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准备
从文掌柜家里告辞以后，齐乐伊拉着史之荇去茶馆里听书。
虽然还是下午时间，但茶馆里却坐了不少人，说书先生正在说前朝的一些历史，听众多是些穿着良好，学识较高的人，史之荇喜欢看书，没一会儿便听了进去，但齐乐伊不行，他原本听这里的话就有些费劲，何况说书先生并不完全用白话说书，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史之荇用手肘捅了捅他，“你怎么不听了？”
这人也是，拉着自己交了茶位费过来听书，自己倒是在一旁昏昏欲睡了起来，既然如此，何必多费银两！
齐乐伊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那我们走吧？”
这就走了？史之荇疑惑地看了眼齐乐伊，见他没在开玩笑，只好又喝了口茶跟着她出了门。
齐乐伊并没有打算打道回府，而是拉着史之荇又进入了一家茶馆。
这家的说书先生在说《除恶伏魔宝录》的内容，听的人多一些，老人小孩都有。
史之荇正听得津津有味，又被齐乐伊拉出了茶馆。
这还不算完，他还打算走进第三家茶馆。
史之荇一开始有些生气，觉得他没事找事，这会子突然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问道，“你是想让说书先生讲《侠客传》的故事吗？”
齐乐伊满意地点头，“看来还不算太笨嘛！”
史之荇不理他的挑衅，“第一家说的内容太高深了，那位先生可以暂时不考虑，第二家倒是不错，说起故事来也生动，但人家能同意为你这本名不见经传的故事来说书嘛？”
齐乐伊得意地挑起眉，“这就看我的人格魅力了。”
史之荇不懂什么意思，但看齐乐伊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又在臭美了。
懒得给他多余的眼神，史之荇率先进了茶馆。
这回两人听到了散场，听书的人三三两两地离开了，齐乐伊与史之荇一起，走到了说书先生面前，“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齐乐伊选了第一次进城卖荷包时的那家会仙楼，一进门，掌柜的竟然还认识他，笑着上前打招呼，“齐兄弟，许久没见了，这回来，可是又有新的菜谱？”
上回他告诉自己的那道腌笃鲜，一推出就收到了热烈的欢迎，都说从来没吃过这样鲜的笋。店里的回头客多了许多，许多人来这里就为了吃这道别的酒楼吃不到的菜，连带着那几个月酒楼的生意节节高升。
可惜春笋只在春天有，这会子已经吃不到了，酒楼里的客源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虽然生意不错，但有了巅峰期，这会子掌柜的心里就如百爪挠心似的，他甚至想过派人去白沙村里找找。
今儿个碰巧了，自己刚想着什么时候去拜访拜访，人就到自己眼前来了。
齐乐伊朝他拱手作揖，“掌柜的，好久未见了，现在可有雅间？”
掌柜的这才意识到，齐乐伊这是带人来吃饭了，也不好再问东问西，忙叫小二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说书先生多是落魄秀才，在茶馆、酒楼里说书完全是为了生计，史之荇特意点了一桌子菜，几乎都是荤的，想以此打动他。
这位先生姓李，据说祖上还出过大官，但到了他这一代就已没落，他考了十年依旧没考上举人，只好在茶馆里混口饭吃。
看到桌上满满的山珍海味，李先生颇有些谨慎地不敢动筷子，“不知二位找我所为何事？”
齐乐伊给李先生倒了杯酒，“李先生，是好事是好事，咱先吃菜，吃饱了再说，来，我先敬你一杯。”
李先生心道自己也无甚家财，就算对方是骗子，恐怕自己身上的银钱还付不起这一桌子的菜，这样想着，渐渐放松下来，与齐乐伊碰了碰杯，一饮而尽，“好酒！好酒啊！”
几杯下肚，李先生的话匣子就此打开，从自己说书赚了多少钱，聊到一些他不敢公之于众的秘辛。
史之荇小声对齐乐伊说，“他对别人谨慎些是对的，这才几杯酒啊就什么话都敢说了。要是遇上别有用心的人，这会子他恐怕要进大牢了吧？”
齐乐伊笑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齐乐伊开始于李先生说起自己的打算，他说，他这里有一本脍炙人口的话本，希望李先生这些日子仔细看看，之后说书给别人听，银钱方面好商量。
李先生这会子神志倒是清明了些，“那也得我先看过本子，要是我不感兴趣的，我是不会说的。”
齐乐伊从口袋里掏出那本书，“保证好看。”
李先生醉得不行，翻看书看着里面的字都有重影，他努力摇摇头，“怎么是糊的”
齐乐伊故意问，“怎么样，是不是还挺不错？”
李先生下意识回答，“还不错。”
