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你最好了
安以然被魏峥问得脸上一愣,心里有些不大愿意了,为什么她要回家大家都这种态度啊?沈祭梵又不是她爹,为什么她做什么都要跟他说,她又不是囚犯。
“没有,”顿了下,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了,这跟魏峥又没多大关系,也不想让他为难,于是说:“我会跟他说的,你别问了,我就回家住几天就回来。”
安以然说着就朝安以镍皱,魏峥气势有些冷冽,伸手挡住安以然,回家就算了还要住几天?这事儿他可不能做主,要是沈爷知道人是从他这走的,非扒了他的皮。拦着安以然掏出电话说:“等等,安小姐,我还是先跟爷请示下。”
魏峥说着电话就已经拨了出去,安以然忽然很生气,伸手要去抢魏峥的电话,魏峥手微微上扬直接避开了。安以然有些急,她是想先斩后奏,急得跺脚:“魏峥你太过分了,我都说我自己会跟他说的,你怎么总这样多管闲事啊?”
都把她当什么了?沈祭梵都没说不让她出去,他们这都是什么意思?
电话接通,魏峥低低说了几句,安以然气恼的瞪着魏峥,一张俏脸通红,眼下觉得魏峥坏死了,这么多人都看着,还有她大哥在,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亏她把他当朋友来的。胸腔都载满了怨气,很不高兴。
“安小姐,爷跟你说话。”魏峥把电话递给安以然,眼睛避开她瞪来的目光,神色不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安以然瞪着魏峥气恼的接过电话,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被沈祭梵训,拿着电话走得远远的。后面魏峥在安以然转身后这才正眼看向安以镍,淡淡扫了一眼,没记错的话,安氏陷入经济危机已经成了弥补不了的黑洞,即将面临的要么是被收购,要么,宣布破产。这时候找上安以然,目的还不明显?
魏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弄,笑着出声道:“安先生?幸会。”
“魏先生久仰大名啊,幸会幸会!”安以镍立马微微欠身朝魏峥伸出手去。
魏峥微微垂眼看了眼,并未伸手。安以镍脸上有些尴尬,却并不影响他此刻亲自见到魏峥的心情。收回手依然笑着,想着机不可失,魏峥虽然代表的是沈爷,可魏峥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的,只要魏峥一句话,商业圈里谁会不给几分薄面?
“听说魏先生在南郊投资了个大项目……”安以镍急不可待的说出想法。
“你们没那个本事拿下,不用说这些。既然今天是为安小姐来的,那我们还是谈谈安小姐的事吧,安先生这边请!”魏峥完全不留情面直接出声打断,当即岔开话题领着安以镍往一边的户外休闲区走。
魏峥顿了下,赶紧跟上去,想着还是先说安以然的事,找机会再说安氏。他觉得依沈祭梵的势力,安氏那点儿漏洞完全不值一提,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就能给解决。安以然在沈爷身边,无论什么身份,向沈爷要句话能有多大个困难?
安以然拿着电话往后面转,转到花圃的另一方坐在汉白玉堆砌的石阶上,确定那边人都听不到时才试着对着电话“喂”了声,顿了下先开口说:“沈祭梵,我想回家住几天,我大哥来接我了,我过几天就回来。”
她特意说明过几天就回来,意思说她没有想离开他。可她话刚落,沈祭梵那边就传来凉凉的语气:“不可以。”果断干脆,不留任何余地。
安以然泄气,懊恼的出声嚷嚷:“为什么呀?我就回家几天而已,我又没去别的地方,怎么不可以?我们是那种关系没错,可你也没权利限制我的行动啊。”
沈祭梵并没接话,顿了下才出声:“在家等我,我们谈谈。”
“碍……”安以然急了,赶紧出声说,“你先别挂,沈祭梵,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快点吧,我大哥在等我碍,要不,你等我回来再谈好不好?”
