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卜君和马蹄的奏曲

念初中时，我最喜欢周敦颐的《爱莲说》，世人甚爱牡丹之时，予独爱莲，莲，花之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种非常纯洁、高贵的品质，生在污淖泽地中，却挺拔而出，开出美丽的花朵，还衍生出餐桌上的美味——莲藕、高级滋补营养品——莲子。莲，在南方地区叫做荷，夏雨荷那个“荷”，荷叶能裹蒸各种荷香菜肴，莲房与荷叶、西瓜皮配伍能煮出降火茶。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记载：荷花，莲子、莲衣、莲房、莲须、莲子心、荷叶、荷梗、藕节等均可药用。莲品质高尚，而且还能造福世人，难怪有人深爱着它。

        我今天要说的，是另外一位君子，它和莲的性格很接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他就是荸荠。这味仁兄，可能很多人很陌生，就连南方人也很少听闻，但是他有另一个俗名“马蹄”，相信好多人都已经猜想到，他是农贸市场里的常客，也常出现在我们南方人的餐桌上。它是荸荠的球形块茎。

        荸荠的植株，生长在浅水田的淤泥里，不能太深，茎、叶都在淤泥之上傲然挺立，粉色的毛球小花虽比不上西湖、星湖和白洋淀上的大朵绽放的荷花，但是它纯洁、高尚、美丽，一旦马蹄成熟，毛球小花以及茎叶全株就会飘零凋落，一大片农田一片残花败柳的景象，最美的部分也是最短暂的。正是林妹妹《葬花吟》那句“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所描写的景象。此时他从淤泥或是板结了的沙土中被人鲜采、收获。

        荸荠生长的浅水田没有荷塘那么深，需要采莲人下水摸藕，甚至是摇船过去；马蹄的躯体也没有莲藕那么大、那么壮；他的粉色小花，也没有莲花那么大、那么鲜艳，反而花凋谢的时间非常短暂。尽管一切一切，但是我觉得他依然是一位君子，把莲花比作一位仁君的话，他就是一位爱民如子的知县太爷；把莲花比作大文豪的话，他就是一位不知名的小作者。反正他们俩都是大自然创造的生命奇迹，人中纯洁无私的君子，为我们人类送凉风，降火气，对咽喉肿痛和口腔炎极有好处。

        马蹄兄的一位搭档朋友是胡萝卜君，也是自然界美学之曲的编导者，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

        胡萝卜君，深藏于泥土之下，花、茎、叶直立于地表之上，花谢花落时却不知胡萝卜君长到如何粗壮的程度，往地里去了多深，总之拔呀拔呀拔不动。真是深藏不露的君子。我是谁？从哪里来？往何处去？这些都是胡萝卜君要问我们人类的问题。对于胡萝卜君的问题，我们现阶段无法给出答案。但我们可以肯定胡萝卜君的人品性格，在泥土中不断深挖、不断横向发育，直到深不见底，不知其长往何处。这就是大自然给与胡萝卜君的神秘力量，一种生命美学之曲在演奏着。

        虽然胡萝卜君与马蹄兄弟都比不上莲那么多人喜爱，比不上荷塘的规模那么大型、壮丽，但是他们自己的乐趣却别有一番的风味。如果他们两位君子愿意在一起演奏，则是另一首全新的乐章，胡萝卜马蹄玉米猪骨汤是家常又美味的滋补汤品；胡萝卜马蹄竹蔗茅根水是家居必备的凉茶和甜品；胡萝卜马蹄青瓜花生腰果粒是中餐厅上好的待客佳肴。

        两位君子虽一水一陆，互不相连，但他们“之出淤泥而不染”同出一辙，又能够热情地待客，具有如此多相同的品质和美德。他们一个是作曲家，一个是音乐编导，他们献给人间的奏曲，就是一种美学的存在，大自然创造的美学奇迹再一次投射到人间大地上。

        胡萝卜君山一程，马蹄兄水一程，奏曲的幽声，悄悄地传遍了人间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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