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担心她耳朵受伤,白宴西不管她怎么说自己没有事,还是拖着她去了趟医院,听到医生说没事之后才带着她回家。
周锦星那一耳光力气不小,朱绮的脸到现在都还微微红肿着,要是她就这样回去被奶奶看到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心里正愁着怎么快速消肿,扭头随意往窗外一看,见到一家商场的店招,朱绮忙倾身对司机道:“停车。”
坐在旁边的白宴西一听她叫停车,还以为她又难受了,条件反射地将车窗开得更大,扭头问:“怎么了?”
看到他下意识的动作,朱绮心里一暖,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道:“我没事。我下去买个东西马上回来。”
“我陪你。”白宴西说着就要解开安全带。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郑文川,想起今天的行程安排,白宴西迟疑了一下。
趁他分心的时候,朱绮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弯腰跟他又说了句“马上回来”就小跑向旁边的商场。
看着她跑远,白宴西就坐在车里等她回来。她不在,也便没有什么顾忌,白宴西将电话接通。
时间刚刚好。白宴西刚挂了郑文川的电话,就见朱绮拎着一个纸袋子从商场里走了出来,风风火火地朝着这边走,一会儿便近在眼前。
朱绮拉开车门坐进去,“好了,开车吧。”
白宴西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袋子,似乎是化妆品的包装袋,“买了什么?”
车稳稳驶上马路。朱绮献宝似的从袋子里拿出一支隔离,“这个。”说完就拧开盖子倒了些在手心里往自己脸上抹。
朱绮平时用这些用得比较少,对各类产品了解也少,刚刚因为担心白宴西等着急便没细问随便挑了支,现在一抹就感觉质地有些干,不太容易推开,本来脸就还有点疼,现在在这么用力一抹,扯得她泪花直转,怕白宴西看到,不动声色地将脸往车窗那边侧了侧,眨眨眼。
看着她脸上的红色印记被隔离渐渐盖住,白宴西恍然想起她刚来白家不久被烫伤手那次,为了不让老太太发现,也是把手上的药全洗了还喷了香水,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她手上有什么异样。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见她把自己的脸当抹布一样,白宴西忍不住从她手里拿过隔离霜,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
“嗯?”朱绮一脸状况外。
“别动。”白宴西命令道。倾身帮她将脸上还没完全抹开的隔离轻轻抹开,“自己的脸能不能斯文点?”顿了一下,语气软下来,“还疼吗?”
“还有一点点,估计到家了就不疼了。”
白宴西“嘁”了一声。到家了,再疼都不会吭气。的确是不疼了,只不过是别人看起来不疼了。
感觉白宴西抹了好久,朱绮有些担心抹太多现在太白反而容易显出端倪,提醒道:“别抹太多了,不然和脖子的颜色就差太多了。”
听她语气自然,似乎就像这种事已经做得得心应手,忍了半天没忍住,白宴西故作随意调侃一句,“挺有经验。”
乍一听朱绮还当真以为他在夸自己,笑得一脸得意,结果一抬眼,看到他眼睛里的情绪,明明白白地写着难过,当即愣住。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她长得又瘦又高,用煮饭的阿姨的话说就是长得像跟棍,性格又怪,经常会被欺负。最开始还忍着,后来有一次对方太过火,她动了手,最后两个人都挂了彩。第二天她顶着伤去学校的时候被班上同学围着笑,后来她就学乖了,不管怎么样,伤口不能让别人看到。但现在她只是单纯不想让奶奶担心,却没想到白宴西也会难过。
朱绮哑然,蓦然转过头,不让他再看到自己的脸。
见她低着头缩在边上,白宴西丝毫不怀疑,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愿意缩到让他看不见。看她那样,白宴西知道她肯定又想起什么不太愉快的过往了,而他对那些过往却一无所知。一想到这点,心里就跟猫抓。
后半程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谁也没说话。
回到家,季鸢容站在门口等他们。
朱绮故意走到老太太的左手边,用没受伤的脸对着她。
“明明就一晚上不在家,我就感觉你们俩离了我好久。”季鸢容笑着拉着朱绮往屋里走。
“奶奶吃早餐了吗?没吃我现在就去准备。”
见朱绮总是惦记着自己的三餐,季鸢容笑得些许无奈又很开心,“放心吧,已经吃过了。你们这么早回来,应该才是没吃早餐吧。我让方嫂准备好了,你们先去换个衣服。”
“奶奶,我待会儿还有事就不吃了。”走在季鸢容右边的白宴西开口道。
听孙子这么说,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季鸢容也不强留,“那待会儿带两个水晶包走。你以前最喜欢吃。”
“嗯。我知道了。”
朱绮见他忙得连饭都吃不上,便想起来他为了她往后延迟行程的事,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抱歉。