安以然感觉他语气有松动,后面的话都变得轻快起来。本来嘛,顺着她的时候,她觉得沈祭梵比谁都好,发火那会儿吧,沈祭梵就是她最不想见的人。
“等着,手里的事处理了就回来。”沈祭梵声音有些森寒,不过安以然没听出来。虽然他没答应,可她自动把他的话归为默认了,当即点头:“好。”
那边魏峥还算友好,他向来不跟这类好高骛远的人打交道。
要说安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困难,就是资金链断了,公司运作出了问题。安以镍的投资公司被冷萍一搅合,宣布破产,只能回安家跟着安父做家族企业。而他一进公司头一分合约就是买下一批批比市场价低出不少的材料,以为得了大便宜结果被人给黑了。买进来的材料十层有九层都是假的,用不出去,全被搁浅在仓库。而安氏目前的工程又不能拖,再想另卖资金就拉扯不过来。一个工程被耽搁,接二连三的工程也在这时候出事,安氏如今是水深火热一团乱。
要不是走投无路,安家能想起这个被卖掉的女儿?
魏峥笑笑,果然是旁观者清,安家到现在就没发现弄事儿的是自己人?安以镍就算再不懂材料,也不会傻得一下就签下那么大的订单,明显是被人撺掇了,那人还是他信任的人。内部看起来一片混乱,其实一层层剥开,不就一个原因?
不提,这事儿跟他没关系,魏峥当然会袖手旁观。沈爷那话说得明明白白的,他就是不希望安以然再跟安家有什么瓜葛,安家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去。
“没记错的话,当初你父亲是对媒体宣布安家与安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如今,都已经断绝关系了,我想,安先生就不适合再出现在安小姐面前。如果真是想关心关心安小姐的近况,我劝安先生还是不用多次一举,安小姐过得很好。”
魏峥顿了顿,余光已经看到安以然朝他们走过来,当即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再道:“如果没什么事,安先生就请回吧。对了,沈爷很不希望安小姐的生活被打扰,所以请安先生以后不要再来,最好不要再以任何方式出现在安小姐视线。”
安以镍一句话没出口,被魏峥堵得心里发慌,刚想出口说资金的事,魏峥扬手打断,道:“安先生还有没明白的地方吗?没有,就先请吧!”
起身离开:“送客!”
魏峥率先走向安以然,安以然脸上带着笑,看魏峥朝她近笑着说:“魏峥,我跟沈祭梵说了,他马上就回来,所以你以后不要老是这样多事,我都说了没事的,沈祭梵才没那么小气。”
安以然歪头去看后面的安以镍,魏峥伸手掌着安以然肩膀将她转了个方向往屋里推:“爷让你等他是吧?姑娘您就先进去坐着等。”
“碍,碍你别推我呀,我大哥还没来,魏峥,你别这么讨厌好不好?”安以然被魏峥往屋里推去,边出声边扭头看安以镍。
魏峥回头扫了眼安以镍说:“安先生公司忙,马上得赶回公司,等不到你了。”把安以然三两步给推进了屋里,身躯横在门口再道:“你不是要等爷回来嘛,等爷回来后你要是回安家,我送你,怎么样?别耽误安先生的工作,你知道男人都是事业为重的。”
安以然气恼的吼了声,“魏峥,你都快变成第二个沈祭梵了,烦死了真是!”
魏峥挑挑眉,脸上依然笑着,出声说:“姑娘这话,嗯,我得跟沈爷如实上报才行。我不要紧,可沈爷就……”
“碍哟,魏峥……”安以然一急,刚才的气焰瞬间消散了,立马奔上去抱着魏峥手臂耍赖:“魏峥,大哥,我胡说来着,你别当真啊,你不会那么小气对不对?”
魏峥笑意直达眼底,手刮了下鼻子,摸摸安以然圆乎乎的脑袋,忽然觉得安姑娘确实挺可爱,这感觉跟逗小狗儿似地。安以然抬眼看了眼魏峥,立马笑起来跳开,说:“你故意的!你没想告诉沈祭梵对吧?”
“我像多嘴的人吗?”魏峥哼哼,侧脸扫了眼外面,安以镍已经走了,魏峥功成身退:“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打电话给我。”
安以然一听他要走,赶紧抓住他衣服说:“你别急啊,别忙走,你不是说了要送我回家吗?你先走了谁送我啊?来去也很麻烦的,你来,先坐,沈祭梵很快就回来了,不会等很久的,坐吧坐吧。”
魏峥可不认为沈爷很快就回来,可也没扫她的兴,在一边坐着。安以然也坐在大厅等,把画夹拿出来,边勾线条边跟魏峥哈拉。
安以然画着漫画那时间就会跟飞似地,到云婶儿出来叫她中饭时候安以然才回过神来,沈祭梵怎么还没回来啊?一看,魏峥什么时候走的?
