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不不不!成司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我可以解释的……”我连忙跳下凳子,将鞋穿好,想追出去说清楚。
哪料成司佐就像聋了一样,十分有眼力见地将已经跨进来的左脚又退了出去,低头装瞎顺势将门扇带上。
“钟临缘!你能不能管管!”我气呼呼地回头瞪他。
他倒坦然,一手扶腰慢悠悠地坐下来整理衣襟,满不在乎,“管什么?”
“你好歹解释一句……”我欲哭无泪,卑微道,“你还想不想让我在这衙门里待了……”
“放心吧。成司佐为人世故圆滑,我们的事,他不会到处乱说的。”
“我们什么事?我们就没有事好吗!”我抓狂。
作为女人,对大人的美色我从未有过僭越非分之举。
被错认为男人,对大人的身子我也从未得到过分毫福利。
“大人,您的心可真大……”我忧愁地看着钟临缘居然还心情大好地坐下来,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我倒茶。
“该你了。”
“什么该我了?”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我喂你喝完汤,”他拢袖邪笑,笑得十分狡诈,“该你喂我喝茶了。”
“不如我喂你喝□□啊……”我面带微笑地建议道。
“谋害亲大人,不可取不可取……”他低哑含笑,微微阖眼。
“我亲爱的大人,”我将受伤的手肘刻意往前伸了伸,“我手疼,拿不动茶壶。”
“我亲爱的阿呸,”他反手扶腰,夸张呼痛,“我腰疼,不能自理……”
我家大人柔弱不能自理,我这等小人就只好放弃抵抗,自立自强……
他饶有兴味地瞧着我认命地拎起茶壶倒水,嘴角的笑意一分深过一分。
果真这人啊,最喜欢欺负我了!
先前的柔情似水,温言软语都是假的,就知道他喂的汤不好消化!这不报应马上来了……
“刘诗盈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我嚣张地将滚烫的茶水递到他唇畔,被他瞪了一眼,又怂包地退回来,乖乖拿他的扇子过来扇了扇热气。
“告诉刘员外。”
“不行!”我紧张地反对道,“我答应过人家,不把这事告诉他爹的!人家只是托我问一问和离的手续好不好办?还等着孟褚和离以后,来跟她提亲呢!你现在一盆凉水泼下来,谁受得了……”
“孟褚都没有打算和离,一直骗着她,拖着她,等以后她知道了真相岂不是更晴天霹雳,那时候她就受得了了?”钟临缘一手托腮靠在桌旁,不认同道。
“那她不知道啊!你这样告诉刘员外,肯定会被强行拦腰斩断情丝,她要恨死我们了……”
钟临缘悠悠摇头,与我撇开一段距离,瞬间划清了界限,狗里狗气地坏笑纠正道,“不是我们,是你!人家把秘密讲给你听了,又不是讲给我听了……”
“你我本是同林鸟,你怎么能大难临头各自飞?!”我挺直了腰板,严正斥责他这番不耻的行为。
“小阿呸,夫妻才是同林鸟,至于我们……”他眉梢轻扬,凤眸微眯,眼角荡漾出一层层笑意,“我好像记得你方才刚说过‘没有我们!我们没有事!’……”
报复,他这就是□□裸的报复。
小气鬼,记仇精!
“大人,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狗腿地凑过去,为他斟茶拨扇,“不能一起飞,总得一起蹦跶。”
“我被你踹伤了腰,蹦不动了……”他干脆躺平开始讹人,“小阿呸,你得负责……”
无赖!
“我负责再给你一脚!”我气得想一脚踹过去。
“说什么?我没听清……”他附耳,颇具压迫感的气势瞬间笼罩过来。
我很不争气地怂了下去,赔笑道,“那个,我说我负责给你揉一揉。”
于是我伸手过去,胡乱敷衍地帮他揉腰,他舒服的闭上眼享受着我的服侍。
“我觉得,这事还不能告诉刘员外,我们先得了解一下孟褚的情况,再做打算……”我一面心不在焉地为他揉腰,一面分析事情的走向。
“为什么?”他眼也未抬地慵慵懒懒地哼道,摆手示意我用点力揉。
“虽然孟褚没来衙门领过仳离的牌号,但不一定是不想和离啊!我们得调查清楚,不可武断。”
我加大力道换了个地方继续揉,心觉只凭牌号的发放来断言孟褚,未免有些不够有力。
“武断的好像是你吧?方才我才说了一句,你就一脚踹过来了……”
“呃……”我轻咳一声,佯装无事发生,正色道,“那我们现在去查清楚,回来再作打算。”
“好啊,去吧。”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你不跟我一起吗?”我凑过去问。
钟临缘斜依在椅子上稍稍挪了挪身子,严词拒绝,“不跟。”
“那我穿裙裳出去……”
不出所料,他瞬间睁眼黑了脸,略带着些鼻音的腔调中半是威胁半是压制,“不可以!”
