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沈故粉丝的惊人程度。
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即使行程捂得再紧，也总能看到前来接机和围堵的粉丝，此起彼伏，尖叫几乎要冲破云霄，把地球给刺出一个洞来。
而现场的尖叫声里。
称呼自然也是各式各样。
作为最红的影帝，女友粉，妈妈粉，颜狗或者影迷等分类众多，微博上的表白一秒钟能刷出一百条，但是……
……
……
哥哥、男神就算了。
宝贝……
宝贝也勉强算了。
老公……
好家伙。
人粉丝在微博上口嗨归口嗨。
你让我当面这样叫你是怎么回事？？
他舒桥好歹也算是一线明星（黑），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大牌导演大牌明星排排坐，粉丝举牌声嘶力竭，他敢对着一旁的沈故欢快地喊一声：
“你来啦！老公~”
三秒后。
舒桥卒。
死因：打死。
凶手：大概一亿三千人。（沈故微博粉丝数）
案件评价：“死得好！”
……
这河里吗？
这不河里啊！！
舒桥一口气憋在胸口，白皙的脸涨了两片红晕，又委屈又气绝，神色复杂地盯着沈故看。
偏偏沈大少爷一脸严肃认真，薄唇轻启，正正经经地朝他吐出了两个字：“叫吗？”
舒桥：“……”
谢温：“……”
谢温觉得自己又折寿了。
两个人互相盯着，气氛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又下不了台，也收不了场，他只能认命地站出来，先是给沈故一个“球球祖宗”的眼神，又忙对着舒桥打哈哈。
“哈哈哈，沈故就喜欢开玩笑，”谢温笑着糊弄，“其实啊，他这人喜欢说反话。”
“反话……”
舒桥迷迷糊糊，忽然灵光乍现。
他……
明白了！
沈故这意思不是很明确吗？
“你如果不叫我‘沈故老师’，那你就只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称呼叫了。你觉得合适吗？”
这才是他真正的意思！
虽然明面说叫他这些，其真正的意思就是让他别不识相，赶紧好好叫他“沈故老师”！
好一招阴阳怪气……
不是。
好一招出奇制胜，一箭双雕，举一反三！
舒桥大彻大悟：“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叫老师的！”
沈故：“……”
你妈的。
不是啊！！！
谢温冷汗直冒，连忙抬手擦擦冷汗，心想着还好这小兔子的阅读理解能力一直很可以，也省得他在那边解释糊弄个半天。
“那我就先去拍戏了，谢温哥，谢谢你给我的抱枕。沈故老师，也谢谢你今天给我的咖啡，下、下次……”
舒桥豁然开朗，说着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摸了摸小巧鼻尖儿。
“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吧，沈故老师。”
沈故“老师……”
沈大少爷生无可恋。
他颇有一种。
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到手的老婆要跑了……
的感觉。
虽然鸭子根本没煮。
他也连老婆都没有。
但这并不妨碍他悲从中来，只是悲着悲着——
看到了舒桥毛绒绒的脑袋，和低着头的半张脸。
泛着一层粉色的红晕，好似上号的白瓷染上了一层胭脂。
暧昧又明晰。
漂亮又……
可爱。
沈大少爷心中波澜起伏，脸上却强撑着不小笑。
只是脸部肌肉僵硬得媲美蜡像，只是偶尔能撇见有些抽动的嘴角。
好像含着一颗糖，起起伏伏，松松咬咬。
半晌，才轻轻吐出了一个字来。
沈故：“……可。”
舒桥得了号令如释重负，眉开眼笑：“谢谢！那有空一定要记得跟我说哦！陈导在催了，我就先去拍戏啦！”
说着他便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跑到半路还又回了头，摆了摆手，这才小跑着往前了。
沈故站在原地沉思，盯着他看不见的耳朵和尾巴，眼巴巴——盯成了一座望夫石。
直到影棚人去楼空，他还没走，俨然坚守着一座望夫石的优良品德。
