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演员素养
“你把你的电风扇给我啦。”许馨很慷慨的把电风扇朝洛煜吹了一会儿，“怎么不到房檐下躲躲太阳。”
“等你。”洛煜淡笑着，很自然地把电风扇接过来，对着许馨吹。
工作人员表示酸得没眼看，群众演员则吃瓜吃得津津有味，有些坐在石门槛上的群众甚至托腮当偶像剧看。
“各部门准备——”副导开始cue流程，演员就位，洛煜把电风扇递给助理，许馨弯腰钻进了轿子，盖上红盖头。
打板开始。
洛煜帅气下马，媒婆连忙把红色绸缎的一端递到了洛煜手里，然后到轿子边上掀开轿帘，请新娘下轿。
镜头里，许馨先是伸出了袖子遮到手指的纤白小手，落在小丫鬟摊开的手掌上，然后才低头出来。媒婆赶紧递上了另一端红丝绸，许馨双手接了，握在手心，手指轻轻用力。
小丫鬟搀着许馨，许馨跟着往前走，周围人声嘈杂，许馨把这些声音放空，头朝另一边轻幅度的转了过去，可是不及看，又马上转了回来，往小丫鬟身边靠了靠，小心翼翼地踩着传席进入堂屋。
几个细微的小动作，把新娘子的好奇、期盼、胆怯和娇羞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其实当那只手出现在屏幕的时候，郑安生就知道稳了。
“咔”郑安生看到演员到达站点后叫停，“很好，再保一条，然后把这一段近景补一下，准备放饭，等日头差不多了，拍拜堂的戏份。”
这一拍就到了下午一两点，洛煜和许馨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也不打算折腾了，就在小院里找个树荫的地方坐下，许馨坐在洛煜休息的椅子上，洛煜和陈辰坐在剧组里备用的小塑料凳上。
吴波拿了四份快餐过来，洛煜接过两份，一份打开递给许馨。
夏天饭菜虽然不会冷，可放久了，反而更加油腻。许馨虔诚地对着小电风扇，垮着小脸嫌弃地摇头：“热，没胃口，不想吃。”
“对了，”吴波接到洛煜询问的眼神，赶紧把剩下的两个快餐塞到陈辰手里，从背包里拿出一只透明的水杯，“刚刚洛煜哥让我回去泡了百香果柠檬茶，给您开胃。”
“谢谢。”许馨看看洛煜，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总算清爽了一点。
洛煜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许馨：“多少吃两口。”
许馨只得接过来，但又把大部分饭菜都挑到了洛煜的饭盒里，然后跟小鸡啄米似的往嘴里送剩下的食物。
“我说下次你要献殷勤能不能有点诚意，大热天的别老麻烦人家吴波。”许馨又挑出一块肉放到洛煜饭盒里。许馨没发现自己现在对洛煜的照顾已经可以做到安然接受了，反而麻烦洛煜的助理会不好意思。
“没事，馨姐，不麻烦。”吴波坐在石阶上，扒拉着饭回答：“其实洛煜哥平时没什么事，这次要不是宇哥——”
吴波突然瞄到摄像机，差点忘了，除了正式拍摄，其余时间恋综的摄像机都是近跟着的，连忙收了口。
这不经意的两个字，让许馨警觉地看向洛煜，所以吴波是周宇特地派过来盯人的！
洛煜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吃饭，感觉到许馨的目光，才抬头回了个笑容。
许馨撇嘴。
“怎么了？”洛煜出声问。
“没什么。”替洛煜气氛，可是不能说，见洛煜没事人的样子更气愤，许馨觉得自己最近都快化身气哼哼了。
吃过饭，吴波收拾了饭盒子，很识相地拉着陈辰开溜，许馨还是不怎么搭理洛煜，洛煜只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要不，我们对对词？”
许馨绷不住笑了出来，冲着洛煜就喊了一声“夫君”。
洛煜也是一愣，随后拿出特别专业的态度，眼神真挚地看着许馨摇头：“你这情绪不对啊。”
“拜托，这是对词，又不是对戏。”许馨偷偷瞪了洛煜一眼。
洛煜的语气撒娇里带着点哀求：“那好歹带点情绪吧。”
许馨撸了撸袖子，一副放大招的气势，对洛煜猛地扬起一个笑脸，嗲声嗲气道：“夫~君~”
念完，自己先耸肩、摇头，抖了抖身子，表示恶寒。
洛煜捂脸，嫌弃不敢嫌弃，偷乐还不能太明显。
“喂，敬业点，对词！”许馨伸出食指戳了戳洛煜，同样摆出一副专业的样子。
“不行，我没有情绪。”洛煜摇头，“要不，你认真点来一次。”
就这样，忽忽悠悠，洛煜骗着许馨叫了好几声“夫君”，直到摄影大哥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许馨才反应过来，卷起剧本，仗着椅子高凳子矮的优势，朝洛煜猛砸：“洛煜，你现在都会耍无赖了！居然敢套路我！你完了！”
洛煜少有地开怀大笑，抬手虚挡着，连连认错讨饶。
