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业务探讨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我……”洛煜的脸也跟着通红，磕磕绊绊地说着，越说越窘迫。

        这个时候就不要什么义气了，许馨毅然把陈辰推了出去：“是陈辰，这丫头最近老鼓捣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说完，许馨还配上了两声干笑。

        “明白，明白。”洛煜也不知道自己明白什么，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分子。

        “那个……对不起。”许馨出声。

        与此同时，洛煜也开口道：“对不起。”

        “你为什么说对不起。”许馨并拢五指，掌心向上，对洛煜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又走了两步，把本子翻过来，放在床头柜，拿了一瓶新的矿泉水递给洛煜。

        “谢谢。”洛煜一手拿着矿泉水，单手将椅子转了方向，面对许馨坐下来，“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一定是我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周到，所以，我先向你道歉，对不起。”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还不太适应综艺的形式。”见过娱乐圈的尔虞我诈，也踩过假装诚恳的坑，可面对洛煜，许馨却不受控地愿意去相信相识不久的他，试着去倾吐自己的困惑，“我们不是真的情侣，我没办法在当下给出情侣该给的反应，说到底它是一个工作，就跟拍电影、拍电视一样是假的，可却又用了真实的姓名和身份，我有点……错乱。”

        “你之前生气是因为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戒指的事，对吗？”洛煜很快就抓住了许馨生气的点。

        “也不是生气，”许馨想否认，但是对上洛煜含笑质疑的脸，只得改口：“好吧，是有那么一点，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应不应该流眼泪，情感上、画面上会更好看，可是逻辑上好像又不太通，思考的时间太短，我理不顺，觉得没有表现出最好的状态。”

        “所以，你觉得我是故意的，故意让你表现不好？”洛煜微笑着，温柔发问，毕竟这样的事他也没少遇见。

        “没有，怎么会呢。”许馨矢口否认，开玩笑，这种事怎么能当着正主的面承认，就算对方不信，也要否认到底的。

        洛煜也不深究，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战术性地仰头喝了口水。

        许馨看着洛煜滑动的喉结，莫名觉得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动作，在洛煜身上有一种荷尔蒙爆棚的感觉。

        洛煜犹豫再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那如果你把这段时间的自己当成一个角色去完成呢？”

        “把自己当角色？”许馨很认真地思索着这几个字，“我的表演老师说，诠释一个角色就是让这个灵魂占据身体，但是所需情感需要调动潜意识里的储存，这个时候，“我”就要抽离出来，作为旁观者去审视去判断，那……如果我作为角色，谁来审视、判断呢？”

        “表演哲学，不错的论文题目。但这可能需要专门找时间去深入探讨。”一天一夜没睡的洛煜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力，不太适合来讨论这么大的话题，他现在就想解开许馨的心结，“那我换个方式问，如果是你本人，也不是在录节目，面对当时的场景，你第一反应会怎么做？”

        “跑！”没有半点犹豫纠结，许馨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洛煜笑出声来，许馨气鼓鼓地嘟囔：“有那么好笑嘛！”

        洛煜又无奈又欣慰，带着笑音道：“工作上迎难而上，感情上转身就跑，还真是……很“许馨”的回答。”

        许馨想了想，总结得还挺到位，也跟着笑了起来：“你问我第一反应嘛，我脑子里就冒出这个了。”

        “也是很有看点的一个反应，不过还好你没这么接，要不然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洛煜温笑着打趣。

        聊天氛围不错，许馨也渐渐放下了戒备，玩笑着装认真回应：“我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怕节目组找我要违约费，我穷。”

        “那这样好不好，在你没有适应这个新角色之前，我不会在出现行程单以外的环节，有事情先跟你商量，你做你自己就好。”既然短时间内不能调整许馨的心态，洛煜只能改变自己的进度。

        这话听起来感觉好像自己拖了后腿似的，许馨的斗志被激了起来，坚定的回答道：“你放心，我很快就能适应的。”

        “还有……那个……”洛煜用眼神瞟了瞟被反蒙的本子，压低了声音噙笑道：“你……不用做那些……也播不了……”

        “我知道播不了，不是！我没有要对你做这些！”许馨差点跳起来，疯狂解释，“那个真的不是我的笔记，是陈辰！”

        “是陈辰，当然……”洛煜有节奏的点头，很配合地做出“我懂”的表情，像是顺着无理取闹的小孩往下说。

        正当许馨面红耳赤地申辩，陷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绝望时，罪魁祸首拎着个袋子进门了，感觉到屋里氛围好像还不错，一边关门一边兴高采烈地问：“我开门的时候好像仿佛依稀听到了我的名字，你们是在聊我吗？”