“碍,他们怎么都这样啊?太过分了。”安以然放下画夹气得不轻,拿着电话给沈祭梵拨过去,一接通就开始嚷嚷:“沈祭梵,你怎么还不回来啊?你说很快就回来,我都等你半天了,我还要回家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碍?”
安以然话落,等了下,对方没回应,不高兴了:“你又不说话,沈祭梵你又这样,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要不说话,我就不等你了,我回家了。”
沈祭梵无奈,“别闹,手上的事处理完就回去,听话。”
说完直接挂了,安以然那电话跺脚:“碍碍,我还没说完,沈祭梵我还没说完你就挂了,你太讨厌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云婶儿看着情绪激动的安以然,默默的想溜走,安以然扭头瞪着,怒哼哼的说:“云婶,我很可怕吗?你干嘛要躲着我啊?”
云婶儿转身,笑着说,“小姐哪里会可怕,小姐最可爱了,我才没躲着你呢。”顿了下劝着说:“先生有事忙,不回来就算了,女人不能恃宠而骄。”
安以然撇撇嘴,低声咕哝:“云婶,你也说我?”
云婶儿叹气:“婶儿不是说你,婶儿说的是事实啊,先生对小姐,真是没话说了,小姐你也不能总吵着先生,男人喜好都是会变的,可不能让先生觉得你烦。”
云婶儿这是在教她呢,安以然呶呶嘴,“哦,知道了,不吵他就是。”
烦了更好,反正,她现在有收入啦,她的漫画已经有稿费到她卡里了。他烦了她后,让她离开,她正好可以重新生活,再不要他管来管去的。
他们这样的关系,本来就不该相互干涉,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的事,可他介入她的事也太多太多了吧。别人哪有像他那样的?他怎么就不怕以后甩不掉她呢?
安以然又等了一下午,心底的火苗烧得噼里啪啦的。画了两张就没画了,抱着画夹傻坐着,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他明知道她要回家,明知道她在等他,答应得好好的竟然让她等了一天,一天碍,他还不是故意的?
天擦黑的时候沈祭梵总算回来了,而这时候晚餐都摆出来了。安以然一肚子火,还不能对着那罪魁祸首撒。看见他回来,故意抱着画夹上楼,无视。
云婶儿喊声“先生”又看到安以然上楼赶紧说:“小姐,吃饭了,先吃饭吧。”
“不吃不吃,我要睡觉了!”安以然忽然大声嚷嚷出来,她那不是对着云婶儿吼,而是云婶儿撞枪口了,她那就是嚷嚷给沈祭梵听的。她是不敢对他发火,可总得也让他知道,她在生气,很生气。
云婶儿土灰着脸赶紧往厨房钻,她当然明白小姐那火是怎么来的。云婶儿进了厨房,李婶儿走出来问:“先生,现在开饭吗?”
沈祭梵抬眼看了眼已经“噔噔噔”上楼的人,顿了下道:“先热着吧。”
转身上楼,安以然进门时故意把门摔得很大声,以此表示她很生气,顿了下又转身把门给反锁了。沈祭梵上楼,在她门口站着,轻轻扣了下门然后拧把手,一愣,好家伙,反锁了,这不明摆着锁他来着?
“然然,开门。”沈祭梵压着火出声。
安以然往床上钻,蒙着被子大声的吼:“你走你走,不要你管,我烦死你了。”
她那点儿胆量也就够蒙着被子才敢肆无忌惮的发火了,沈祭梵愣了下,再扣了下门,低声道:“不要让发火,开门!”