白宴西和朱绮一前一后地上了楼。白宴西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发现没听到朱绮开门的声音,不由扭头看了眼,只见她站在走廊里,欲言又止的样子。白宴西二话不说走过去拉着她进了自己房间。
“有话说?”白宴西脱了外套扔到床上。
的确有话想跟他说,刚刚在车上的沉默,还有将他的安排拖延的事都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说了句“谢谢”。
照理说“谢谢”是个好词,但是白宴西这一次却听得心里隐隐冒火。转念一想,她的脾气就是这样,习惯性的小心翼翼,强压了火,收回往更衣室走的腿,折身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双肩,郑重其事道:“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嗯?”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就好,其他的我去考虑安排。”
“记得。”
“朱绮你要习惯。”不知为何顿了一下,“习惯把一些事跟我分担。以后如果受了伤或者被人欺负,你可以瞒着所有人,但不可以瞒着我。在我这里你可以闯祸可以惹事可以跟我抱怨发泄,明白了吗?”
朱绮看着他看了半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
*
白宴西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车开到城郊的一家修车厂。郑文川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见白宴西的车,忙走了过去。
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踩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
“总经理。”
“嗯。人呢?”
“在那边。”郑文川指了指一辆正在被修理的轿车。
“老吴。”郑文川领着白宴西过去,跟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打了声招呼,等老吴抬头的时候,又道:“这是我老板,想跟你打听个事。”
老吴目光平静地将白宴西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拿了个扳手,掀开汽车的引擎盖。
见状,白宴西接过郑文川递过来的一张照片,主动问:“听说您修过这辆车?”照片里是当年白宴西父母出事的那辆车。
老吴抬眼看了看,边修车边道:“是来过一辆。当时这车多值钱啊,路上都见不到几辆。这么好的车却跑到我们这种小店里修,我就说有问题。怎么的?真是偷来的车?”不等白宴西答话,又接着道:这位老板我跟你说句实在话,找回来的几率不大,而且用了这么多年也不值几个钱了。”老吴全当他们是失主找车来了。
“那您还记得是谁修的吗?”白宴西并不解释,只是问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老吴抬头凝神想了想,“好像是阿昌修的吧。”
问到了名字,白宴西一下绷紧了神经,追问:“这个阿昌现在还在这里吗?”
老吴笑笑,露出因为抽烟太多而微微泛黑的牙齿,“早走了!那小子斯斯文文的,一看就不是干我们这种活的料。”
“那您知道他去了吗?或者您知道他老家在哪儿吗?”
“不知道。人肯定过好日子去了,哪儿还会跟我们这些人来往。”老吴轻笑一声,瘪嘴,“不过您放心,那车肯定不是他偷的。他那身板,不可能。”
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又断了。
白宴西手肘支在车窗边沿,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文川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一眼,知道他心情不佳,识趣地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车开进市区,白宴西才睁开了眼,“文川,你想办法查查这个阿昌。问问修理厂周边的老住户,看看有没有线索。”
“我知道了。”
车里静了一会儿,白宴西想起一件事,又道:“对了,你看看周氏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动作。再把周氏的资料准备一份发到我邮箱。”
钟山和周氏多年没有生意上的合作,怎么会突然想关注周氏的动静了?郑文川有些不解,“总经理,我们是要跟周氏合作吗?”
白宴西没回答,只是浅浅一笑。
一见他脸上的笑,郑文川立马打住了想在继续询问的念头。以他的经验,白宴西这么笑的时候,绝对没什么好事。
白宴西扭头看向车窗外。
合作?
周锦星敢当着他的面动手,虽然朱绮还回去了,但他的那份还没给呢。既然要给自然就要给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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