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叮嘱

季昭月笑了笑道，“这是沈首辅，不必藏着，照常说罢。”

        侍女闻言，忙向沈苍越欠身施了一礼。之后才缓缓道来，“那日奴婢瞧得真真的，秦云入了季府后，去季老夫人那行过礼后便随着柳氏回了院落，之后柳氏便屏退了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将秦云招了进去，奴婢觉察不对便暗中跟上去偷听，隐约听见什么‘取缔、嫡小姐’之类的……”

        沈苍越也并不打搅季昭月办正事儿，行至茶几前坐下替自个儿烹煮茶汤。

        “哼……如此急不可耐。”季昭月轻哼一声。

        “那柳氏可是要对夫人下手？”侍女略有些不安。

        季昭月摇头道，“我倒是怀疑柳氏想对父亲下手……劳烦你回去带话给母亲，小心防备着柳氏对父亲行不轨之事，父亲的饮食也好、衣服也罢都要小心防范着莫要被下了药。”

        侍女诧异，问道，“柳氏要对将军下手？这……将军若身子有恙，对于柳氏而言可并非好事。”

        季昭月嗤笑一声，“她不是想着取缔夫人之位？如此一来定会想方设法勾引父亲，可父亲呢一门心思只在娘亲身上，自然是不会多瞧了那柳氏一眼，柳氏无奈只得使出下药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了。”

        侍女恍然，“奴婢会回去叮嘱夫人小心的。”

        季昭月取下发髻间的玉鸾流苏，递至侍女手中，笑着道，“小小心意，多亏你这些年来在母亲身边侍奉。我远在沈府不能在母亲膝下尽孝，还得你为我留心一二。”

        侍女起初尚有些推却，可见着季昭月神色诚恳，便收下，“这是奴婢本分事儿，谢小姐赏赐。”

        季昭月又吩咐管事亲自将人送出沈府。

        待侍女走后，沈苍越才将烹煮好的茶汤盛了一碗递至季昭月手中，“暖暖手。”

        季昭月展颜一笑，“还是大人烹煮的茶汤一绝……”

        沈苍越略有无奈，抬手替季昭月拢了拢大氅，生怕她受了凉气。

        “平日里忙于政务，难得今日得了空早些回了府。”言语间似是有些歉疚般。

        季昭月抿了一口茶汤，笑着道，“也亏得今儿皇上早早便放你回了府。”

        沈苍越笑了笑，“过些时日待朝政不大忙了，我便与你一同回一趟季府如何？”

        季昭月微征，“怎的提起这事儿？”

        沈苍越揉了揉她睡了一日略微散乱的乌发，神色宠溺，“这些时日来你偶尔便会召那侍女前来府邸问话，我便知你定是舍不下母亲。与其召侍女前来问话，倒不如亲眼瞧上一瞧嘱托一番。”

        季昭月微垂眼睑，眸底水光流转。

        “我若是想着回府瞧一瞧母亲自会自个儿回去，你不必为了我的事儿烦忧。”

        沈苍越却道，“你已嫁作我为妻，若时常一人回府叫父亲母亲瞧了难免心下不安，还以为我待你不好……”

        季昭月失笑，“哪里有人会觉着大人待我不好。”她凑上前，藕臂轻轻搂住沈苍越的脖颈，附耳低语道，“大人待我最好了。”

        季府。

        季睿年如往常般下了朝会、留在兵部处理完政务后回到府邸已是接近亥时，心下念叨着方才兵部要事，也无心用膳，回了府邸后也径直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便嗅到了一股冷香，是素日季夫人喜爱的调香。

        笑了笑道，“怎的今夜守在我书房？可是制了些点心汤羹来的？”

        却未听见有人答复，季睿年觉着怪异，入了书房里间，却瞧见柳氏身披轻纱绸缎，端坐在矮塌上。

        柳氏一见着季睿年，便赶忙从茶几上的竹篾篮子里头将粥水、点心端了出来。

        季睿年神色淡淡，将披风拢了拢，“你怎么在这儿？”

        柳氏起身，扭着婀娜腰肢向季睿年款款行礼，“见过将军。回将军的话儿，夫人见您久未回府，想来还未用晚膳，这些粥水和点心都是夫人亲手做的，今夜也是夫人吩咐我在这儿等着将军侍奉将军用汤水和点心。”

        说罢，亲自从竹篾篮子里头将粥水和点心端出来。

        季睿年皱着眉瞅了眼，果真是季夫人平日里做惯了的。

        他嗅了嗅，觉着一阵怪异，便问道，“这香是……”

        柳氏忙道，“这是夫人惯用的调香，有静心凝神之效，前几日我觉着不适乏力，夫人便将这调香给了些许我。”

        季睿年轻轻颔首也不再多问。

        “你且回吧。”季睿年顿了顿，又道，“知会夫人一声，这粥水与点心我自个儿用便是了，让她早些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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