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鬼魇
封钰想, 他变得似乎有点奇怪。
封泽收到两人消息，当即让林助理去查，有消息再告知二人。
燕明昊是个健谈的人, 一路上聊天没断过。
到了村口, 车开不进去, 燕明昊把车停在先前停的地方。
一看到燕明昊的车，村里小孩围拢上来。
“明昊哥哥你又来啦！”
“小钰哥哥你怎么来了！为什么和明昊哥哥在一起？”
“池先生？”
“哇你们认识吗？”
一群小孩叽叽喳喳围在三个大人面前仰头疑惑问。
封钰笑着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对，我们认识。”
村长也没想到封钰和池烨会来，看到他们俩和燕明昊在一起着实惊讶了一把。
“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
池烨面色温和道：“说来话长, 缘分。”
燕明昊打开后车厢：“车里的东西村长你带人分了吧, 我们三人一起带来的。”
“好好好, 谢谢你们。”村长笑呵呵道谢。
燕明昊把副驾驶位置上的黑色大包拿下来背在身上，戴上一顶鸭舌帽对几人摆摆手：“你们忙, 我登山去了。”
封钰挥挥手：“再见。”
等燕明昊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封钰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池烨在看地面车痕, 封钰便闻村长：“村长, 燕明昊他来了这里多少次了？”
“来了有五六次的样子吧, 具体我也不记得, 反正他经常来，说来爬我们这儿的浮山，那山有什么好爬的, 我们村自己人都不敢上去, 偏偏他胆子大得很。”
说完村长疑惑问封钰：“你们呢？怎么突然来了？”
“哦, 我和我师兄来看一看村里的学校和路, 看能不能修。”
村长闻言叹了一口气：“你们还没放弃, 虽然这样我们村里的人很开心, 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们, 这是在浪费钱。”
村长看向池烨：“池先生上一次刚刚修过，应该清楚情况，没多久学校就成了一堆废墟。”
封钰道：“这一次不一样。”
他自从进了浮山后，明显感觉不像上一次那么干净，虽然没看见，但他明显感觉到暗中有东西窥视。
“村长你去忙吧，我和我师兄自己到处看看。”
村长虽然疑惑封钰为什么喊池总做师兄，但没多问，他地里也有活要干：“那行，今晚上你们依旧住我家吧。”
他们村里就他家房间多。
“好，谢谢村长。”
“不客气，要谢应该也是我谢你们。”
两人目送村长离开后，池烨道：“车痕没问题。”
“燕明昊确实来过这里多次，压痕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燕明昊车上也没发现什么手脚，至少从现在看来，燕明昊没问题。”
封钰闻言点点头：“我看孩子们也很喜欢燕明昊，他没说谎，来过的次数确实多。”
燕明昊不在，封钰没隐瞒自己情况：“大师兄，在车上时我闻到燕明昊身上的气息觉得有点好闻，不过不像喜欢阴气那样想吃的好闻，而是我喜欢他身上的气味。”
池烨一听，便觉有点酸。
提醒封钰：“你从小就说我们身上的气味你也喜欢，也不是想吃的那种喜欢。”
燕明昊才与小九第一次见面，就让小九喜欢，让他们这些从小到大就认识的师兄怎能不羡慕。
毕竟，又不是封泽封伯母那样的家人，能理所当然让小九喜欢。
封钰动了动鼻子：“怎么回事？怎么觉得空气中有点酸？”
封钰笑眯眯看向池烨：“大师兄，你来之前吃多了醋吗？”
池烨：“”
“走，我们去看学校。”池烨率先迈步离开。
身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师兄，他怎么可能承认？
“啧啧。”
封钰啧了一声，小跑几步跟上池烨，走在池烨身旁嗓音愉悦道：“别担心，我还是最喜欢你们。”
池烨闻言，唇畔泛起一抹笑。
两人很快到了学校，比上一次他们来时学校风化得更厉害。
池烨目光落在封钰手腕的佛骨上：“小九，你看到了什么？”
池烨只能感受到进了村后气息不对，却什么都没看到，小九却能看到。
“是黑气。”
封钰的手在破败的墙壁上一捞，举起手到池烨面前：“师兄，好多黑气。”
“这些黑气”封钰低头嗅了嗅：“有点熟悉。”
封钰拧眉：“可我却想不起来到底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池烨看封钰皱眉难受的模样，抬手安抚拍了拍封钰肩膀：“想不起来就暂时别想。”
