“等着。”
她跑去村里小学旁边的小书店，买了《蔬菜水果认知大全》和《家常菜谱》，见还有配套的游戏机，就一起买了，装上电池传送过去。
周崇安来到厨房，拿着彩色图画的册子一一对照蔬菜水果。
嗯，没有水果，只有蔬菜。
欧阳峥凑过来：“王爷，干什么呢？第一次沉沦温柔乡，臣以为你会睡到日上三竿，都没让林扩那厮去打扰。”
周崇安死沉着脸：“昨日她不是提及盐可以化冰吗？正好今日雪停了，这个任务交给你，井水不化，你别上来。”
欧阳峥：“……”
这么大火气？
连对仙子的称呼都变了，昨晚看来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咳，哇，这么惟妙惟肖的画，又是仙子给你的？”
“她让我认一认这些蔬菜，还有食用方法。”
周崇安认的差不多了，又照钟萤所说用那个小砚台似得东西进行测试。
他一点开关，小砚台发出灵动的声音：“小朋友，看看这是什么？”
周崇安：“……”
欧阳峥：“……”
整整一厨房的伙夫：“……”
欧阳峥憋着笑：“王爷，小朋友不会就是小孩子的意思吧？”
周崇安硬着头皮，用他标志性的低音炮回答：“南瓜。”
“哇塞，太棒了，回答正确哦，下一题。”
周崇安：“……”
一众伙夫：“！”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发出人声？”
“皇上御赐的吧？昨天府里就有很多见都见过的东西，比如那个帐篷，还有柴火炉，林将军说了，都是御赐的！”
“哇，没想到咱们才离开皇城三年，就多了这么多好东西！咱大周国就是厉害，所以这玩意里面住着一个教养嬷嬷吗？”
欧阳峥：“嗤……”
周崇安将册子和小砚台都给了他：“这东西适合你，你学会再教厨师认，我房间还有一本菜谱，记录了这些食材的烹饪方法，你一并拿去。”
欧阳峥倒很愿意接触这种新鲜事物：“臣遵命。”
“帮我喂一下鸽子。”
“巧了，我也要喂。”
欧阳峥喂鸽子的功夫，周崇安拿着笔墨回房。
等鸽子吃饱，两人将鸽子放飞。
一日后。
三只信鸽到达皇城。
太傅找上新皇：“陛下，北边来消息了。”
新皇周元盛也拿着飞鸽传书：“你收到了蛮族回信？怎么说的？”
太傅呈上布帛：“都是脏话！说您出尔反尔，要他们埋伏镇南王，却又偷偷往城里运送粮草。”
周元盛一拍桌子：“大胆！朕是出尔反尔的人吗？”
“您真没送？”
“那当然！”
欧阳太傅看着他手中的布帛：“那陛下，您手中的是……”
“阿峥传过来的……谢恩信。”
欧阳太傅：“……”
他接过来看了眼，确是欧阳峥的笔迹。
但内容他就看不懂了。
“感恩陛下及时送来粮草和新鲜蔬菜，衣物，棉被，帐篷，柴火炉？何为帐篷，何为柴火炉？”
周元盛冷笑：“你问朕？朕还不知道去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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