“那行，那咱签个单子吧，你说上一回我给你付一两银子，要是反悔了，那可得赔我十两。”
李先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还摁了手印，做完这些，终于摇摇晃晃地倒下睡了过去。
史之荇看了看他睡得正熟，又看了看齐乐伊，“你这是趁虚而入吗？”
齐乐伊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嘴里，“我只不过是用最短的时间搞定最难的目标罢了。”
这个人他提前了解过，用现代的词汇说，就是太龟毛了，要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和他谈，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磨不下来，这是最快捷高效的方式了。
史之荇撇撇嘴，“又在强词夺理了。”
一桌的菜两人也没有浪费，边等李先生边吃着。
期间掌柜的进来送了次酒，见齐乐伊宴请的那个人睡着了，笑眯眯地走到他身旁说起话来，“齐老弟，这次在哪发财呢？”
齐乐伊摆摆手，“还是瞎折腾，跟掌柜一比简直不值一提。这不是想到之前掌柜的对我有恩，这回便想着来帮你贡献些酒水钱。”
掌柜的哈哈大笑，“那我就先谢过齐老弟了！对了——你家里那本菜谱有适合夏天的菜吗？你放心，这回与上回一样，你提供菜谱，我给你银子。”
齐乐伊这才想起来当初自己吹的牛，眼下也不好说不知道，他努力想了一会儿，试探道，“店里卖冷盘吗？”
“什么冷盘？”掌柜问道，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就是凉菜，不需要加热就能端出去吃的菜。”
掌柜的想了想，“瓜子花生这类的吗？”
齐乐伊心中暗喜，看来今天这是银子自己要跑到他口袋里来了。
齐乐伊笑笑，“掌柜的叫伙计杀一只鸡，我一边说他一边做即可。”
掌柜这下高兴了，看样子店里又可以多一道菜谱了！
“不过这银子嘛你先给我。”
掌柜一口应下，还免了他们今天的餐费，可见还真是诚意十足。
活鸡杀好下了水，齐乐伊在一旁示意捞上来，用一块纱布蒙着仔细敲打一番，而后把鸡肉撕成一条条的。
没错，他要做凉拌鸡丝。
“按照我说的调好料汁，均匀撒在鸡肉上就好。这个时节吃既不油腻还能解馋。”
在齐乐伊的指导下，第一盘鸡丝做好了，掌柜的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嗯！还真是不错！鸡肉与蔬菜与料汁混合在一起，鲜香爽口，其中的酸辣味让人食欲大开，丝毫不觉得油腻，甚至根本停不下筷子，齐兄弟，你的菜谱果然名不虚传！”
齐乐伊摸了摸兜里的二十两银子，笑容非常灿烂，“掌柜谬赞了，你喜欢就好。”
掌柜的像是抓到了一条大鱼，告诉齐乐伊尽管来他这里买菜谱，他一定照单全收。
这边的事情忙好，李先生也醒得差不多了，看到自己签着大名的那张纸，陷入了沉思。
走出酒楼，齐乐伊跟只刚偷吃了鸡的黄鼠狼似的，笑得一脸得意，“走，咱接着攻略下一位。”
走了两步，他忽的想起了什么，拉着史之荇走到了个偏僻的角落里。
“喏，上交金库。”他从自己的袋子里掏出卖菜谱的银子放到她手上。
史之荇不推辞，笑着接过来，“算你识相。”
“我当然识相！毕竟一只脚进了史家的门，以后生是史家人，死是史家鬼，哪里敢有外心。”
“花言巧语。”
齐乐伊拉住史之荇的手，“我是认真的，史姑娘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这里虽然人少，但到底是大街上，史之荇慌得不行，生怕不知道从哪冒出个人影来，看到他俩那她岂不是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你你先放开，有话日后再说！”她急得脑门冒出了汗。
齐乐伊抓住了她这个心理，愣是不放，“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给个确切的时间，那我就一直不放开！”
怎么会有这样的登徒子！
联想到刚刚用灌酒的方式让李先生同意，史之荇想，这人可真会蛇打七寸，把握住了每个人的命门。
她可不能让他得逞！
趁他不注意，史之荇狠狠地踩了他的脚，踩住以后还用脚尖碾了碾，齐乐伊痛叫出声，一下子松开了手，“好痛！我的脚不会断掉了吧？”
史之荇趁机离远了两步，朝他吐吐舌头，“想跟我玩心眼！你还不够格！”
不过嘛成亲的事情，这段时间史之荇确实有在考虑，在木兰的帮助下，嫁衣、被子都已经做好了，地里也暂时没有活，还真可以准备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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