安以然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滑下床去跑去拉开门,直接他身上扑去,往他身上跳,双手抱住他脖子,双腿紧紧缠在他腰上,张口咬他脖颈上的大动脉,愤怒得跟头小狮子似的,嗷嗷乱叫,眉眼里全是慢慢的怨气。
沈祭梵一手兜着她避免她掉下去,一手关了门往里面走。也任她咬,他也想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咬下去。
安以然真的是来气了,张口咬了下,毕竟不敢,又松开,松开又不甘心,又凑上去咬在他耳朵上。用了力,咬耳朵又不会死,沈祭梵有几分吃痛,眸色微微一暗,伸手卡在她脖子后方,带着巧劲拉开她的头,戏谑道:“变狗了不是?”
安以然红着眼瞪他,朝他直嚷:“你才是变小狗了,沈祭梵你说话不算话!”
沈祭梵坐进单人沙发,让她坐在双腿上,看着她怒哼哼的脸,扯着她的手说:“怎么不算话了?我说了手头的事忙完就回来,你自己听成什么了?”
“你哪里是这样说的?你明明就答应说很快回来。”安以然怒嚷出声。
沈祭梵不跟她掰扯这个,岔开话问:“什么事说吧,好好说,我听着。”
安以然酝酿在心里的气没发出来,听他这么说又压下去,盯着他深邃的眼睛,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来。觉得他这态度,嗯,马马虎虎吧,她就当他是默认跟她道歉了。觉得态度过关,然后软下气势来才说:“我要回家,就想回去看看,住几天就回来,沈祭梵,好不好?”
“不好。”沈祭梵同样断然拒绝,安以然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飞了起来,沈祭梵揉着她头发直接再道:“你忘了在青江自己说过什么了吗?你要清楚,那些话不是我逼你说的,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希望你能对你的言行负责,嗯?”
“沈祭梵,我没有不负责,我没有反悔什么呀?我只是回家住几天,没有去别的地方,不是离开你,我要回来的……”安以然赶紧嚷嚷着解释,又抓他的衣襟往他跟前凑,说,“你那时候也没说不让出门对不对?而且,我有自由的对吧?”
沈祭梵冷眼看她,不动声色,“你把我这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哈?”安以然愣了下,觉得他理解有误,赶紧摇头:“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回家几天,就是这样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呀?”
沈祭梵脸色冷下去,“你现在是属于我的,你认为你的出行不该由我来管?”
“不是,没有,”安以然有些脸红,她哪是属于他的了,她认为他们之间的概念理解有偏差,“我没那么想,碍,沈祭梵,我不是属于你的,我们只是那样的关系。我觉得,我们那样的关系,我去哪里是应该告诉你,可是,你不能左右我嘛,我是自由的,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对不对?”
沈祭梵浓眉微挑,明白了,小东西想反悔,冷声而出:“当初跟我走,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既然选择跟我走,那就应该明白是这个意思,怎么着?现在知道有退路了,就开始想着怎么摆脱我是吧?然然,你认为你这样做对吗?”
反问她,倒是让安以然无话可反驳,良久泄气道:“沈祭梵,我没有,我答应过你不让我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说过会做到。可我现在没有说离开你啊,我只是、只是想征求那么一点点自由碍,难道不可以吗?”
沈祭梵冷哼出声,不回应了。安以然趴在他身上手往他胸膛上扒拉扒拉,轻轻顺抚着说:“好不好?我就回去看看呗,又没有什么关系,沈祭梵,沈祭梵……”
“然然,跟了我,有些人,你就得断了来往,你所谓的那个家,还用我提醒当初是怎样对你的?如今离开了最好,真惦记你这么长的时间有没有管过你的死活?现在突然出现,你难道认为是巧合?”沈祭梵冷声道。
“没有没有,沈祭梵,我爸爸找过我的,一直在找我,只是,他没想到我会跟你在一起,所以没找到,真的。”安以然赶紧解释,为父亲辩解。
沈祭梵伸手发狠的捏了下她的脸,薄怒道:“忘了当初是你那所谓的父亲亲自将你送我床上的事了?”
