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郁安感觉自己身侧都被江绥身上的香味给包围了。
在黑暗中，郁安眼前一片漆黑。
他什么都看不到，但能很清楚地就通过自己的嗅觉和触觉，就感受到江绥在他身边的那种安全感。
清柚味沐浴露的味道很淡，和江绥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体香混在了一起，让郁安有片刻失神。
因为这个味道和江绥身上的温度太适配，隐隐约约地盈上了郁安的鼻尖，很快就让他刚刚还在紧绷着的精神慢慢放松了下来。
明明自己和江绥刚刚用的都是同款沐浴露和洗发水，可怎么这味道一到江绥身上的时候闻起来就变得格外的让人安心？
郁安也没推开江绥，就这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两个人的呼吸在这片安静中缠绕，他们还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
等到郁安数着江绥有规律的心跳声不知道多久之后。郁安才感觉到江绥的胸口，正随着他开口说话时低沉好听的声音慢慢振动。
“刚刚应该是家里电闸突然跳了一下，没吓到你吧？”
郁安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还有点闷闷的，“没…”
然后他思考了片刻之后就慢慢开口问道：“江绥，我和你认识了这么久，第一次才知道你怕黑欸。”
听到郁安的话，江绥楞了一下。然后他就轻轻地嗯了一声，随着郁安的话往下接。
“对啊，刚刚在洗头的时候突然闭眼。再次睁眼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我的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瞎了。”
郁安不自觉地就弯起了自己的嘴角，就连刚刚焦虑不安的情绪也在江绥的这一番打趣下给平复了不少。
“这样啊。”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就对着江绥说道。
“那你还挺笨的。”
江绥失笑，“我好像…是有点笨。”
郁安慢慢松开了抓着江绥衣角的手，把他往外推了推，“下次就算怕黑也别着急吧？浴室那么黑。要是真滑倒了，咱俩一个瞎一个怕，我可帮不了你。”
江绥垂着眼睛看向郁安推开自己的那只手，淡淡地开口道：“嗯，你说的对。”
“下次我一定小心。”
说完，江绥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就伸手拿过郁安刚刚丢在沙发上的手机递到他的面前。
“我现在好像还是有点害怕，你能打开手电筒照明然后陪我一起去看看电闸吗？”
郁安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在黑暗中顺着自己的感觉摸索着江绥的手，然后就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从江绥的手上拿过手机，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就按下了开机键。
手机屏幕被点亮，它反射出来的光线打在了郁安的脸上，让他刚刚失焦的眼神现在逐渐回神。
借着这点光线，郁安看清了面前人现在有点凌乱的样子。
江绥的头发上还挂着点水，额发前末梢的水珠因为郁安手机屏幕上的光而打着闪，再断断续续的就顺着他发尾汇聚成几颗小珠。然后它们再不断融合、往下落。
还有几滴不太老实的水珠，不长眼地就落到了郁安的大腿上。
虽然隔着睡裤，但郁安还是能通过睡衣感觉到那些水珠带着凉意。这股感觉就顺着他的大腿往上爬，密密麻麻的就到了他的神经中枢，让郁安不自觉地就打了个颤。
郁安微微皱眉抬头，借着这点微弱地屏幕光就和江绥对视。
“你刚刚洗的是冷水澡？”
江绥下意识地就往后撤了一步，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家用的电热水器。”
郁安嘶了一声，不自觉地就想到了自己上一世作死的那会，大冬天跑去洗冷水澡，把自己洗的身体麻木然后第二天高烧不止的感觉，很不好受。
“这大冷天的…”
他连忙就站了起来，顺势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再拉着江绥要往门口走。
大概是郁安最近天天听养生群里边的老爷爷老奶奶们唠叨多了，沾上了点和他们一样喜欢唠叨的习惯。
他边拉着江绥的衣角往门口走，边对着江绥絮絮叨叨道。
“江绥你刚刚还说让我抓紧吹头发。可你看你又是洗冷水澡，又是在这没暖气的客厅里站了这么久。这多容易感冒啊…”
等到郁安罗里吧嗦的一大堆结束之后，江绥在郁安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地勾起了自己嘴角。
“知道了，小养生精。”
听到江绥突然这么称呼自己，郁安的动作微微一顿，“别这么叫，怪别扭的。”
而江绥像是没听到郁安的话似的，大步地走向门口的电闸处。
下一秒，他顺势就捂住了郁安的眼睛。
与此同时，屋子里灯亮时的光线，就和着江绥带着笑的声音一块到了郁安的视觉和听觉处。
在黑暗下突然开灯对眼睛有很大的刺激，虽然现在突然开灯对郁安来说有点猝不及防。但因为江绥提前一步就把郁安的眼睛捂住了。
