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求学之路
春意藏,夏初长。风暖人间草木香。
若云阁偏房里,秋菊正给宋静好轻轻打着蒲扇。
“秋菊啊,你说,父亲能答应我去私塾读书吗?”
“二老爷在这宅子里,向来没什么话语权,此事恐怕得费一番周折”,秋菊是个憨傻的,向来有话直说。
宋静好低头绣着花,眉头微蹙,“世道真是不公啊,天下男子读书轻而易举,女子读书却百般受阻!”
“自古以来,女子殊为不易,可以走的路本就不多”,秋菊继续打着蒲扇,叹气道。
“好秋菊,今儿个说话怎的如此灵光”,宋静好抬眸笑了笑。
“乖女儿,看爹爹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宋秉文手提着食盒,探头进来。
“爹爹来了”,宋静好放下手里的女红,连忙起身。
“快尝尝,珍馐阁新上的点心”,宋秉文贴心地打开食盒,递了过去。
“冰酥酪,还是爹爹最疼女儿”,宋静好接过点心,美滋滋地尝了一大口,赶紧给身旁的秋菊也喂了一口。
主仆俩吃得不亦乐乎。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宋秉文笑呵呵地端起茶碗。
“爹爹,女儿有一事相求”,宋静好轻声开口。
“哦?何事”,宋静文狐疑。
“女儿想同大哥哥一样,去私塾读书,求父亲应允”,宋静好放下调羹,跪地行礼。
“乖女儿,起来回话”,宋秉文起身搀扶,“为何突然想要去读书呢?”
“读书能明理,长见识”,宋静好正色道,“女儿不想愚昧无知地过一生!”
“好,好,乖女儿有志气”,宋秉文甚是欣慰。
“只是你大伯那边,没有女子进私塾的先例,我们若云阁也不好太特别了。女儿乖,待为父改日去慈安堂商议后,再行答复,可好?”
“好,女儿在此先谢过爹爹了”,宋静好神色有些黯然。
上一世,她便是吃了没读书的亏,这一生,定然不能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宋静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父亲恐力有不逮,她索性去求求祖母。
“祖母,孙女亲手给您秀了这方绢帕,您瞧瞧这花色,喜不喜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宋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说吧,小滑头!”
“祖母,孙女想要去私塾读书。”
“哦?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为何偏偏要读书呢”,宋老太太眼睛一亮,很快便恢复如常了。
“祖母说这话,孙女便斗胆分辨几句了。古语有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可以明是非,辨善恶。世家大族的女子,哪个不是从小便识文断字。旁的不说,就说祖母您自己吧,从小也是饱读诗书的”,宋静好言辞恳切。
“你可知,女子读书从古至今都是不受待见的”,宋老太太不紧不慢地打着蒲扇。
“这话便是诓骗人的,天下男子日日读书,难道是闲得慌吗?谢道韫、蔡文姬、班昭,均是出了名的才女,她们自小读书明理,博学多才,留下不少经世之作,至今都被世人传颂。这当又如何解释呢?”
“嗯,说得不错,不愧是我宋家的孙女”,宋老太太点头示意,露出十分欣慰的神情。
“祖母的意思是,应允啦?”宋静好兴奋地跳起来。
“容我再想想”,宋老太太凝神。
“好祖母,您就疼疼孙女吧”,宋静好拉着老太太胳膊亲昵地摇晃起来。
“好吧,怕了你了,改日我便同你大伯商定此事”,宋老太太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孙女深谢祖母”,宋静好殷情地给老太太捏肩捶背起来。
“我丑话要说在前头了,凡事一旦起了头,便不好半途而废了。有道是知易行难,切不可生了懒惰之心才好”,宋老太太耐心地叮嘱道。
“是,孙女知道了”,宋静好笑着回答。
“好了,你且回去等消息吧”,宋老太太笑着地摆了摆手。
待宋静好离开后,刘妈妈才开口:“老太太是存心为难四姑娘的吧?”
“你这老精怪,又被你看穿了。须知来得太容易了,不会被珍惜”,宋老太太狡黠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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