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赵希芜
公共休息室里还坐着稀稀疏疏几个人,许多已经表演过的同学要么选择到楼上找空位去看节目,要么就是提前回家,现在就剩下他们顺序靠后的还在候场。赵希芜第n次拿手机先看节目单再看时间,从她发现冯时不见到现在大概有一个小时,人去哪儿了!魏嘉禾也没回来,手机还丢在这儿,两个人都联系不上,真真是逼她这么美的小仙女骂脏话!
导演组的一位同学看她皱着眉表情似乎很难受,赶紧跑过来询问:“赵小姐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赵希芜赶紧摆手有些歉意地笑笑:“没有没有,不用担心的。”
被女神这么温柔注视,那位男生有点害羞地摸摸自己的头,看见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又问:“赵小姐,您不是双人节目吗?搭档呢?”
赵希芜咬牙切齿:“上厕所去了。”等魏嘉禾回来她非要问问是便秘啊还是拉稀啊,都待了一个多小时人还活着呢!
就在她忍不住要亲自出去抓人时那二位终于姗姗来迟,面上还都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一双手也牵在一起不肯放开。看在这是好事成了的份上赵希芜没有发火,只用手指着魏嘉禾怪他:“我今儿算是把你看得透透的了,见色忘友!怎么不等到我唱完了再来啊!”
冯时心里也愧疚把她一个人晾在这儿,正要道歉就听魏嘉禾吊儿郎当回过去:“我是说还有一会不着急,她非拉我回来,你以为我乐意啊。”
赵希芜深呼吸,心里想着我是小仙女,我不会生气。言语发泄不可以,她便拉过冯时的手一起在椅子上坐着,故意一句接一句说个不停,就是不给魏嘉禾插嘴的机会。
“你知道魏嘉禾为啥叫魏嘉禾吗?因为当年他爷爷找人算命,大师说这孩子五行缺木,所以就选了‘禾’,意思是比‘木’还要多一点,也寓意家里收成能好一点。”
“啊对,他家从魏叔叔那一代开始经商富起来的。”
“我跟你说他这个人从小就很臭屁,就因为成绩好一点,脸长得好看一点在我们那一圈长辈们里吃香的不得了,好几个奶奶都说要把孙女嫁给他呢!”
魏嘉禾本来坐在从旁边顺过来的椅子上看着冯时,听到这些敏感字眼后立马抬头瞪过去:“你话怎么那么多,省点力气等着上台飙高音行不行?”
赵希芜“切”一声,拉着冯时的胳膊还想继续爆料,但那位导演组的小男生已经探头过来:“赵小姐,到你们了。”
三个人一起起身,魏嘉禾先找人在第一排多加个位置把冯时送过去,临走还不忘低头按着她偷亲一口,笑:“待会儿记得看我,知道吗?”
冯时故意气他:“我要看赵希芜,她好看。”
时间来不及,魏嘉禾只能用手指冲她点点意思是叫她等着秋后再算账,然后低头整理自己的西服匆匆跟上导演组成员往上场的地方走。
看着那个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门口,冯时忍不住掩着嘴笑起来。有些事情确实不会改变,比如前一世他们彼此能够交心,这一回也必然如此。
第一排靠近正中央的位置宋更年跟耿娄都坐在那里,他觉得恐怕自己最近太好说话了,所以才会又被会长叫过来做苦力。这明明就是摄影部耿娄一个人的事情,为什么会长要把自己也安排过来?他原本今晚打算早点回家睡觉的。
两个人将摄像位置重新调整一番,宋更年躺在柔软的座椅上一动不想动。还好,这已经是倒数第四个节目了,很快就能全部结束。
盛装的男主持人几乎在用表白一般的感情读这个节目的报幕词,明明都是千篇一律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读得这么声情并茂,尤其是最后一声激动的跟看到鬼一般喊:“让我们掌声有请,赵-希-芜和她的搭档魏嘉禾!”不止他,全场的人都瞬间兴奋起来,明明这都接近尾声了居然还有这么多精力。
耿娄也坐起上半身两只手不要命似的拍巴掌,宋更年没忍住皱着眉看过去:“至于吗?你不是喜欢冯时来着?”
被直白地戳穿心思耿娄也不尴尬,坦坦荡荡的笑:“那又怎么了,赵希芜跟冯时可不是一类人。你知道她多厉害吗?今年才十七岁就已经拿到下一届叶那提大赛比赛资格!真的,我感觉明年的决赛她肯定能赢,到时候就是历史上年纪最小的冠军!”
宋更年懒洋洋“哦”一声依旧不感兴趣。耿娄不允许有人不喜欢自己女神,立马要掏手机出来用照片说服他:“等着,赵希芜还长得特漂亮,也就冯时那级别的可以跟她比一比。”结果在口袋里没掏到手机,耿娄立马低头摸着黑四处找,急得差点没把摄像机给撞翻。
宋更年眼疾手快扶好,语气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你还记得自己是干什么的吗?想看赵希芜现在就到后面去,等看够了再回来!”