郁安下意识闭眼，所以屋子里的灯光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刺激。
可惜没人帮郁安捂耳朵。
电闸打开，屋子里刚刚停止运作的电器都在连上电之后发出了“滴”的一声。而这些在郁安听起来，只配成为江绥话语里的伴奏声。
因为郁安现在只能听见江绥对着自己说。
“但是我刚刚…看到你洗衣机里的红色秋裤了。”
郁安：“……”
如果时间能倒流，那他一定要回去告诉去买秋裤的自己，一定不要对会自动发热的大红色秋裤产生兴趣。
绝不！！！
等到江绥吹好头发，郁安已经把自己塞在被子里郁闷了老半天了。
他原本就因为尴尬和害躁而有点发红的脸颊，再加上被子里边的氧气不足，导致郁安现在的脸更红了。
江绥忍着自己的笑意就把郁安从被子里给一把捞了出来，“怎么了？我有说过你的秋裤不好看吗？我觉得大红色还是挺好看的。”
郁安顶着自己发红的眼尾，轻轻地就瞪了江绥一眼，“好看？那要不你陪我一块穿？”
江绥看着面前的人，他脸上的红色从耳尖红到了脖颈。郁安白皙的皮肤下透着淡淡的粉色，特别是眼睛下面正往自己这边看的那一抹红色，让江绥失神了片刻。
也就是这失去神智的一瞬，江绥没把住嘴上的门，顺着郁安的话就往下接。
“那也不是不行。”
听到江绥同意，郁安心里那股被看到秋裤的尴尬和不平衡劲瞬间就少了大半。
他大呼一声好耶，然后就拿着手机要给江绥下单同款。
江绥：！
他刚刚是不是为了哄郁安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江绥很轻地就嘶了一声，看着郁安脸上的兴奋劲没舍得打断。所以只能靠扯点别的话题来转移郁安的注意力。
“你不是要涂药吗？早点涂完了就早点休息吧。”
听着江绥的话，郁安顺势就抬眼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已经快零点了。
他猛然就想起了昨天在公众号上看到的《熬夜的十大种危害，快转给你的亲人们看看！》然后下意识地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再往床上一趴。
“那你涂吧。”
说着，就要掀起自己的衣服来给江绥看自己后腰上的伤口。
下一秒，郁安就感觉自己要去掀衣服的手被江绥给扣住了。
他微微往旁边偏了下头，一副疑问的语气就对着江绥问：“怎么了？”
江绥松松垮垮地抓着郁安的手腕没动，语气平淡地就开口道：“你不是不好意思让我看到你的后腰吗？我去找个眼罩带一下再来帮你涂药。”
郁安楞了楞，语气有点虚，“我…在医院那会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今天穿了红色的秋衣而…”
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近就变成了气音。
但江绥还是能凭借几个“今天”“穿了”“红色”这几个词来拼凑出郁安他想表达的意思。
得知真相后的江绥有点无奈，“你还真是…”
怪可爱的。
郁安抿了抿自己的嘴角，“我怎么了？”
江绥摇摇头，“没事，我帮你涂药吧。”
在听到江绥的话之后，郁安乖巧地就趴了回去。然后慢慢地把自己后腰上的那一块衣服掀了起来，露出了自己的后腰。
郁安受伤的地方，刚刚被医生贴上的绷带因为洗过澡沾水的原因，绷带已经掉了下来被他提前就丢进了垃圾桶。
原本流血那处的红色已经消下去了不少，和郁安白皙皮肤上透出来的淤青混合在一起还有显得有些狰狞。
江绥看着面前的景象微微皱眉，边默默地就在心里算着到时候怎么想办法把赵姨送进去多关几年，边拿过一旁放在床头柜的碘伏和药膏帮郁安涂上去。
江绥的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世界上的最珍贵的一件宝物。
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把郁安给弄疼了，下意识地就屏着自己的呼吸来给郁安上药，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而郁安也非常老实地趴着没有乱动，放心地把自己的后腰就交了江绥来处理。
郁安受伤的地方不大，江绥不到几分钟就已经帮他给处理好了。
等到江绥把碘伏和药膏的盖子盖上之后。江绥开口就叫了一声郁安的名字，想告诉他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叫了一声，没反应。
江绥楞了一下，从床上下来去看了一眼郁安。
然后就看到郁安现在正抱着手机合上了自己的眼睛，纤长的睫毛正随着他睡时的呼吸频率在轻轻颤动。
江绥看着郁安的睡颜楞了楞神，目光下移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上。
只见郁安的手机屏幕上一片大红。江绥定睛一看，正是大红色秋裤的购买界面。
江绥：“……”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江绥慢慢地就从郁安的手里抽出了他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大红色秋裤。
长按，从购物车中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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