        许馨呆住，她也不能拉着陈辰让她承认，可是现在静默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刚刚是栽赃；陈辰因为忽然的安静变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两祖宗是什么情况。

        三个人互相打量了一阵，最后还是洛煜出来救场，站起来指指陈辰手中提着的东西，问：“买了什么好吃的？我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非常丰盛，有中式的、还有西式的。”陈辰走到洛煜边上，边说边把袋子里的食物往外拿，类目非常明了，几个白煮蛋，三个三明治还有酸奶和豆浆。

        “还真是，丰盛。”洛煜原来就在桌子边上，这会儿和陈辰并排站着。

        “餐厅早餐不让外带，不想再麻烦工作组，我能弄到这些就不错了。”陈辰趁摆弄早操的空档，用手肘轻撞了一下洛煜，微微靠近低声问：“姐夫，怎么样，你哄好我馨姐了没？”

        洛煜一笑，拿起三明治和酸奶，转身问许馨：“吃这个好吗？”

        许馨正前倾着身子，探听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被抓了个现行，尴尬点头：“好。”

        洛煜转回来对陈辰挑了个眉，嘚瑟的表情算是回答。

        陈辰现在好像真的接受了洛煜“姐夫”这个人设，不再把洛煜当做顶流，而是自己人，暗暗抬手竖了个大拇指，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个“牛”字。

        许馨看着两人挨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氛和谐，恨恨咬了一口三明治，突然有点烦躁。

        三人闲聊着吃完了早饭，许馨催促面有倦色的洛煜赶紧去补眠，等洛煜离开后陈辰才用“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表扬许馨：“姐，你开始知道关心人了，有女朋友的feel了啊。”

        “切，那是因为我想睡觉了。”许馨羞赫又不想让陈辰发现，朝着另一个方向侧躺，“别忘了定闹钟。”

        陈辰依言设定闹钟，顺带吐槽：“姐夫这都什么行程安排，昼伏夜出的。”

        “谁让他行动不便呢。”并没有很困，许馨挑了几个重要的微信来回，顺便唰唰新闻。耳边依稀传来陈辰的声音：“姐，您这说话水平，我竟不能准确分辨是在骂人还是在陈述事实。”

        许馨在陈辰的房间躲了半天，直到快到集合时间，才回到自己房间，做摄像衔接的工作。

        因为去的是集市，许馨就那身白t牛仔的打扮、当然还有明星出门不可或缺的墨镜和鸭舌帽。

        可当许馨来到停车场，看到洛煜时，惊得摘掉了墨镜，转着圈地细细打量，对比昨天的精致儒雅，此刻的洛煜有那么一丁点的……无法形容的普通。

        洛煜也很配合地乖乖站着，面带笑意，任由许馨看个够。偏鸡窝头的发型，牛仔裤、白背心外搭一件蓝色格子衬衫。

        “这就是传说中的融入式穿搭嘛？”休息了大半天，许馨这会儿精神不错，眼角弯弯的，眼睛格外有神，“可惜啊！”

        虽然乍看上去现在的洛煜普通了不少，只是一个干净阳光的大男孩，可若细看，眉眼笑容都是洛煜的样子，隐藏着巨星的强大气场。

        “可惜什么？”洛煜问。

        “你的眉毛长得太周正，脸还是有点好看，尤其是一说话、一笑，气质就不贴合了。”许馨从专业角度分析，倒把洛煜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不需要别人督促，许馨有说有笑地跟着洛煜上了同一辆车。

        车里，洛煜跟许馨说着在集市可能会遇到的情况，叮嘱着各类注意事项，也安抚说那里相对闭塞，应该是安全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村子，还知道今天有集市的？”许馨好奇。

        “之前有场戏，实在租不到场地，也来不及现搭场景，制片人打听后就到那里取了点景。”洛煜解释道，“然后棚里只搭某一个要拍摄的摊位。”

        “噢，难怪，那我们拍摄会不会影响他们正常的秩序。”许馨不免担忧。

        洛煜笑笑道：“我跟节目组商量过了，就跟一台摄像机拍摄，也不要很多人围着，只要不是大阵仗拍摄，大家最多就好奇一下，不会引起大动静的。”

        “那万一呢，万一出现不可控的突发状况呢？”许馨随口问。

        洛煜顿了一下，低头偷笑，然后笑得意味深长地回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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