安以然脸色瞬间有些惨白,可发白了后又有些潮红,眼神一下一下缓拉着。觉得沈祭梵挺可恶,她都忘记了的事,他为什么总要那样提醒她。
“好在那晚上的人是我,要不是我,你想过会怎样吗?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你执意要做什么,我也不会强行阻止,要么是即刻走,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要么是听话的呆在家里,哪也别去。”沈祭梵有些咬牙。
“沈祭梵,你不可以这样的。”安以然咬着唇瞪着他,他一说那些话,她就恐慌,心里慌突突的害怕,抓着他的衣服低声说:“沈祭梵,你别这样,你要不同意,我不回去就是,你别说那种话,多伤人心啊。”
沈祭梵对于她的危机意识还算满意,总算没有再昏头做些让人愤怒的傻事。伸手掐着她的脸,抬着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不过说两句就伤你心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事是不是会伤我的心。你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说过你做任何事的时候想想我会不会同意,你倒好,人都来接了还不告诉我,怎么着,想先斩后奏?”
安以然抓抓头发,呶呶嘴说:“你怎么知道的,”顿了下,往他怀里拱,低声说:“我以为你不会反对,本来就没多大的事,谁知道你会不同意啊?”
多简单一事,她就是到家后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是,哪会想到有这么困难。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亲了下,拧着她下楼吃饭。安以然跟在他身后低声咕哝:“沈祭梵,你越来越霸道了,太难伺候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容易生气啊?吓人!”
沈祭梵回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安以然当即吐吐舌头,“我什么都没说。”
安家再不了银行的贷款,面临的就将是破产。安以镍的公司两个月宣布破产,当初的做期货时一笔接一笔的钱抛出去,全都负值收回来。安以镍一心想要翻盘,以公司名义带了大数额的资金用以投资,结果血本无归。
公司破产,又在同时间被老婆叶芳发现和冷萍的事,安以镍公司没了,想着以后也是回安家接手安氏,叶芳以及她娘家他完全可以不再依靠,叶芳一闹,索性就那么离婚了。安以镍公司的事处理完后去找冷萍,想着总算能抱得美人归他人生也不算低谷。然而当他再去找冷萍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安以镍灰头土脸的回到安家,漫不经心的开始接受安氏。安以欣算是个有能力的,基本上安氏的大事都有她参与。有安以欣带着,安以镍倒还算快的接手公司事务,安启泰见他掌握公司的流程挺快,加上安以镍本身是学经济出生,又做过投资,所以公司财政大权转移到他手中,支出与收入每一笔都从他手里走过。
而安氏出现大纰漏的开端就是从他手上划出去的,安以欣是个精明的,那是在事业上,对待工作,她确实一丝不苟,可她也只是做项目的,对工程项目熟悉,可对公司营运不熟悉。
安以欣虽然冷情,可确确实实很爱谢豪。现在对谢豪基本上是言听计从,谢豪从“远航”的成功后,在国内建筑界身价翻倍,稳稳的坐上了安氏首席设计师的位置。一方面带自己的团队,一方面和安以欣打理整个安氏。
安启泰上了年纪对公司早有些力不从心,当初安以镍没回安氏帮忙的时候,他能指望的就只有安以欣。安父不相信谢豪,可他绝对信任安以欣。所以安以欣打理安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明面上是安以欣在独当一面,实际上却是谢豪一步一步架空了安以欣,逐渐掌握了安氏。
这些在安以镍进入安氏时已经成了定局,从安以镍手上走出去的大笔资金就是听了安以欣的“指示”,而安以欣却是听了谢豪的“建议”。当纰漏越来越大,安氏所有高层惊慌失措时,已经为时已晚。
安父对安以镍失望透顶,不过短短数月,安氏就成了一潭死水。要不是银行各方面资金追得急,安家也不会在这时候想起安以然来。
可显然安家这次是打错了主意,安以镍没接回安以然,也就意味着没有跟沈爷谈的资本。就在这几天后,安氏彻底回天乏术。