“嗯。”封钰听话甩了甩脑袋。
吹了一下自己的手，黑气从他指尖被吹走。
但很快，黑气又缠绕上来，萦绕在封钰周围，封钰拧眉：“大师兄，黑气不愿意走了。”
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四肢都是黑气，黑气像藤蔓一样攀附他。
池烨紧张问：“你身体难受吗？”
封钰摇摇头：“不难受。”
“就是”封钰沉吟思考了一下，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后说：“我不喜欢。”
黑气只缠他一人，不缠池烨。
封钰拍拍身上，站在原地抖了抖，把缠上来的黑气都抖落后就往身上贴了一张符。
黑气被符纸隔离，依依不舍几乎回到废墟砖瓦中。
封钰对池烨道：“看来学校倒塌加速腐坏都是这些黑气的原因。”
说完，封钰凑近池烨，朝池烨招了招手，池烨比封钰高一点，熟练低头：“怎么了？”
封钰在池烨小声说：“有好多东西在暗中看我们。”
“嗯。”池烨道：“我们再到处转转。”
封钰后退两步拽了拽自己肩上背包：“好，我们转转~”
浮山半途，燕明昊坐在大石头上，单手把望远镜从眼睛上拿下来时轻声笑了笑。
封钰和池烨转了整个浮山村一圈，出去转时两人的包里鼓鼓囊囊，晚上六点回到村长家时，包变得干瘪。
“回来啦。”村长招呼两人吃饭：“饭已经做好，你们快吃，我们吃过了。”
封钰和池烨这一次来带了很多米面，不会造成村长家的负担。
“村长，燕明昊呢？”
“他啊，他五点钟就回来了，似乎爬得很艰难，浑身狼狈很累的样子，回来后洗了个澡吃饭就睡了。”村长指了指燕明昊房间：“他住那间。”
村里的房子不是叠层，而是一排排土屋。
村长要去忙时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道：“他说他八点要出去一趟，去拍星星。”
封钰池烨相视一眼：“村长，你不是说过十点钟后不要出门吗，他去拍星空不怕吗？”
“没事，之前他来的那几天每天晚上八点都出去拍星星，每一次都在十点前回来，不用担心。”
池烨和封钰没再问，两人吃了饭洗漱后各自进了村长安排的房休息。
晚上，九点五十五。
池烨抬手刚想要敲封钰门，还没敲房门打开，封钰从里面出来，两人没说话，默契悄悄从村长家离开，路过燕明昊房间时，封钰感受了一下，燕明昊在屋子里。
出了院门池烨才小声道：“燕明昊九点半时回来，确实带了摄像机。”
“你不睡？”
池烨微微摇头：“睡不着。”
浮山不对劲，这是他们一直知道的事，如果让小师弟出了事他回去怎么交代，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封钰自然知道大师兄为什么不睡，是担心他出事，他们对他太小心翼翼。
封钰暗暗决定早点把浮山村的事了结，不能让池烨一直熬。
九点五十九，池烨在眉心画了一道符。
十点一到，两人明显感觉到周遭感觉在瞬间变换。
地方还是一个地方，周遭却全都是鬼。
封钰看了一眼手上的佛骨手串，三师兄把佛骨手串送给他时，他便知道这东西能隐掉他身上气息，没想到效果那么好。
看来以前他猜得对，之前他们在这里时鬼没出来都是因为他。
这里的鬼忌惮他。
封钰带池烨往小树林走，他还想从导演那里薅一百万修路，自然不会忘记弄清楚导演徒弟李之通是怎么死的。
路上两人遇到了很多鬼，鬼站在道路两旁，面色惨白直勾勾盯着他们。
封钰和池烨明明什么都能看到，却假装什么都看不到，面色淡然从众多鬼中通过。
这群鬼眼中有贪婪，却没动手，封钰觉得奇怪，他明明从它们身上看到了血孽，死在它们手里的人不少，为何不动他们？
很快，两人到了小树林，村里死亡的人和这些鬼不一样。
李之通拼命挣扎，声音绝望，行李箱落在地上：“放开、放开我！”
“我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我要出去放开我！”
李之通尖叫着被四只鬼架起来挂在树梢绳子上，脖子放进绳套中，四只鬼抱住李之通两条腿往下拽。
咔！
脖颈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黑夜中如此明显，李之通双手下垂，被吊死在树上。
过了不到一分钟，这一幕再次上演。
已经死亡的李之通不断重复生前死亡的那一幕。
封钰心想，原来导演没想错，李之通真是死在鬼手里。
封钰拿出手机，在手机上贴了一张符，让手机可以拍摄到灵异现象，封钰把手机递给池烨：“拿着。”
