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周氏。
“董事长，华泰的人今天上午到B市。”秘书向周世亭汇报。
“你去安排一下，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跟华泰的负责人见一面。”
“是。”秘书应了声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周世亭坐在办公椅里，转向窗户那边。白宴西千方百计想瞒住华泰的行程，无非就是怕他知道了，把钟山资金紧缺的事捅到华泰那里，失去谈判的筹码。不过他白宴西越是不愿意看到的事，他越是要不择手段地实现。一旦钟山喘过气来，以白宴西的脾气，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周氏。
*
白宴西派郑文川去机场接华泰的人。因为华泰那边的要求，要先去酒店稍作休整再谈，所以会议安排在下午三点。
然而也就是这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被人钻了空子。
离华泰到达钟山还有半个小时，秘书室突然收到消息，说周世亭今天上午在机场的贵宾室已经见过华泰的代表团。一时间，秘书室的人都慌了。连郑文川这种身经百战的人，也拿不准该怎么办。因为时间紧张，谈判方案没有设计PlanB，也正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钟山还在华泰入住的酒店加强了安保。但谁曾想到周世亭会直接去机场里面堵人。
眼看着华泰的人马上就要到了，现在重新准备谈判方案根本来不及。
白宴西坐在椅子里，双手合十，抵在唇边，半天没说话。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穷追猛打。要是他稍微沉不住气点，现在胸口堵的那口气就能活活把他噎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郑文川不免有些着急，就算明知道白宴西心情不佳，还是硬着头皮叫了他一声，“总经理……”
白宴西起身，撩开衣摆插着腰在办公室转悠着，像是被憋得很了，散散气。
“文川。”
“总经理。”
白宴西凝眉想想，“嗯……去给我找点零食什么的。”
郑文川愣了下，不多问，赶紧出去找吃的。还好秘书室里习惯备点小零食，郑文川一说要零食，就有人赶紧递了一包过来。也没仔细看，郑文川接过来就折身回了办公室。
白宴西拆开包装一看，眼皮不禁跳了跳。棒棒糖？斜眼看了眼郑文川，后者略微尴尬地轻咳一声，“我……我去换？”
不过白宴西今天倒是没有太过挑剔，三两下撕开一根棒棒糖，往嘴里一塞。等浓郁的奶香味在嘴里蔓延开的时候，白宴西闭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果然是有吃的，心情都会好点。
白宴西一边吃着棒棒糖在办公室踱步一边将脑子的那团乱麻理清。周世亭早上就去见过华泰的代表团，偏偏是现在他们才收到消息，不等谈判开始就先让他们自乱阵脚。这么一看，是谁放的消息不言而喻。
明明是腹背受敌，但白宴西却忽然感觉异常兴奋。
看着他笑得一脸狡诈，偏偏嘴里还含着根棒棒糖，郑文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画风有些奇怪。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说华泰的人已经到了，现在正往会议室走。白宴西看了看表，把棒棒糖放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脸上的笑一寸寸收敛，“走吧。”
下了两楼，钟山其他参与这次谈判的人悉数走进电梯。白宴西极其简洁地将每个人的分工重新布置。好在这次跟他一起的都是参与过多次商务谈判的人，虽然变化突然，但也很快就适应过来。等进会议室的时候，一个个神情自然。
双方先互相介绍了一下，简单地寒暄几句后白宴西单刀直入，“莲河镇的那块地，二十万每亩。”
此话一出，别说华泰的人吃惊，就连钟山的几个人心里也是一惊。之前在华泰不知道钟山资金问题的情况下，他们内部商量的价才十八万，现在华泰已经知道了，怎么价钱不跌反升？
华泰的主谈笑着默了片刻，审视了白宴西片刻，也不扭扭捏捏，很干脆地报了自己价，“十五万每亩。”
单看每亩虽然只是几万块钱，但一算整，那就是好几百万的差距。商人那是锱铢必较，为了达成一致，双方展开了漫长的拉锯战。
经过这一个多小时的谈判，白宴西始终没有松口的意思。中间茶歇的时候，避开其他人，郑文川忍不住问了句，“总经理，我们为什么要坚持二十万的价？”
