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课前,付成轩摆弄着手机,装作不经意的抬起手机晃来晃去。
结果咔嚓一声。
付成轩心里暗道糟糕,忘了拍照关静音。
坐在他旁边的周觉挑了挑眉:“删掉。”
付成轩乐了:“神了觉哥,你咋知道我在拍你。”
付成轩喜欢摄影,他家里有好几台花了大价钱买的摄像机,曾经无数次央求周觉当他的模特都被周觉拒绝了,但他贼心不死的三番五次偷拍,还总能被周觉抓个正着。
周觉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别让我说第二次。”
付成轩心中一颤,啧了一声:“行了行了,我删还不行吗?”
删了照片后,付成轩仍然有些坐不住的打量着周觉。
他十分新奇的伸手摸了摸周觉的头发,被周觉毫不客气的伸手拍掉。
这一掌力气很大,付成轩疼的嘶了一声,但仍凑上前去:“觉哥,你是为了这次国旗下的发言才把头发染回来的吗?还是要转换风格路线了?打算从酷炫狂拽变成清纯少男?”
周觉把书从课桌里拿出来,看都不看付成轩一眼,声音冷淡:“你这些不堪入耳的词都是从哪学来的?”
申越冷哼一声:“他还用学?他的猥琐气质早就已经深入骨髓了。”
“申越哥哥,”付成轩把一个称呼拖腔带调的说出了三个转音,娇嗔的看向申越,“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人家的猥琐也仅仅对你一人而已。”
申越听了这话立刻被瘆的头皮发麻汗毛立起,他真的受不了了,付成轩最知道怎么恶心他,他起身拿起桌边厚如板砖的英汉词典就要往付成轩身上招呼,咬牙切齿的说:“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这时上课铃响,一个中年男老师拿着保温杯进了教室,眼尖的看到最后一排拿书站着的申越,严肃的伸手一指:“哎!那位男同学干什么呢!”
申越听到这话胳膊立刻卸了劲,把本该重重砸向付成轩的英汉词典稳稳递给了他,神色平静的说:“老师,我给他递书呢。”
付成轩笑眯眯的接过书,语气三分包容七分宠溺:“行了坐下吧,就知道你舍不得。”
申越:……
如果愤怒有声音,想必付成轩已经被他的怒火震的七窍流血了。
“好,上课了,”老师往讲台上一站,声音响亮的介绍起了自己,“同学们好,我叫陈兴胜,是你们的生物老师,也是你们的班主任。”
陈老师拿起粉笔,转身往黑板上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手机号,你们在接下来的学习和生活中,如果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接下来高中三年的时间很大可能是我和你们一起度过。”
台下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
祝幸抬头打量着自己的班主任:个子不高,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穿着条纹衫,西装裤,黑色的皮带上挂着一大串走起路来会叮了咣啷响个不停的钥匙。
祝幸很快就收回了眼神,低头看崭新的课本。
从操场回来后,她就有意无意的往陈怡那边看,对方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偶然触碰到她的目光,还会回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可能是因为已经哭过了一场,再加上她心中已经对陈怡报复完毕,所以祝幸现在的心情比早上好了很多。
只是……
祝幸用力握住手中的笔,心中仍有着强烈的不安感。
正在她发呆的时候,旁边的胡梦梦用胳膊肘戳了戳她的手臂。
祝幸低头一看,胡梦梦在笔记本上用黑色水笔写了一句话:老师刚刚看你了,你在想什么?
祝幸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班主任,在这个问题下面飞速的写了句:下课再说。
-
祝幸太困了,上课还能强撑着,下课的课间都被她用来趴在桌上补觉了。
放学后,祝幸和胡梦梦到食堂吃饭。
中午食堂人特别多,都是刚下课的学生,一眼望过去蓝色的座椅上都是人。
看到一楼食堂这个样子,两人就上了二楼。
好不容易打了饭找到位置坐下,还没吃呢,胡梦梦就开始发问:“甜甜,你上课的时候在想什么啊?”
祝幸筷子顿住,心里纠结要不要开口。
抬眼对上对面胡梦梦探究的目光,祝幸又觉得自己的犹豫有些多余,毕竟在这个学校里,如果说现在的自己真的有什么朋友可以帮忙的话,也就只是坐在对面的这个女生了。
“我在想,应该怎么求人。”
她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么多个人替自己想办法总是好的。
“求人?”胡梦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祝幸,“你遇到啥困难了?你要求谁?对方男的女的?”
祝幸抿了抿唇,轻轻开口:“我想跟……”
“梦梦!”