谢温在他身后幽幽道：“祖宗，夜里冷，该回宫了。”
沈故这才跟着幽幽叹了口气，一副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悲凉样，慢悠悠的起轿回宫去了。
不过回宫前。
还一脸不爽地扫了一眼小谢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沈故：“要你多管闲事了？”
谢温：“……”
谢温：“：）”
·
有了沈故老师和不知名粉丝的小软垫鼓劲，舒桥下半场的状态极好。
连续接抛了几个梗，把在场的工作人员都逗笑了，在连连称赞中顺利地完成了今天的拍摄。
拍摄结束后，制作组和《完全挑战》的嘉宾照惯例拍一张大合照。
沈故也加入了人群里，站在嘉宾的正中间，全体人员的c位，像是被簇拥一样花团锦簇。
舒桥恰巧站在他身边，第一次和大明星合影，两只手攥成了个拳头，不敢靠太近。
摄影师见着空隙太大，连忙挥挥手：“来，舒桥，跟沈故老师靠近一点……”
舒桥小心翼翼地挪了一点儿：“这、这样？”
“哈哈哈哈，你哪儿有挪啊？再近点儿再近点啊。”
舒桥只好又挪了过去一点，肩膀刚好贴上了沈故的手臂，有些发烫。
他又欣喜又紧张，身子哆哆嗦嗦，看上去个只啄米的小鸡仔一样。
身旁的人大概也感到了他的紧张，冰凉的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脑袋，安抚似的顺了顺毛。
舒桥一惊，虽然紧张没消下去，心跳似乎还加了一倍，可一直咬住的嘴唇却松了开来。
迷迷糊糊中，眼睛止不住地弯成了小月牙儿，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
“好！非常好，茄子……！”
咔嚓！
一声快门。
将今天的辛苦。
还有一瞬间的雀跃。
全都记录了下来。
结束后，陈导邀请制作组去吃夜宵，沈故还有行程，不得不和他们分了开来。
谢温在临行前和陈导耳语了几句，这才急匆匆地跟沈故上了车，准备去拍一场夜戏。
他刚上了车，就看到陈导行动极为迅速。
把今天拍的花絮照和大合照传了过来。
谢温坐在车里，把照片翻了遍，最后精挑细选了几张，递到沈故面前：“看看。”
沈故正为夜戏蓄力，闭目养神，眼睛都没睁开：“怎么？”
“这是今天的照片，你挑一张发微博吧。”
沈故这才半眯着睁开眼，蹙了蹙眉：“不发。”
“我知道。前几天你不是发了个游戏的微博吗？虽然没什么内容，但一下就上了热搜，流量激增，粉丝也很高兴，不如趁这势头营业营业。”
谢温一边解释一边劝导。
“陈导那里也跟我商量好了，今晚会放出路透，我这里也放个大合照作为回应。不过这个机会我想了想，还是你亲自发比较好。”
沈祖宗这次虽然是被舒桥强拉进来的，但意外的不难搞，很快就答应陈导入镜的请求。
陈导感恩戴德，又和谢温商量了一番，打算给《完全挑战》多带几波大热度，因此晚上会发出路透图，图里模棱两可地出现沈故的背影，刷个几轮热搜。
而谢温这里也会找准时机发出大合照，明里暗里地承认，再冲几波热度上去。
不过他仔细思考了一番，还是觉得这是个让沈祖宗亲自营业的好机会。
毕竟……
“我也不求你向别人一样发心情发自拍，你就发个合照吧。而且这个合照不是很有意义吗？你不想记录下来吗？”
沈祖宗这才稍微提了些兴趣。
他好看的眉眼抬了抬：“意义？”
“是啊，你看……”
谢温用手戳了戳照片上的沈故……和他身旁的人。
照片里的舒桥一脸紧张地咬着嘴唇，有点儿呆若木鸡地僵在原地，看上去活脱脱像只小萝卜精，看上去又可爱又好笑。
“怎么样？”谢温很鸡贼的说，“你不是平时不敢讲也不敢发吗？这可是个假公济私的好机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何？”
沈故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
开始认真思索起这句话的可行性了。
谢老贼趁热打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张大合照就是给了你个绝佳的好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发出来。你动动手发个微博也不损失什么，反而能留下如此美好的合照……”
