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狭隘的正义
仪器嗡嗡作响,高高低低颜色各异的培养罐晃的菩菩眼花。那里面是各种各样的人鱼,它们身上都插着管子,咕嘟咕嘟冒泡。
林夕不在这里。
她刚想出去就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原来还有暗门。房间摆满透明的培养罐,菩菩无处可躲,只好动手。
“什么人!呃……”迎面而来一个扫腿,那人倒在地下。刚想爬起来就被捂着眼睛电了后背,顿时像抽了骨一样瘫软在地。
“呼……”菩菩扶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她感觉四肢有些发麻。片刻之后扒下这人的制服外套穿在自己身上。这样不会太显眼,如果他们真的控制人鱼攻击自己,脱掉外套就是。
另一边,老爹已经成功进了顶层的总管理室。
“老师,好久不见。回来探望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说话的人胸口挂着总管的牌子,四五十岁的样子,像是个混血,很有礼貌地笑着。
老爹擦着匕首,身上没有一丝血迹,幽幽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些研究不合道义,不合法。没想到你不仅不知悔改,还把手伸到我这来了。”
“呵呵呵,这话说的,好像金盆洗手就等于没做过一样。身为元老,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泡咖啡。
咖啡的香气和危险的气息一起蔓延开,逐渐充满整个管理室。
“我们最初的理念可不是这样。”老爹忍不住反驳。
等待咖啡滴落的时候,男人看着屏幕上一个个空走廊,这时本该有人巡逻。
“你们这些院士专家总会需要一些道貌岸然的理由,合作啊,帮助啊,保护动物,保家卫国什么的。好像你们做什么都正义。”
总管靠坐在桌子上,发表着自己的“哲学观点”。
“不都同样用它们做实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不过是更追求效率而已。”
老爹收起涂了麻药的匕首,狠狠瞪着他:“我不想听你那些片面并且自以为是的理论。鲛族人鱼在哪?”
“我们坐下聊吧。”总管把其中一杯咖啡递给老爹,老爹没接,直接坐在沙发上,他便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抱歉,忘了老师从来只喝啤酒,还得是冰的。可惜我这儿禁酒,只能招待不周了。”
“放了它。”老爹把硬盘放在桌上,直截了当。
“老师一路上捅了那么多人,这点资料可抵不了我损失的人才。”男人摸了摸下巴,他可不能确定这硬盘里的是什么。
老爹看穿了对方心思似的,主动拿起硬盘连上电脑。他打开其中一页说道:“这里面有【灵力】的提取和使用方法,只要你不卖给外国人,我就不管。”
男人警惕的盯着这个老头,他养的两个小怪物都在下面,这应该不是什么自爆装置。他靠近看了看这页的内容,分子重组……这么说这东西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如果将细胞看做零件,能重组自然也能拆。男人想往下翻,他要的可不是救人,这个世界需要清理。
老爹按住他的手“一手交人,一手交货。”说着把硬盘收了起来。
交人?他把那两个小怪物当人?果然是搞研究搞傻了。男人看上去彬彬有礼的笑容逐渐变了味。“我想我们确实可以谈一谈。”
…………
不知道电晕了多少人,菩菩喘着气靠坐在一个角落。她觉得自己耳朵在嗡嗡响,眼前发黑,四肢几乎失去知觉。这对她来说太过刺激了。
“他们全是疯子……”菩菩颤抖着喃喃自语。
有几个人被电晕以前突然大喊世界不公,需要浴血重生,他们大概知道要被捕了。
这里明明是研究所却像个□□。
菩菩忍着恶心吃下一根能量棒,晃晃悠悠站起来,不知道林夕怎么样了,要赶快。
周围安静的只有她的脚步声,长长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
渐渐的,前方传来熟悉的水泡和风机声,菩菩向前方跑去,林夕一定在那!
“这个位置……?”菩菩居然透过排风扇的缝隙看到了云。她一直在走上坡路。
林夕果然飘在水箱里,她抬起手捏了一下马甲的第一枚扣子。
“林夕!”菩菩拍着水箱喊它。
水箱里的人鱼费力地睁开眼睛,手隔着玻璃跟菩菩合在一起。
她个子那么小,怕得都在抖……不能让她这样保护我……
上面,双方似乎已经谈妥。男人刚想拿起硬盘,太阳穴就被冰冷的枪口顶住。
老爹在他后面勒着脖子威胁:“现在我不想换了,你的命和人鱼,选一个。”
扣子在发热,丫头应该已经找到小人鱼,现在的任务是带着他们离开,资料绝不能给这个疯子。
“看来你就算进了国家队也改不了以前的臭毛病,我差点以为你真的成了和蔼可亲的学者院士。”男人说着,偷偷按下按钮。
警报响起,楼上楼下瞬间围满了人。“哈哈哈哈哈哈!老师,我可是你教出来的!”他放声大笑,有后手的不只是老爹。“正好我也不想换!”
男人没把人鱼放出来,他们穿着红马甲,到时候不一定听谁的呢。人们拿着各种武器越围越紧。
老爹面色从容,但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杀了他就没筹码了。如果被压制,资料自然归他们。
手中的移动硬盘在闪烁,位置信号已经发出,现在只能希望军队快点赶来……
“报告,所内有细作,研究或已暴露,请指示。”这是老爹去南方“采样”之前给上级打的最后一个电话。
“我们已经查过很多遍了,根本没有细作,请你不要动摇军心。”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做的贡献也够多了,回来搞环境吧,让他们【好好成长】一段时间。”
“收拾好你的东西。”
“是。”
嘭!一个厚实的手掌猛地拍在桌子上:“我让你带上东西,没让你放走……唉!”
他气得发抖,指着杨钦峰怒吼:“要真是放走也就算了,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你叫我怎么跟上面交代!”说话的人背后的水箱里飘着一个人鱼,她的尾巴从中劈开,神志不清。
杨钦峰站在对面态度十分诚恳:“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我看你是被人鱼的声波给洗脑了!”等喘了两口气,冷静下来,他才慢慢道:“这样吧,杨钦峰死了,等大鱼上钩的时候你再回去,把位置报给军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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