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仰天长叹

有些遇见，一如天雷勾动了地火，饿猪拱到了红苹果。
        秋夜，灵透无边。
        李景明醒来，听到啾啾鸟啼，还有一双黑亮亮的眸子，花痴一样正对着自己。
        “男神老公，早安！”
        睡在身旁的汤巧见他醒了，把半边身子压过来，玉臂像灵蛇一般滑过来，在他的腹肌上游走，还时不时吐出信子。
        李景明说了声“早”，捧着汤巧的脸颊，仔细欣赏着，它比凝脂更嫩、比陶瓷更滑、比碧玉更温，这是怎样的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啊，不由喜欢得不得了。
        他吻了一下她的樱唇，继而瑶鼻，美瞳，秀发，直至柔肩，胸腹，每个地方仿佛只要用力一点点都会沥出水来。
        “你昨晚休息得好吗？”
        他一边忙活着，一边暗叹，我上辈子积了啥德，从天上掉下来这个水灵灵的林妹妹，让我给捧着了。
        啧啧，我们南方的水土就是好。
        “想休息好也难呀，某人吃不够似的……才睡了多久噢……你快停住，别折腾我了……”汤巧一边说一边喘息，她显然已经被他撩拨得烈焰正炽。
        李景明直起上身，伸手在脑门拍了一下。而后，又把她挨个亲了个遍，气喘吁吁地说了句：“刹不住车了！”
        说完，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爬山涉水，不辞辛劳。
        李景明正待横刀立马、直捣黄龙的时候，汤巧却倏地来了个鳄鱼翻身。
        “滚开啦。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昨儿……你都弄疼人家啦！”她很快回复到日间冰美人的角色。
        背部的弧度，如名画、很优美。
        “……”李景明岂肯善罢甘休，面对她这不愧是死亡式的一翻滚，他使出了“李门八式”之赖字诀，他的手部动作更狂放了，口里不知道嘟囔着哪国的语言，谁也听不大懂。
        汤巧顾得了上、顾不了下，紧接着来了个兔子蹬腿，差点蹬到他的关键部位。她格格笑着说：“你……你再无赖，我就起来了。”
        她使出这一招，李景明彻底没辙了，顷刻之间变得像个幼儿园的熊孩子，特别乖巧。两人亲亲热热的抱了一会儿，李景明听到楼下有人说话，就四处找衣服。
        “你再睡一会吧，我起床去陪陪老人。”他穿戴完毕，对汤巧说道。
        汤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脸比昨晚还要红。
        她嗫嚅着说：“我……”
        “咋啦？感冒了？”李景明关切地问。
        她像穿山甲一样，把头拱到了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榆木脑壳！”
        李景明很不解，把手伸进被子，探着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直至看见点点梅花，他才恍然大悟。
        猛击额头，榆木脑壳！
        “你先下楼去吧，我得起来洗被子。”汤巧露出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他。
        李景明会意，在她的眼帘上亲了一下，就噔噔地下楼去了。
        老人普遍都起得很早。
        这时候，父亲跟舅舅坐在后院的木凳上拉家常。
        舅舅的表情很平静。
        装得好。
        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血脉已经联系起来，彼此的关系更近了。
        李景明从钱包里掏出二千块钱，想表示一下心意，递给萧德明说：“舅舅，你刚回来，我们俩第一次见面，这是一点小小意思，您接着。”
        “你收回去吧，舅舅不缺钱，心意领了。”萧德明用手一挡，怫然不悦。
        李汉维不喜欢推来搡去的，就表态了，“那你就收起吧，看来你舅舅是个隐形财主……德明啊，跟姐夫说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也是花甲年纪了，想落叶归根啊，可是……这一没产二没业的，怕是安不住根喽！”一提到这件事，萧德明苦恼。
        李景明问：“舅舅，我那小龙弟弟呢，他现在哪里？”
        “他呀，比你小一点点，现在昆明呢，开着一个专门卖翡翠的铺子……他在那边糊口没问题，若要他回来，只怕会饿死。”
        萧德明摇摇头。
        “饿死？那不至于喽……你们在昆明那边好吗？”李景明在老人的对面坐下，谦逊地说。
        “唉，一言难尽啊！八五年，我在离开故土十五年后，下定决心要回国。那时候，小龙只有二岁。我带着几个人，一手提着一把枪，一手抱着抱着两岁的儿子，来到了浊浪滔滔的缅甸楠佧江边……在那里，我们留影为证，发誓再不离开国土了……然后，回国路上，我又一次跨过了孟古河……就这样开始了漫长的逃亡之旅。”
        再次回忆起前尘往事，萧德明更是一脸凄苦。
        李景明又想到了母亲，于是问道：“八五年……那时候，母亲还在……你们怎么不直接回来呢？为什么是逃亡之旅？”
        “别提了。在那边不觉得，谁知道回国更艰难……我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流浪到了萨尔温江以西的九谷，又在隔瑞丽不远的中国边境畹町镇，每人花二十元钱，买了个假通行证，最终偷渡回国了。刚刚踏进国门，那种激动，那种感慨啊……简直没有言语可以表达……后来，抱着儿子登上了开往昆明的长途客车……因为没有合法身份呀，到哪里都担惊受怕，到哪里都是别人的城市，这一来二去的，就跌跌撞撞地、一直拖到现在。”
        萧德明唏嘘着。
        李汉维也仰天长叹，“苦啊，造孽！”
        李景明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你们至今都没有合法的身份吗？”
        “现在，国家好像有政策出来了吧，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办好这件事情……唉，几十年过去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算是非常幸运的，可以生活在和平安定的国家……想起那些死去的战友……现在，在距缅北的果敢国门不远的一座小山上，仍然保留着一座鲜为人知的烈士陵园，是当年缅甸共产党果敢县委员会为缅共人民军死亡官兵所建的……其中，长眠着的大多数死者，都是我们这些来自中国的知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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