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聋老头
李清尘盯着手中的雪玲珑花瓣看了许久,依旧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不管如何,雪玲珑却是珍贵之物,虽然不知道是否像传说中一般吃了可以延年益寿,但肯定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李清尘便是将这枚花瓣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再抬头,此时李清尘终于是注意到了置于桌面的那一柄长剑。
方才也只是抓在手中,并未仔细观察,只觉得这剑身通体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村外森林的味道。
准确点说,是森林里那些参天巨树的味道。
这片森林不知道是存在了多久,聋老头说,或是比这村子存在的时间都还要长上不少。
那便不是李清尘可以去考究的了,他不过一个十六岁少年。
长剑出鞘,顿时一股惊天寒气铺面而来,哪怕是从小生长在这常年冰雪环境下的李清尘,此时都是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便是连那从门口吹进的寒风,在此刻都是消失不见,或者说,感受不到了。
“老爹,好冷啊!”
“这算什么,世间有一种神物,所到之处万物成冰。”
“万物?阳光算吗?”
“算。”
“风呢?”
“也算。”
李清尘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说过的话,他一直以为自己所在的村子已经是这世界最冷的地方,但是他现在见识到了。
方才从剑身处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寒气,连风都冻结了。
可为何只有那么一瞬?
那一股寒气仅仅只是持续了出鞘的那么一瞬间便是消失不见。
李清尘开始端倪起手中长剑。
那剑鞘表面,雕刻着些许的花纹,细看下去,能看到那花纹之下还有着些细小的纹理。
那是树木的纹理。
“木质?”
李清尘有些疑惑,如果是木质,那为何如此坚硬。
手指轻弹,便是发出了“铛铛”回响。
但这木质手感和熟悉的味道
“莫非这是用那些被我砍倒的树木做的?”
李清尘不禁怀疑,因为实在是太像了,不管是手感、味道、还是外形,李清尘越看越像。
他猛然想起森林里那些被自己砍倒,但是却又总是会莫名消失的参天巨树。
带着疑惑,李清尘看向剑身。
与剑鞘不同,虽似木质,但剑身表面却是无比光滑,虽说细看之下依旧是有着些许纹理,但在光芒的照射下并不算是显眼。
而在那剑柄之下剑身最上方,刻着两个醒目的大字——“渊上”!
“这是何意?”
从村长手中接过此剑时,虽未明说,但如今李清尘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
既是与那告别信同出,那此剑自然也是出自父亲之手,
“渊上”,自然是此剑之名。
材料嘛,也不用多说,
自然是森林中那些被自己砍倒但却莫名消失的巨树。
只是父亲怎有如此技艺!
聋老头说,这冶剑之术可非常人能会。
冶剑、锻刀乃世间炼器术之首,无分上下。此外还有无数炼器之道,而精通炼器之道的这一类人,则被称为炼器师。
而会这炼器之术的又哪个不是王府大家的坐上宾,不少王权贵族都得花大价钱请去为自己量身锻造本命武器。
如若自己的父亲通晓这冶剑之术,又岂会甘心于在这偏远村庄,不说此地与世隔绝,但起码也算是渺无人烟。
对于突然的消失,父亲在信中的解释其实已经十分了然,只是让李清尘不解的是,为何偏偏要选在这个时间点?
望着眼前的信件以及桌上的长剑,李清尘陷入了沉思。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屋外都还未传来人声的嘈杂,只有阵阵鸟鸣。
李清尘打开了家中的酒柜,里面还放着两壶父亲未来得及喝的清酒。
李清尘提了一壶,背起“渊上”,朝村外森林走去。
鸟鸣声更大了,也更多了。
清晨的森林,还隐约蒙着一层薄雾,倒也奇怪,在如此寒冷的地带,为何还会升起晨雾,这是李清尘一直没想明白的。
只是村中人都习以为常,那便习以为常了。
李清尘在茂密的树丛中穿行,树上的雪渣偶尔掉落在肩上,少年拍了拍,继续前行。偶尔抬头望向远处,似乎目的地还有很远。
村里的人说,这森林里本没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一路踏雪,李清尘走了许久,终于是在一处土坡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聋老头的坟墓。
聋老头一辈子孑然一身,便是连这葬送之礼,都是村里人帮办。
此后,李清尘每年祭祖之日都会和父亲顺道过来看一眼,清理一下墓上的积雪。
“老爹,为什么没人来祭拜聋老头啊?”
这是李清尘小时候常问父亲的问题,
父亲多是沉默不语,哪怕是说话,也永远是那一句,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
但每次离开之时,李清尘都能看到父亲眼中的神情,那是落寞的感觉。
李清尘将提在手中的清酒轻轻放在墓前的雪地上,而后拔出背上的“渊上”,转身。
回头望着被白雪覆盖的坟墓,李清尘轻轻一笑,
“聋老头,看好了!”
旋即一脚踏出,猛的一蹬,身下扬起阵阵飞雪,再见李清尘,此时已是跃上十数米的半空之中,即将要与那巨树树梢平齐!
只见李清尘手臂一挥,手中的“渊上”发出龙吟之声,
只轻轻一剑,树上那近十尺大的树叶应声切断。
只听得轰然一声,地下扬起漫天白雪。
李清尘也猛的砸向地面,望着手中长剑,也是有些震惊,
而后回头望着眼前的坟墓,大笑道:
“怎么样!帅不帅!”
“我跟你讲,我已经引气入体了,村里面只有我一个是引气入体就突破凡境二重的!”
“你那时候天天跟我吹外面的世界有多好,我马上也能见识到了!”
“到时候我一定会比你见识的更多!”
“而且”
笑着笑着,李清尘的声音越来越小,喉咙开始哽咽。
眼框也渐渐泛红。
随后猛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那即将决堤的泪水。
抓起刚刚落在一旁的树叶,以李清尘如今的力量,近十尺的树叶在他手中宛如薄翼一般轻盈。
只随手一丢,便丢到了聋老头的墓前,而后卸下背上的“渊上”,一屁股坐在了那树叶之上。
拿起地上那一壶清酒,拔开,酒香四溢。
“你不是一直馋我父亲的清酒吗,今天我给你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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