白宴西扭头看了看华泰所在的地方，笑得高深莫测，“越接近他们的接受上限，这地再转卖的几率就越小。”他费心费力这么久，绝不可能让周氏再来一个黄雀在后。
二十分钟之后，谈判继续。
稍微休息过后，双方的精神似乎都恢复了些。
“白总，咱们也谈了这么久了。我们专程飞过来，足以见华泰是真有心想要拿下莲河镇的那块地。不过如果贵公司依旧坚持之前的价格，那么华泰也只能忍痛割舍了。”最后通牒。
白宴西脸色从容，不急不慢道：“既然华泰已经表明了态度，那我代表钟山回应一下。二十万每亩的价格单买块地皮的确是贵了。不过华泰要想在莲河镇把产业园区建起来，怕不是只要有钱就可以的。产业园区建起来，不但有利于莲河镇，对整个B市的经济也会有一定带动。钟山一向注重企业的社会责任，也是靠这个才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如果华泰和钟山达成合作，钟山将会组建专项小组，在园区建设和启动方面将给予华泰最大的支持。”
*
今天天气晴好，晚霞特别美，层层叠叠地堆在天际。
钟山大厦楼下。白宴西送华泰的一行人离开。
“合作愉快。”对方的负责人伸出手。
“合作愉快。”白宴西握了握。
看着车消失在转角，白宴西让郑文川备车。
“总经理您要去哪儿？”
“回家！”眉飞色舞。
华泰的车上。
“经理，为什么我们不把钟山资金短缺的事情说出来？这样我们就有主动权了，钟山肯定就要不了这么高的价。”有人不解。
“你啊，还是太年轻。钟山这个总经理虽然年纪轻，可却不是好糊弄的人。要不是知道我们得到消息了，怎么愿意拿个专项小组出来？人家早就算的明明白白的了。钟山在B市这么多年，树大根深。凭借他们的资源，我们以后在B市的活动会方便很多。”
“而且照我看，钟山这次估计也是着了人的道，咱们现在把便宜都占尽了，以后再想进钟山的门就难了。最重要的是，从前段时间股市的波动就能看出来钟山的影响力。钟山要真是没扛过这场危机，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么我们已经做好的所有调查分析怕是要全部推翻重来，之前的投入也就全白费了。钟山越好，我们得到的益处越多。总的来说，不亏。”
*
朱绮刚下车，就听王叔说白宴西回来了，不由加快了步伐。一走出玄关，就见他站在客厅里，似乎知道她回来，刚从沙发上站起来。
看到他冲自己的笑，朱绮感觉心跳都快了些，跑了两步，正想冲过去把人扑个满怀，但看到季鸢容也在，便硬生生忍了下来，站定，微微笑着，“回来了。”
她停了下来，他却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最后站在她面前。送上门的，朱绮忽然觉得不抱一下有些亏，于是灿笑着扑了上去。
白宴西紧紧地回抱住她，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他的心才终于彻底落到了实处。
*
晚饭后，朱绮回房间准备洗澡。刚要把门关上，门却被人急急推开，朱绮下意识往后退了点。
白宴西紧跟她进了屋，顺势揽住有些茫然的朱绮，反手去将门关上，反锁。
一见他反锁了门，朱绮直觉不妙，连忙转身，却刚好被他掐住腰抱了起来。
“白宴西！”朱绮吓得惊呼出声。
白宴西不应声，走了两步将她放到梳妆台上，而后双手松松地搂着她，声音含笑：“有没有想我？”
朱绮静了片刻，轻轻地点点头，“嗯。”
“多想？”
“……很想。”朱绮低声。
看她安安静静的样子，白宴西心头一动，慢慢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惊而抬眼，用隐隐带着害羞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唇又慢慢落到额头、眉毛、眼睛、鼻尖，一路往下。
朱绮觉得白宴西今天晚上有些反常。都说小别胜新婚，但他却耐心极好。将她抱在怀里细细地吻。偶然低头，看到他唇边那满足的笑意时，朱绮恍然觉得自己成了一道很合他口味的菜，因为好吃舍不得狼吞虎咽，便耐着性子一口一口吃，细嚼慢咽。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但朱绮还是觉得害羞，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咬着唇受着。但她却不知，她越是想忍住白宴西就是忍不住。白宴西将她抱在怀里，坏心眼的故意屈起腿，慢条斯理的，弄得朱绮受不住，泪眼汪汪地抱住他轻泣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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