郑安生经过，朝他们瞟了一眼，笑着道：“让编剧省了吧，剩下两小无猜的戏，我看他们自由发挥就行。”
“说是录综艺，我都快怀疑是借综艺公开了。”边上的工作人员附和。
另一个工作人员又瞄了两眼笑得开心的主角，是不怎么像录综艺，可是：“不会吧，这要是被爆出是真的，洛煜顶流的地位还保得住嘛。”
与八卦世界格格不入的制作人突然心塞，恨恨道：“一定要抓紧进度，我这就去安排后期制作同步跟上，然后联系电影上映的事，可不能再有变数了。”
洛煜和许馨不知道这边复杂的心里活动，开始认真讨论起拜堂鞠躬的度数，到底多少度在屏幕上才是最完美的画面呈现。
“站起来，站起来试试。”许馨站起来，把洛煜也拉了起来，洛煜一边弯腰一边还不忘把小电扇对着许馨，被许馨嫌弃，“你认真点。”
经过细致讨论后，等到正式拍摄，拜堂的戏两人是一遍过的，洛煜不甘心，追在郑安生后面：“导演，我觉得这场戏还可以再走几遍。”
“各部门注意，群众演员再拍一条，两位新人配一下戏。”郑安生被念得没办法，抓起喇叭大声喊了一句，转头毫无感情地看了洛煜一眼，冷冷哄道：“差不多行了，谁结婚拜个三五次堂啊，下场就掀盖头了，啊。”
“谢谢导演。”洛煜面不改色地道谢。
群众演员补戏，主演配合走戏，这是什么神奇操作？后来得出结论，这大概就是顶流咖位塑造的敬业人设吧。
转场卧室，天色已暗，红烛高燃，许馨拘谨地坐在床边，不安地搅动双手，直到木门“吱呀”声传来，许馨搅动到一半的手一动不动僵在不自然地动作，即使宽大的衣服，遮住了表情，也能感觉出她僵硬地状态。
镜头特写洛煜走路的脚步，然后逐渐往上，洛煜已经到了桌边，拿起秤杆走到离许馨一步远的距离停住，无比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挑起许馨的盖头。
许馨轻缓地抬头，看了一眼洛煜，明亮水润的眸子里跳动着红烛的火焰，只一停留，许馨很快收回目光，微微低头地同时叫了一声“夫君”。
因为新娘子坐了许久才开口，许馨刻意没有让声音发得很清脆，更像是压在喉咙里，出不来的感觉。
虽然叫得不脆生，可洛煜的呼吸大起伏了一下，好一会儿，等镜头推过，才开口念他的台词：“你放心，此生，我定护你周全。”
“咔”郑安生一个字，把弥漫在空气里的奇妙氛围清除了个干净，“许馨继续保持这个状态，洛煜，你把你的痴再收收，尤其眼神，虽然你们有感情基础，但是古人的情感表达不会这么炽热。”
洛煜应了声“明白”，退出房间；许馨把掀上去的红盖头抓下来，端正坐好；郑安生又叮嘱了摄像师要抓的几个细节。
连细节抓拍在内，这场戏只过了三四遍就收工了，制片人在现场把各路神仙都谢了一遍，要知道郑安生轴起来，一场戏磨个几天都是常事。
工作人员也开心，要是每天都这个进度，早早收工，人生该多美好。
只有洛煜和许馨心里嘀咕，许馨觉得好歹是电影，应该打磨更细致一点，而且她的戏瘾刚上来。
洛煜嘛，那就纯粹是私心想多走几遍，但是又不能在许馨面前表现得太不专业。
拍摄组不会在明星真实生活环境里放置摄像头，只叫洛煜和许馨在同一个房间，不同角度补拍了遮挡镜头的动作后，就完成了第一天的录制，好在酒店布局都差不多，稍微调整以后，观众也看不出来。
许馨回房不久，洛煜就过来敲房门。陈辰以超出常人的敏捷度迅速开了门让人进来。
“你别那么紧张，今天跟昨天不一样，今天被拍到了就说是录节目就可以了。”洛煜提溜着夜宵进屋。
“不是被拍到的问题啊，姐夫，就算普通人，你也顾忌一下姑娘家的名声，这大半夜孤男寡女的，多不合适。”陈辰苦着脸。
“你不是人啊。”许馨走了出来，刚卸完妆洗完脸的她这会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随意地扎成了个小揪揪，“年纪轻轻的，跟个卫道士一样，都忘了你蹦迪时候的狂野了。”
“不是，姐，投入角色保持状态是件好事，但是咱能不能矜持一点——”本来面向许馨的陈辰随着许馨从身边经过，说话的同时跟着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两人开开心心地在分夜宵，自己竟然被无视了！所以她是不是人这件事，在他们眼里压根不重要啊！
“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卑微的小助理啊！”陈辰抓狂。
许馨才不理陈辰的抽风，问陈辰想吃什么，陈辰没有回答，而是忿忿不平地从房间角落里搬来个体重器放到许馨脚边，提醒她作为艺人的自觉。
“吃串吗？”洛煜直接拿起烤串，继续实施诱惑战术。
确实抗拒不了这个诱惑，但陈辰还是很有态度的把口袋里的防狼喷雾拿出来往桌上重重一放，视死如归地表情，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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