围着的鬼们：“？”
这人在干嘛？
“你做什么？”池烨也不明白封钰。
“拍下来。”封钰解释完才想起自己忘记把薅导演羊毛的事告诉池烨：“导演让我查清楚他徒弟李之通。”
封钰指了指再次被挂在树上吊死的人：“就是他。”
“为了不让导演后悔，我得把李之通怎么死的场景拍摄下来，才能拿到一百万。”
池烨想到导演大半夜收到这段视频，内心莫名有点同情他。
“你去。”
封钰朝李之通走去，封钰一边走一边面对镜头挥手：“导演，看这里。”
“李之通就是这么死的。”
封钰让开，让池烨完整拍摄完李之通的死因，拍摄完后封钰又进入镜头：“导演看清楚我是怎么为你徒弟报仇的，一百万要记得打给我。”
语毕，封钰走到抬着李之通的四个鬼面前，拦住它们去路。
四个鬼：“？”
这人能看见它们？
鬼们还懵的时候，封钰干脆伸手，抓住一只鬼手腕，把人狠戾拽到自己面前。
另一手掐住鬼的脖颈用力一拧。
咔嚓！
鬼从来不知道，已经死了的自己原来脖子还能像活人一样断裂出声。
“啊！”短促的凄厉鬼叫声响起，不到一秒便消失，鬼身炸开变成一缕缕阴气。
阴气逃窜不到三秒，封钰身上突然迸发出磅礴阴气，把周身呆愣看戏的鬼瞬间吞噬干净，封钰阴气回到身体时，只剩抬着李之通的三个鬼。
三只鬼吓得转身丢下李之通想跑。
被封钰一手一个抓住：“杀人的时候不是特嚣张？现在跑什么？”
这些鬼身上都有血债，折在它们手里的无辜性命不少，他没必要客气。
既然这片区域的恶鬼不出来，他不介意逼它出来。
封钰把剩下三只鬼抓到镜头面前，还把李之通的鬼魂拽到旁边：“李之通你看好，若看得满意的话，待会儿记得给个好评哟。”
李之通呆滞点头，他人哦不，他鬼都吓傻了。
语毕，封钰对镜头一一扭断其他三只鬼的脖子，每一只鬼被扭断脖子后狰狞扭曲阴气四散，又被封钰毫不留情吃掉。
吃完后封钰拍拍手，笑容阳光问一旁的李之通：“你”
李之通从未见过比鬼还可怕的人，怕封钰吃掉他忙急急点头：“好、好评！超级好评！”
“谢谢。”
李之通看封钰没有要吃自己的意思，小心翼翼问：“大师，您为什么帮我？”
封钰笑眯眯拍了拍李之通肩膀：“不是帮你，是你师父答应我只要查出你的死因，便捐一百万修路。”
“师父”李之通眼睛红了红，没想到他师父还记得他。
“对了，你为什么会回来，按照你师父的说法，你根本不想回村。”
“我师父说得对，我没想过回来，我从小就想离开这里想得都疯了，一次次离开却一次次被脑海中的声音喊回来，回来后没多久便莫名其妙收拾了东西在十点后出门，就被吊死在树上。”
在村里长大的孩子都知道晚上十点后不能出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出门非他自我意愿。
封钰微微拧眉，想不明白：“大师兄，你有答案吗？”
池烨在雁山时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书，闻言不确定道：“或许有东西魇住了浮山整个村。”
浮山村和雁山并不相通融合，可以确定不是受到雁山影响，是别的东西影响了这里。
“魇？那是什么？”封钰虽然聪明，但从小坐不住，宁愿上蹿下跳也不喜欢坐着看书，功课都是池烨逼着他学完。
池烨耐心解释：“魇分为梦魇，鬼魇两种，恐怖的梦魇能让人陷入梦中无法醒来，直到死在梦中。”
“鬼魇是把人当畜长长久久困在某个地方豢养无法离开，汲取人与人周围源源不断的生息作为补品。”
“就像你吞食阴气作为补品一样。”
封钰想到村里的情况，种出来的东西怏怏的，养的鸡鸭牛马等动物都半死不活，就连里面的人也面黄肌瘦，村里的人无法从村里离开，离开也会回来，腐蚀学校不让人读书，不听话的人会在晚上十点出门后死掉，正符合大师兄口中的鬼魇。
鬼圈禁人当畜，怎么可能允许畜读书，忍受畜不听话？当然是毁掉。
封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出在这里制造鬼魇的恶鬼，把它解决掉，浮山村边能解脱对不对？”
池烨点头：“对。”
封钰本想送李之通去地府按照正规流程排队喝孟婆汤投胎，想到邵安安说下面情况不对，便没送人去，而是自己看了李之通生平查看他没犯过任何错误后，跳过地府取了他今世记忆直接送人往生。
等封钰送走李之通后，池烨拿着手机走到封钰身边。
“小九，你什么时候可以送人往生了？”
“我不知道。”封钰挠挠头，自己也想不明白：“我脑子那么想时，手就已经自动会了。”
池烨：“”
他们的小师弟到底是什么？
封钰想不明白的事从来不敢深想，一想便会头疼难受。
封钰从池烨手中把手机拿走，把拍摄到的视频发送给导演。