陈怡和张晚端着餐盘坐到了胡梦梦身边,祝幸的话也被打断,她不再开口,垂眸用筷子拌着碗里的面条。
陈怡偏头看向胡梦梦:“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胡梦梦很热情的分享刚才和祝幸的谈话内容:“甜甜在问我该怎么求人。”
胡梦梦话接的快,祝幸根本来不及阻止。
“求人?”陈怡重复了遍这个词,眼里划过一丝古怪的情绪,再次看向祝幸的目光带了点了然。
她唇边浮现出了几分笑意:“一般来说只有做错事情才会求人啊,你是做了什么错事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祝幸,而祝幸捏紧了筷子,低头并不答话。
气氛尴尬了起来。
胡梦梦赶忙出来打圆场:“求人也可能是有事情希望对方帮忙啊,甜甜你长得这么可爱,一般人都会心软的,你就撒撒娇就行了,对方肯定拿你没辙。”
这段话说完,祝幸还没应声,陈怡就嗤了一声。
胡梦梦一脸疑惑:“怎么了?我说的这话不对吗?”
陈怡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可能也得看看对方是谁。”
“甜甜肯定没问题的啦,”胡梦梦伸手握了握祝幸的手,“对吧?”
祝幸低低嗯了一声,接下来这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中午回到寝室后,趁着胡梦梦去水房洗衣服的空当,祝幸走到了陈怡身边。
坐在椅子上的陈怡抬起头,笑容带着胜利者的得意:“想好怎么求我了吗?”
说到这她摇摇头,看着祝幸漂亮的脸蛋可惜的说:“我可不是男人,你发嗲没用,说不定磕两个响头才行。”
躺在床上准备午睡的张晚听了这话也起身探头往下看。
“你昨晚,”祝幸顿了一下,已经能够平静的对待她,“你昨晚做的事情,我不追究了,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她用的是你们这个词。
陈怡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她抬起头和张晚对视一眼,祝幸的这话超出了她的意料。
她语气不善的对祝幸说:“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祝幸脊背挺直,沉默半晌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才说出这话:“你也总有独自去阳台的时候。”
寝室活动空间小但出入密集,谁都不能保证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有朋友在身边。
陈怡一愣,没想到祝幸还会反抗了,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像是一个活脱脱的受气包。
不过也是,陈怡想起程如桃讲述的关于祝幸的那些事,气的直咬牙,这才是真实的她啊,终于忍不了暴露本性了。
等陈怡回过神来的时候,祝幸已经上床休息了。
张晚胆子小,听了祝幸的话,忍不住给陈怡发消息:【咱们已经帮如桃出气了,以后不理她就行了。】
陈怡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速按动着:【怕什么,邪不胜正。】
话虽这样说,但是心中仍有几分被威胁的气恼和后怕。
她心有不甘的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给祝幸点颜色瞧瞧。
-
夏末的傍晚,鸣蝉趴在树上叫个不停,天边厚厚的橘红色火烧云绚烂瑰丽,阵阵凉风透过窗户吹进教室,课桌上摊开的课本被风吹动。
秋天快要到了。
今天下午的课已经上完了,现在是大课间,同学们都去吃晚饭了,准备迎接接下来漫长的晚自习。
只有祝幸没去吃饭,她在课桌上趴了一会。
午休时间她并没有睡着,而是躺在床上反复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她总是会想到军训时周觉在医务室给她讲的那句话,她承认自己是从那句话中得到了点莫名其妙的勇气,所以中午一时冲动去找了陈怡。
她不后悔,只是好像那点仅剩的勇气也要消失了。
思绪交织,越想越睡不着,处于一种身体很疲惫,头脑却极度清醒的状态。
她叹了口气,拿起水杯起身去接水。
饮水机在教室后方的拐角处,祝幸接完水转身准备回去时,正好和从后门进来的周觉打了个照面。
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处于精力旺盛的年纪,抓住点时间都想去宣泄宣泄体力。
周觉刚从球场打完球回来,浑身都湿漉漉的。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一愣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占着身高腿长的优势两步走到了座位旁边,俯身从桌子掏出条白色毛巾擦了擦汗,像只毛绒大狗甩了甩头发,修长的手随意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后大口喝了起来。
教室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祝幸犹豫了一瞬,还是缓缓走到了周觉身旁。
耐心等他喝完水,祝幸轻声开口:“我能求你件事吗?”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求他,至于胡梦梦说的撒娇……她其实根本不会撒娇。
只能采用这种最生硬的方法。
周觉听了这话垂眸看她,祝幸的头低的快埋到胸前,他本就比她高很多,如今只能看到她圆圆的后脑勺。
周觉语气吊儿郎当的:“这位同学,你是谁啊?我看不见你的脸。”
祝幸:……
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想了很多他可能的回答,只是万万没想象到会是这一句。
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祝幸抬起头,眼前人的脸清晰的浮现在她眼中,他的眼睛正无比认真的盯着她,祝幸今天才发现他的眉骨很挺,睫毛也很长。
没来由的有些紧张,祝幸缓了缓神,把自己刚才说的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能求你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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