谢豪在这时候竟然带着原安氏所有高层和设计部的精英团队集体辞职了,门户,短短两天时间,一家声势颇大的建筑公司成立,注册资金一亿。
这简直给水深火热的安家投枚定时炸弹,炸得所有人晕头转向。
看到新闻,谢豪的新公司成立时安父和安以欣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谢豪另立门户是要救安氏来着,当安以欣找上门时,被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谢豪翻脸无情,几天前还是一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申请男人眼下成了吸血鬼,安以欣气得脸色发白,在谢豪办公室就开始大闹,却在这时候竟然见到大哥找了几个月没找到的冷萍。
安以欣傻在当下,总算想起曾经安以然说谢豪和冷萍的事,震痛当下,原来这是谢豪和冷萍预谋已久的事。气怒不过,在谢豪公司大闹,谢豪更狠,直接叫警察把人给送局子里去了。
安以欣是安以镍去保释出来的,回到家关着房间哭了一整晚。
背叛过一次爱情的男人,当然会第二次背叛。当初背叛安以然,她无动于衷,是她太自信,总以为这样的男人是她能掌控的,却不料,这个男人为了往上爬,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在拖延婚期。原来他根本就没有跟她结婚的打算,一切,都是他早就预谋好的。
只怪她被妒忌蒙蔽了双眼,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心,连累了安家。
安家一夜之间变天,急得没办法,老爷子急怒攻心当晚就送进了医院,安父和安以镍一直在医院守着。
安以欣关了两天,不吃不喝,走出房间的时候瘦了一大圈。下楼时候,老爷子已经回来了,一家人都在。安以欣显然已经平静了,冷静的说:“爸爸,宣布破产吧,安氏已经资不抵债,没有别的办法了。”
安父满脸沉重没出声,老爷子拄着拐杖老脸涨红:“破产,破产!老夫当年五块钱从工地走出来,一手成立安氏,如今不过是从头再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爷爷说得对,我们从头开始。”安以欣眼神有些空洞,脸色却分外坚毅。
安母眼睛哭得红肿低声说:“怎么就引狼入室没看清人?安家几十年的家业被个白眼狼给毁了……恩将仇报的混账,人在做,天在看,他迟早要遭报应的……”
安以欣脸色很难看,没再出声。安以镍脸色更难看,竟然没想到,当初安以然说的话,都是真的。后悔也晚了,事情已经这样,只是让他痛心的是,为了冷萍那个贱人,他放弃了美满的家庭,妻子儿子……这是报应吗?
安父沉着脸,终于开口:“丈人家怎么说?你姐姐不肯借吗?”
这话问的是安母,安母抬眼,边哭边出声:“都是些没良心的,我们有的时候姐妹间就是亲的,有事儿的时候谁都不肯出手。昨天我去了,老大就扯了两千出来,两千拿着干什么?两千万也不够利息的……”
“爸,”安以欣不想听这些,出声打断,安父看向她,安以欣问,“妹妹呢?不是已经确定她在沈爷身边吗?我想,只要沈爷出手,安家还是有希望的。”
谁都明白,这出手指的就是钱,银行的,各方材料的欠款,工程延误的赔偿金,加起来十几个亿。安氏在新华都商业街的大工程成功后,接的都是大项目,承担的违约金当然也是大数。这个数在别人看来确实惊恐,可沈爷眼里算什么?
只要沈爷一点头,大把的钱往里面砸,安氏自然就起死回生。
可是,十几个亿啊,安氏几十年来的资产都不够这个数的。
安父皱紧了眉头,安以镍顿了下出声道:“几天前我去了浅水湾,只见到魏先生。我想如果魏先生能答应,也是一样的。但我看魏先生的意思,是不愿意让以然回来,大概,是防着我们吧。”
安母这时候急着说话:“你跟魏先生说什么呀?你要跟以然说啊,她性子软,你话稍微软点儿,她那就答应了。你跟魏先生说魏先生当然不答应了,他跟我们非亲非故的,他能答应你?谁都知道这是个麻烦,他也不是做慈善的,这事儿就得跟以然说,枕旁风不知道吗?只要以然一答应,还不就是沈爷一句话的事儿?”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安父也是这个意思。安以镍顿了下看向安父说:“爸,要不,你亲自走一趟吧,你也知道,我比以然大了十几岁,跟她接触得少,她向来跟我不亲,她还是很听你的话,你亲自出面试试,或许她会答应。”
安父沉默,老爷子拐棍一跺,怒道:“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你还犹豫?那孩子到底是安家走出去的,如今安家需要她,这就该是她的责任!”