耿娄躲闪着他凌厉的眼神,虽然乖乖坐好但还是嘟囔一句:“等着吧,等会儿希芜出来你就知道她有多美了。”
舞台上的灯光熄灭,随着钢琴曲的的响起开始有一束落在弹钢琴的魏嘉禾身上。一向高傲的年级第一大佬原来还是会弹钢琴的王子,一瞬间耳边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犯花痴的声音。前奏不算长,很快穿着一袭白裙的女生举起话筒开始唱歌。
一束微弱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就算是通过高清大屏幕也看不见她的脸,不过听声音确实很空灵。宋更年将鸭舌帽帽檐往上抬一点,他倒要看看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
歌在一点点往后唱,舞台的亮度也在一点点加大,赵希芜的脸终于清楚地出现在视线中。那一个瞬间宋更年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于是立刻转过去看屏幕。摄像机刚好拉近,她的脸毫无保留全部拍在画面里。宋更年呆滞住,直到赵希芜睁眼看着摄像头,他们通过屏幕对视,两行泪水毫无征兆滑落,砸在他的手背上似乎震耳欲聋。
他想起当初借皇帝的手来威胁她嫁给自己,虽然在一起生活六年但却貌合神离,赵扶娴似乎从来都没开怀笑过一次。不怪她,毕竟当时他们的身份是舅舅和外甥女。哪里有舅舅会娶外甥女的呢?当时赵扶娴也是这么问他的,可是宋更年固执己见,还拿汉惠帝和皇后张嫣做例子。然后她便不说话了,披上红盖头就嫁过来,六年时间郁郁寡欢后来更是郁结于心躺在他的怀里病逝。
有很多次宋更年都在想契由与大庸不同,甚至那些孔孟学说大多也由他主持销毁废除,再加上他的权势地位,没人敢对他们说三道四。他曾经还想过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尤其是每每对上她那双眼睛,似乎把他心里所有的龌龊全看透了,宋更年只能落荒而逃。
后来她死了,明明是阳春四月暖风醉人,宋更年只觉得身置九尺寒冰之中万念俱灰。但是他没有死,因为他那位好父亲特地等到赵扶娴过世才来告诉自己真相,笑他自以为是却不知道一直都被玩弄于他人鼓掌之中。
还好,宋更年还有机会,那个系统机器人帮他来到这个世界里寻找赵扶娴,没有那些误会存在,他相信这次他们一定不会再是那种结局。
歌声响在耳边,她在唱:“iamfallingdown,fallingdown,fallingdown…”,眼里萦绕着一片茫茫雾气似乎是情到深处忍不住落泪。宋更年多希望他可以去抱抱她,亲亲她,做尽那六年里一切碍于身份关系克制住的所有亲密之举。只有那个和自己绑定的系统机器人知道他有多爱赵扶娴,现在也会一样的去爱赵希芜。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全场人员情不自禁起身呼喊她的名字,甚至有男生趁乱高喊了几句“我爱你”。赵希芜似乎听到了,毫不吝啬对那个方向抛出一个飞吻,一瞬间将氛围又推向另一个高潮。
她的手搭载魏嘉禾的胳膊上,一个绅士鞠躬,一个提裙屈膝,倒是十分完美的璧人。宋更年看到这个忍不住要笑,之前自己还以为冯太后会因为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同台表演而伤心难过,现在看来他也是要伤心的人啊。
耿娄也从刚才的表演中回过神,正要询问宋更年有没有被折服就看见一向臭屁的纪检部部长嘴角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他心里有种自己喜欢的宝贝也被别人认可的感觉,莫名骄傲虚荣起来,胳膊肘戳在他身上,嘴角都要飞到耳朵根里,冲他炫耀般说:“怎样?她是不是小仙女?她的粉丝们就喜欢叫她小仙女。你之前说我喜欢冯时,那当然是因为冯时比她好看。不过她俩款型不一样,一个是天仙一个是妖精,你懂的对吧?”
宋更年不予置评,他看着赵希芜慢慢下台,转头匆匆说了句:“你在这儿看着,我去上厕所。”反正还剩三个,要是耿娄连这点事情都干不好那不如早点辞职回去乖乖念书吧。
后面的公共休息室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宋更年走过去的时候正听见赵希芜在说话:“……还好魏嘉禾机灵立刻把那段跳过去了,不然我就要完蛋了呜呜呜呜!”
其实刚才节目出了点问题,她有一段词发音一直没怎么记住,这回场上的摄像机又怼地太近所以赵希芜一边要想词一边还要格外注意自己的一颦一笑,双重压力之下脑子反而一片空白直接漏掉了两句!还好魏嘉禾当机立断舍掉那一截谱子,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宋更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偷听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当,于他而言赵扶娴是自己的妻子,他听妻子说几句话怎么了?况且要是不出此下策也见不到她如此可爱的一面。宋更年假意咳嗽一声然后才走进去,视线落在赵希芜的身上精准无误。她就喜欢用那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对自己看,从前第一回在宋家大宅子里见面便是如此,多少年后在这里初见也是一样。宋更年忽然就想笑: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所改变,就如她总会叫自己无可自拔地喜欢上。
赵希芜很快转移视线,他也只好往旁边人看正巧跟魏嘉禾对上。这算是两个人头一回正面交锋,彼此心里都有点不痛快。魏嘉禾记得他曾经跟冯时一起出校门还说了好一会儿话,宋更年嫉妒他刚才能跟赵希芜一起登台。只是真要追根溯源,那宋大人还是理亏的。
那时他顶着宋家外室子的身份参军,哪怕每次都冲锋陷阵跑在第一位但还是被宋家的人抢占军功毫无出头之日。好在那日打听到三皇子要来军营视察,他特地取来所斩下的首级悬挂在马脖上,足足挂满了三大粗麻绳,成功得到魏璋玉器重,后来两军对战也推荐他上去。结果宋更年前脚在军营里同他举杯豪饮立下军令状,后脚上了战场就头也不回地叫人换上白旗临阵倒戈,听说气得魏璋玉差点当场吐血。
如今那些前尘往事想起来,宋更年还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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