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音乐忽然之间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正在打闹的两人转过头，神色古怪的看向了红姬，对方此时已经停止了跳舞，迎面走上前来。
对于忽然的动作两人都是有些不理解。
王离同样也是，不过出于保险，他还是伸手挡在了嬴稷的身前。
瞥了眼王离。
‘这哥们没白交，平日里不中用，至少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
‘不过我也用不上保护。’
“你有什么事？”
心里想着，也是好奇的问了出来，想看看红姬想干什么。
“红姬有一事想要请求九公子。”
“什么？”
“希望九公子赦免儒家淳博士等人的劳役。”
听到这个消息，嬴稷皱起眉头：“儒家来人告诉你的？”
要知道这件事现在在整个咸阳，都没多少人知道，更不要说红姬了。
所以只能是儒家找她的。
“这个公子无需知道，只是公子若是不答应，那红姬日后便不再愿意为仇人起舞了。”
此言一出，嬴稷一声冷笑，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仇人？”起身，将一旁挡着的王离推开，走上前和红姬面对面站立，六年前，嬴稷比红姬矮，只能仰头看着她。
如今对方已经只能仰视了。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仇人？”
声音冰冷，红姬率先受不了低下了头。
“齐人！灭国之仇！”
听到这几个字，嬴稷更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嗤笑一声：“呵，齐人？你是齐国王室？”
“不是。”
“贵胄之后？”
“不是。”
“那就奇了怪了，你不是贵胄之后，也不是齐国王室，齐国覆灭，和你有什么关系？”
“咸阳城内被拘禁的那些七国富商和贵族虽然没杀，不过他们的能力和财力也绝对不会送你这么一个女儿来当妓才是。”
“按照那群人的性格你在十四岁的时候被送到一个大人物的床上那才是对他们利益最大的事情吧？”
嬴稷扬起嘴角，伸出手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眸中含笑。
“所以，你是一个齐国的普通人？你父母死在我手上？”
撇过头，到现在，红姬已经有些底气不足了。
“没有，我的父母只是个普通百姓，把我卖给了青楼因为我的相貌才一路被送到了咸阳，他们现在或许过得还不错吧……”
“然后呢？你不会不清楚你本来要遭遇什么吧？又为什么没有遭遇这些？你觉得这六年你这块香喷喷的肉为什么没人敢动你？”
“本公子看上了你的容貌没错，可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也就是说，本公子对你不仅无仇，甚至有恩，还是说你将你齐国百姓的苦难都放在了本公子头上？”
“我……”红姬无言以对，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而嬴稷则是扬起嘴角，心中了然。
‘看样子，昨晚绝对有人来见过她，并且忽悠的她让她说的，可以肯定的是儒家的人。’
“昨晚，是不是有儒家的人来找的你？”口中轻声嘀咕着，面前的红姬沉默不语。
眼看如此，嬴稷的目光也平静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姜姒。”
姜姒果断的回答，让嬴稷心中确定了对方绝对是有所隐瞒。
眸光闪烁，好似想起了什么。
“那这倒是有意思，吕氏姜姓，你祖上不会是齐国曾经的王室吧？那如今的齐国田姓夺了你们先祖的位子你我岂不是更无仇怨？”
姜姓，这可是不简单的姓氏，祖上乃是姜太公姜子牙，如今这个时代有名有姓的都不简单。
不是贵族，曾经也是贵族，如今也算得上是寒门，哪怕落魄到了和普通人没区别的地步。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说？你应该明白冒犯一位公子是什么样的罪行吧？”
眯起眼睛，很明显这就是在威胁。
姜姒听到这话也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一双眼睛和嬴稷对视。
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悯，不过嬴稷不会。
“别这么看着我，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够随意冒犯一位大秦公子，你有些姿色，也只是让本公子欣赏你，可你要是认为本公子会任你摆布就大错特错了。”
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嬴稷是真的上过战场见过死人的，虽然只是在安全的时候打扫战场杀了几个匈奴残兵。
不过也比一般人强的多了，姜姒本来内心就没多么强大，此时更是双腿发软站立都站不稳。
“我…我不认识他，我…只知道那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他自称来自己也是齐国…儒儒家人，没有告诉我名字，只是说我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看他说的太过可怜，我才这么做的。”
“公子请恕罪！我…我说的绝对都是真的！我！我可以发誓，那个人是三娘放进来的！”
“他！他当时还想对我动手动脚，但是被我给拒绝了。”
噗通一声，直接害怕的跪在了地上，仿佛回忆起了小的时候，而不是这些年被万人推崇的生活。
别说里，亭、乡。
随便一个伍长什长对她来说都是天大的官了。
更不要说面前的这位乃是大秦公子，哪怕他们家里是巅峰时刻，齐国还是姓姜的时候。
她都得礼遇有加。
嬴稷皱起眉头。
‘刺杀我的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儒家干出来的，可是既然是那样的话他们为什么又要有人来这里安排这一手呢？’
“除非…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子时。”
“呵。”
冷笑一声，心中顿时了然。
‘如此明显的行动，这是以为这么做就能够让我不怀疑你们了？’
‘可惜你们做的真的是漏洞百出。’
“跟在我身边做个侍女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些年没人动你是为什么，也不妨告诉你，父王迟早是要给我赐婚的，赐婚后我便基本不会再来了，你是留下还是跟着我？”
以前没什么存在感，找不找是自己的事情，但是现在冒头了，嬴稷可以肯定那便宜老爹绝对要给自己赐婚。
露头就秒，再者本来也心心念念好多年了。
“是，公子。”红着脸点了点头。
毕竟送到这种地方，她也是学习过相关知识的，这些年更是有那些姐妹各种羡慕的话哪里能不明白呢？
她早就想过了，甚至有过因为嬴稷一直没有带走她患得患失的时候。
随着年龄增长，嬴稷还没有对她下手，已经有人开始打她的主意了。
委身于嬴稷，总比在这里迟早沦为娼妓好的多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起自己父母的样子，或许这还是个最好的结果。
嬴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笨是笨了点，不过还算识相。’
“我去！牛逼啊，不愧是大哥，这么容易就忽悠到手了？”
“我可去你的吧，忽悠你个头，这是哥的魅力明不明白？”
走上前一脚踢在王离的屁股上，疼得王离嗷嗷叫。
“嘶，大哥你的力气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疼？我爹踹我都没这么疼。”
感觉不对劲，可是嬴稷没说话，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那要不我再踢几脚？让你感受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那还是算了吧，非得疼死我。”王离怂了。
捂着屁股后退两步，这害怕的样子让嬴稷也绷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别说了，我带你去抄家，敢不敢？”
“抄家？抄谁的？！”
一说到这件事，王离瞬间感觉屁股不疼了，甚至是有些激动。
抄家啊，这得多大的动静？咸阳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淳于越的家，跟我走！”
说着，嬴稷直接走了出去，他不准备浪费时间。
防止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儒家，就算袭击自己的事情不算，可这件事情已经足够了，挑拨国家统一还惹到自己头上。
就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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