安父点头,问安以欣:“银行的最后期限是几号。”
“这个月二十号。”安以欣顿了下回应。
今天十六号,还有三天。安父粗粗估计着,看来只能是他再出面一次。
安以然安分了两天,听话得很,只要沈祭梵一回家,她立马巴巴儿的黏上去,又给捏肩又给捶背的,温言软语的说着好听的话,晚上无论他怎么折腾,她都受着,努力的迎合,倒是哄得沈祭梵一颗心飞上了天去。
“想出去就让魏峥陪着,不是我想管着你,外面有多危险你自己也知道。”沈祭梵大发慈悲的说了句,这两天的讨好卖乖他还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安以然笑得眉眼弯弯的,抱着他胳膊说:“沈祭梵,你最好了,我才不要出去呢,我在屋里也挺好的。画着漫画,听听歌,然后等你回来,多好啊,才不想出去呢,外面哪有你好呀。”
听听这话多漂亮,听着确实顺耳啊,沈祭梵那笑都钻心窝子底下去了,伸手捏着她的脸,道:“行,那以后就别出去了。”
安以然赶紧嚷嚷着反悔说:“碍碍,我说着玩的呀,要出去我要出去,你别当真呀。”说完又眉开眼笑的抱着他说,“沈祭梵,你最好了,你比谁都好,真的。”
魏峥说,其实男人也需要哄的,而且男人很容易心软。他不知道这对沈爷管不管用,可至少他挺受用的。他说,想当初肖鹰只要一服软,他立马没辙。安以然就问,怎么个哄法儿。魏峥当时飞了她一眼说,爷怎么哄她的,她就可以怎么哄爷。
安以然似懂非懂的点头,认真想了一遍,觉得沈祭梵没哄过她啊,死缠着魏峥非要问个具体的。魏峥头大,教了招绝技给她,就是什么话好听,顺耳的,只管往爷身上堆。让她说话的时候要注意看沈爷的眼睛,爷眼里带着笑,那就说明他是爱听那样的话,以后照着把那些话重复说就成了。
沈祭梵虽然不知道魏峥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不过对安以然的讨好分外受用。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说:“现在知道我好了?”
安以然赶紧狗腿的点头,他好,全世界他最好,弄得她自己都以为真是那么回事儿似地。
沈祭梵揉着她的圆乎乎的头,小东西最近乖得不可思议呀。
“沈祭梵,我明天想去商业步行街,可以的吧?”安以然赶紧问话,他刚才说了,让魏峥跟着就可以。
“我明天没时间,让魏峥陪你去。”沈祭梵爽快的答应。
“我知道你没时间,我对你都不抱希望的,”瞅见沈祭梵脸色阴沉下去,赶紧又说:“知道啦知道啦,我会叫魏峥的。不过,他不能跟在我身边,我要去见朋友,免得她们误会我和魏峥的关系。”
沈祭梵顿了下,“见谁?”
安以然摇头,不说,沈祭梵板正她的脸,安以然往他怀里钻,耍赖不肯说,沈祭梵声音冷了一瞬:“不说明天就别出去了。”
安以然立马吼起来,“沈祭梵,你刚才答应了,这么快就变了?”
“见谁?”沈祭梵又问。
“碍……”赖不过去,只能掰着手说:“就是、漫客网站的几个画友,都是画漫画的,我们很聊得来,她们也是京城的人碍……沈祭梵,可以吗?”
“都不认识的人,你就去见,上的当还少了?”沈祭梵看着她,到不是不可以,就是怕她被人坑了,这小东西没什么心眼儿,别人说什么她都能信。
安以然就不愿意他这么说,抓着他的手说,“碍,我知道了,吃一堑长一智嘛,我会小心的。不过,我们都是漫客的画手,有什么不放心的啊?画画的人心思都很单纯的,你别把人想得那么坏,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沈祭梵盯着她,顿了下,才道:“让魏峥陪着,不能走出他视线范围内,能做到吗?”
安以然还要条件,带个大男人出去就已经很怪异了,还要让魏峥跟着,谁相信他们会没关系?她刚张口,沈祭梵直接打断:“做不到就不要出门。”
安以然赶紧闭嘴,连连点头,“做得到做得到。”顿了下,又抱着沈祭梵说:“沈祭梵,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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