“我穿裙裳跟全峰哥哥一起去!”
如此我也有了掣肘他的手段,于是我欢脱地蹦跶开来,欲擒故纵地作势要走。
“你不许去,让全峰去。”他伸手将我拉回来,我没来得及跑开,一个趔趄又跌进他的怀里,“全峰身为媒探自当前去查探,你别去添乱了。”
“你也说了我都叫人家姐姐了,怎么能不帮人家……”
我深刻体会到对待钟临缘这种官字两个口的人,就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他的话还给他!
“那你还是我的小厮呢!要听大人的话。”
“谁要当你的小厮!”提起小厮二字,我就恨得牙痒痒。
“那就是我的表妹!”他笑吟吟地改口,胡搅蛮缠道,“要听表哥的话!”
从前在九重天时我竟不知这人可以无理取闹到如此地步,如今倒也见识了十分。
往日做上仙的气质气度,现在到了凡间完全入乡随俗,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时之间我哭笑不得,大人那美名曰其要为了我开始勤勉克己,专心政务的由头,是不是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独断专治找一个好听的借口!
我翻了翻白眼,越想越气,干脆用了全力坐在他身上。
“呃!”
因离得近,我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呼痛声,钟临缘忽然柠着眉峰低头,下意识躬起了身子。
我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只觉得好像坐下去的地方越来越温热,抬头看到他耳廓渐红,神色有异,却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儿。
以为是撞痛了他的腰伤,我扭着身子回头看他,哪知一动他更是倒吸口凉气。
“怎么了?”我懵然无知地扯着他的袖口问。
抬头便瞧见他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抿唇咬牙,双手钳制住我的腰身,不许我再乱动。
“阿呸,”他费力地将气息缓缓调匀,勉强唤了一声,眼神顺着我坐的地方往下看,嘴角噙着一抹无法言说的尴尬,语气颇带着几分无奈,“虽然你家大人是正人君子,可我也是个男人……”
我半懵半懂地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这才看到自己方才坐下去的地方……
饶是我这般厚面皮的人,此刻也才意识到这般姿势有多暧昧不堪,况且一想到方才我猛得坐下去他那声强闷在胸腔里的呼痛,就只觉得面颊滚烫,从耳根一直烫到脖颈,心口如鼓擂。
我赶紧跳起身来,下意识伸手过去想要给他揉一揉痛处,手刚伸出去,又突然意识到不对,尴尬的僵在半空,往前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我家那平日公子翩翩谪仙模样的大人,此刻一手扶腰,一手捂裆,剑眉紧蹙,无力地绻起了身子。
何时见过钟临缘有这般狼狈的模样。
一时之间我有些憋不住笑,顾不得方才的羞耻,捂着肚子笑趴在地。
“你,”钟临缘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居然还有脸笑!?”
想到我方才坐得那般用力,又无知无觉地来回扭动身子,真是难为了我家大人……
“对,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原谅我笑得太大声,大人都被笑黑了脸。
“阿呸,我以后要是生不了孩子,你赔我!”钟临缘痛得话都说不利索。
“大人,你以后生不了孩子,哈哈哈哈,那应该是你不行,关我什么事?”
“我不行?!”
如此他更是生气,奈何痛不自瑕,不能像往日那样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出去。
我嘚瑟地朝他撇嘴,贱兮兮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凑近过去耳语,“确实不太行……”
他艰难地抬起头,努力地缓和着呼吸起伏,突然腾出一只手猛得将我箍进怀里,我一时轻敌,脚下一空,来不及惊呼,便已落入了他的手掌心里。
我被迫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正面对着他的脸庞,衣衫上传来那淡淡的又十分好闻的澡豆味道,隐约还有……属于钟临缘的气息?却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气息,让我忍不住面上发烫,搁着薄衫不知道是哪只小鹿在心尖上砰砰乱撞,我一时心慌意乱,低头不敢去看他炙热的眼眸,他靠近过来,我感觉到他的气息就轻吐在我耳侧,末了,只听得头顶上方传来他低沉磁性又魅惑阴鸷的声音,“我行不行,你需要来验证一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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