发完收起手机，环顾周围一圈，入目所及犯过杀戮的鬼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几十个孤魂野鬼，看样子是属于浮山村枉死村民。
封钰问他们：“要去投胎吗？我送你们投胎大礼包？”
这些被害死的孤魂野鬼齐齐点头，他们想！
被鬼害死了变成鬼也离不开浮山村，他们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地方，希望下辈子投胎到别的地方去，别再回来。
半个小时后，封钰把能看到的浮山村鬼全送去投胎完毕。
“大师兄，你说我这样做地府会不会怪我抢他们活？要把我抓走？”
池烨还没来得及回答，封钰便自言自语道：“那样的话，我就把它们一起吃了。”
封钰说完，偏头眨眼睛无辜问池烨：“能吃吗？”
池烨：“你有那么饿？”
地府的鬼也吃，他很想问一句：小师弟你是不是想上天！
不过池烨心里清楚，他若真问，小师弟会认真问他：可以吗？
封钰摸摸肚子：“超级饿！”
封钰舔舔嘴：“还别说，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坏鬼阴气特别美味，我喜欢它们阴气的味道，感觉吃多少我都不会饱。”
这些杀人的鬼应当就是制造出鬼魇的恶鬼爪牙。
“对了大师兄，你怎么不吃？”
池烨推脱道：“我吃饱了，不饿。”
正常人谁会吃阴气！
“原来是这样。”封钰不好意思道：“我还以为是被我吃光了你没得吃。”
池烨面色没丝毫波动：“没有。”
封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四周，感受不到大恶鬼气息，心中疑惑。
“我都已经吃了它那么多小鬼，它为什么还不出来找我？”
池烨认真道：“或许是怕了你。”
语毕，池烨抬手指出一个方向：“在你吃时，有大批鬼向这个方向逃窜，恶鬼应当在那边。”
“我们过去！”他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恶鬼制造出的鬼魇吸取生息。
大半夜导演突然收到来自封钰的视频，视频黑漆漆看不出来是什么。
导演正熬夜看电影，顺手视频投影到大屏幕播放。
看完视频的导演没被鬼吓到，反倒被封钰那吃鬼的凶戾模样吓到，忍不住惊呼：“操！封钰到底是人还是鬼！”
导演话音刚落，封钰忽然出现在镜头面前，朝导演笑眯眯道：“我当然是人呀！”
吓得导演后退几步卧槽了好几声。
就冲封钰这视频，他哪儿敢不给。
为避免夜长梦多，导演颤抖着手当即给封钰提供的银行卡打钱。
他打了两百万，一百万感谢封钰，一百万当做自己为徒弟家乡修路的捐赠。
打完钱后导演轻叹一声，并不感到害怕，封钰为李之通报仇，也算了却了他一桩心事。
封钰没想到鬼气最浓郁的地方竟是浮山？
浮山村坐落在浮山不远处山脚下，浮山正面险峻，极少有人攀爬，想上山也只有背面能上，上了也不能到达顶端。
到了浮山，封钰和池烨不约而同想到连续多日来这里攀爬的燕明昊。
燕明昊当真只是来爬山？
周围萦绕着黑气的小鬼不少，但封钰感受不到恶鬼。
“大师兄，我觉得不太对劲。”
“我们收阵。”
白日时两人转了一圈浮山四周，在浮山八个角落把他们带来的符纸法器埋在地下起阵，把整个浮山围拢住，若浮山真有恶鬼造孽，有阵在恶鬼便不可能逃脱。
“好。”
两人双双坐下闭上眼睛念咒。
封钰清晰感受着阵法所及每一个角落，五分钟后封钰池烨同时睁眼。
“没了！”封钰生气。
池烨摇头：“没了。”
魇住整个浮山，让这里的人永远半死不活无法逃脱的恶鬼就这么没了！
怒意袭上心头，封钰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拳头猛然锤向一旁大树，这种被愚弄戏耍的愤怒让他熟悉到狂躁无法自控，双眼逐渐染红。
池烨看了一眼被封钰一拳打断的树，暗道不好，起身迅速朝封钰走去：“小九你冷”
“等我。”
池烨手没碰到封钰肩膀，封钰丢下一句话人瞬间消失在漆黑森林中。
随后，池烨听见林中传来一声声厉鬼惨叫。
燕明昊从床上坐起来，抽了一根烟点上，时不时看一眼手腕上的血线，一根烟抽完，原本殷红的血线消失无踪。
燕明昊把烟摁灭，揉了揉肚子低声自语：“晚上吃得有点撑，看来下次晚饭得少吃点，毕竟还要维持身材进组和小钰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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