沈故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松了口：“也对。”
谢老贼一喜：“真的？”
沈故微微颔首：“嗯，你说得没错。今晚回去就发。”
谢老贼喜极而泣。
但凭借他对沈故的了解，他又害怕沈祖宗忽然开始瞎搞，忙打了个补丁：“对了，你要发的话就从我那几张里选，知道没？”
“嗯。”
“还有，如果你想配字，就配‘有意义的秋天’吧，别乱说，说多错多。”
谢温细细地嘱咐着，得到沈祖宗的首肯后，他才松了口气，望向了车窗外的天空。
天空上的星星一点一点，在他眼里，仿佛全部变成了沈故的热搜。
热搜……
营业……
谢温喜极而泣。
谢温老泪纵横。
终于……
终于！！
沈大祖宗要营业了！！
今晚热搜势必全拿！！
第一次营业排场肯定极大！
微博程序猿小哥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能迎接沈故的营业！
你们将会看到何为排面！何为一流巨星！
何为全世界人命喜大普奔，普天同庆！
谢温满含激动与欣喜的热泪，缓缓举起了双臂。
今晚！
注定是个不眠夜！！
·
深夜。
浮云薄浅，月色迷人。
舒桥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两点，房间里依稀还残留着泡面的香气，宋景躺在客厅里睡成一只熊趴趴，嘴里含含糊糊的不知在说什么梦话。
他把宋景踹下来的被子又盖了回去，揉了揉眼，强忍着困意梳洗了一番，这才晃悠着躺到了床上。
今天一天他都崩着根弦，如今到了家，才好不容易松了下来。
几乎是刚沾到松软的枕头，他就迷迷糊糊闭上了眼，昏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好梦。
好……
……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好……
好个头啊！！
凌晨三点的电话跟催魂一样。
舒桥猛地惊醒了过来，半梦半醒中慌慌张张地就去拿手机！
他扑腾了半天才拿到手机，睡眼惺忪中，一眼瞅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上头明晃晃地写着三大字：
“闻鸣哥。”
闻鸣……
闻鸣哥大半夜给他打什么电话啊？！
不会是他漏了什么重要的通告行程了吧？！
不、不是吧……
舒桥瞬间清醒了过来，吓出了一声冷汗，慌忙接了起来。
没等他开口说话，手机里就传来闻鸣比他更紧张的大吼：“舒桥！怎么回事？出了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舒桥忙握紧手机：“啊……？啊？什、什么事啊！”
“你赶紧的，看看我发你的图片。大半夜的我手机都快要被打爆了，都问我怎么回事，哎你赶紧看了告诉我。”
闻鸣难得有些急，惹得舒桥比他更慌，手忙脚乱地就打开手机。
他一打开软件，就发现自己的微信也被轰炸了几百条消息，是不同的人发来的，如果不是这几年没人找他要电话，估计手机也会跟着打爆。
但此刻也没空看那些人都发了什么，舒桥刷了半天，把闻鸣的聊天界面打了开来。
一开，一眼——
他就瞅到了一张截图。
图片是从微博上截下来的，发博时间就在几分钟前，发博浏览已经高达几百万，发博人……
“沈故。”
沈故……
沈故？？？
舒桥一脸茫然地继续看下去。
只见沈大少爷发了一张图片，又配了行意味不明的文字。
图片内容……
是今天的大合照。
舒桥也收到了这张大合照。
不过。
沈大少爷发的这张。
不是完整的，而是经过裁剪的。
裁剪了什么不说。
但最后裁剪剩下的内容，只剩下大合照的一小部分，更精确点说——
只裁剪得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沈故。
一个是舒桥。
一个紧张兮兮地握着小拳头看着镜头，一个嘴角弯起，伸手揉着对方的脑袋。
配字：
“沈故：有意义的秋天。”
……
……
舒桥：“……”
舒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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