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作者有话要说:</br>非硬科幻,写着图自己一乐。
泼墨般朦胧的黑夜中,朦朦胧胧的,可瞧见远处一点微微的光芒。那样子就像一块散发着柔和浅黄光芒的圆形光斑,影影绰绰,散发着虚幻的光晕,明灭不定,似乎很快就将熄灭。
她生怕黑夜中唯一的光源失去,急切地抬腿就想走,可却不知怎么的,始终无法靠近那点光芒。眼见眼前之光如一年迈老者,逐渐睡眼朦胧了起来,她不禁焦躁地张嘴大喊……
“咳咳……”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微温的液体已流入喉管,激得她一阵咳嗽,猛然睁开眼睛……
昏暗的光线下,入目一片银白,自己正躺在一片浅浅的水中,水波温柔地抚过眼球表面,正好将她没过。
“这里是……什么地方?”
身侧四面皆是不知由何种材质制成的弯曲壁板,泛着着淡淡的银白光泽,将她圈在其中。离鼻尖不过一指之遥的地方,一块圆形的透明盖子镶嵌其上,正好在她脸前的位置。
刚才梦中所见的那点光源,此时正透过这个规整的透明圆面朝她洒下柔和的光线——那其实是一顶形状同样规整的圆形灯,正平平地镶嵌在正上方的天花板中,时不时扑闪一下,让这里变得更加昏暗。除此之外,这个视角也看不见其他东西了。
“我得出去。”不顾此时的身体仿如一群临时召集来的士兵,七零八落地很使不上力,她仍是使力举起自己虚软的手。触到“透明盖子”的瞬间,透明圆面的正中便忽然显出一条笔直的白线,随即从中分开,缩进两侧,没费什么力就让她出来了,动作之快,让她几乎要怀疑也许面前那处本就什么都没有过。
一点冷意迎面扑来,激得人脑子也清晰了不少。她一脸茫然地坐起身,一个宽阔的房间豁然出现,一道银白墙壁,无棱无也无角,正好将房间围成一个规整的圆。
周遭陌生的景物随着转动的目光,裹挟着晦暗的光线急流般涌入大脑,纷乱的思绪不断被激起细小的涟漪,又都好似初醒时那片浅浅的水流,转瞬流尽。不知是何用途的各型机械漠然地瘫在地面上,冷冰冰地展示着颓败的身姿。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未见过的全新事物,在记忆里找不到半点熟悉的踪迹……
等等……
她低下头,光滑的金属台面上映着一个四肢纤长的影子,正同样弓着脖子看过来,隐隐约约的,像一个少女的轮廓。但是这个倒影又是那么的陌生,就好像她从未见过一样。
这是……我?
她克制不住地伸手抚摸那块阴影,阴影像海浪一样波动不止,几秒后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不停地颤抖。
无论多么用力地紧盯眼前的影子,她都无法从现有的记忆中找到哪怕一丝与之相关的痕迹,过去一切构成她这个人的要素在记忆中全然消失不见,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曾经的生活。
很难说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倘若她溺过水,也许她会说这就和溺水的感觉一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什么也没有,就算是想抓住点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能抓住的,一切都是空茫和空虚。
但她没有过,所以只能后退几步,让自己远离那片波动的浪潮。
“总之。”将发抖的手指回缩成拳,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不断膨胀的不安:“得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转悠了几圈,没有什么收获,倒是在此期间,她又想到了别的问题。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因为不知自己昏睡的时间到底有多长,她只能从仅有的记忆去相信,现在仍属于人们开始使用通用纪的第五个纪元。虽说曾经于同一片故土向星辰大海出发的人们,早已在不同的星球上再次生存繁衍出了形色各异,甚至人种都有明显不同的文明,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着共同的需求的。
比如关于时间的计量,因各个星球的客观自然条件而不得不演变出不同的单位和计算方式,为了减少交流和使用上的麻烦与混乱,联合组织——这个机构在久远的过去只是国与国之间联合的纽带,不过现在已经扩张成星际文明之间的重要联结机构了——便制定了通用的标准时间历法,单位和计量方式仍沿用着故土的标准,其他地方的时间换算,便都以此为参照。
不过这些东西好像对眼下的情况并没有太大帮助,这儿的能源不知是耗尽了还是被切断了,怎么倒腾那些机器都没反应。看来只能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看看了。
……
少女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扒住大门表面。
……
…………
“这东西就没个把手的吗!”
“咚!”
一声巨响过后,一根不知姓甚名谁的木头僵直地倒在了地上,手里还抱着自己的一只脚。
“好,好结实……”半死的木头两眼呆滞地喃喃说道。
脚上的疼痛缓解后,少女开始踱步沉思,出口被封,这里也找不到任何生存储备,“奇怪,那我之前是怎么活下来……”她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之前躺着的地方:“难不成是那些水?”
细细想来,那水的确有些不同,但是具体哪里不同,却也说不明白,只觉得教人平静又安宁。只是她当时太想马上出来了,所以忽略了这一点。现在那个扁平的圆形舱里的水已在她出来的那一刻流失殆尽,就算想回去躺着,也没可能了。
“难道只能被困在这里等死了吗?不不不不,我才刚刚醒来啊!”郁闷地一拳锤在墙上,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便觉得手下一空,整个人霎时向一侧歪倒,扑通一声,左膝和左手肘一阵剧痛,眼前有一瞬的黑暗,随即灯光亮起,一个声音似在唤她。
“好久不见啊,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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