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压力重重
散了会，大家都感觉到气氛不对。
这些常委们，心态各一。
有的抱着旁观者的心思，反正这事与他无关。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也有人呢，暗暗担心，曹书记突然转变态度，将来的日子肯定难过了。
最不安的，还是袁副县长，因为这次出事的人，是他的堂弟。更要命的是，记者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闹得满城风雨。
今天他本想借着高县长的手，把这些闹事的家长打压下去，可谁能想到，梁局长居然抗命不遵。
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正在医院住院的堂弟，被激怒的家长，用开水浇透了他。
听医生说，下面都烂透了，男人那东西肯定是不能再用了，他这辈子，跟太监无异。
他也是一肚子火，很生气，想来自己堂堂一个副县长，居然无能为力。
院长跟他说，性命是保住了，可是……
可是什么呢？袁副县长很生气，说你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院长说，他以后只能蹲着小便。
袁副县长扔了电话，坐在那里生闷气。
曹书记呢，回到家中，也睡不着。清平发生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惊动上面，追究下来，还不是他这个县委一把手有责任？
前段时间，南庄的事情已经曝光，现在职业技术学校又闹出这样的新闻，他这个一把手该怎么向上面交差？
因此他决定，重拳出击，先下手为强。
下这个决心的时候，他不由想起了顾凡说的话，清平县这现状，非下重药不可。
看来真让他言中了，曹书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又抓起电话，给梁局长打过去。
梁局长呢，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人。
不管这件事情怎么运作，他都是得罪人。刚才袁副县长给他打电话，责令他一定要把去医院闹事伤人的那些人给抓起来。
现在曹书记又打电话过来，追问这个事情的结果。
梁局长咬咬牙，反正是得罪人，那就彻底得罪吧！
于是他把袁副县长的堂弟袁志高在学校的胡作非为，侵犯女学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做了汇报。
曹书记听得火起，拍着桌子骂人，“岂有此理，无法无天，谁给他这么大胆子。”
曹书记发完火，又问梁局，现在他人在哪？
梁局长回答，“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因为他侵犯女学生的事，激怒了一些家长，这些家长已经把他给废了。”
曹书记居然脱口而出，说了句，“废得好！”
然后他又加了句，“罪有应得。”
梁局说，“曹书记，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秉公办理，公平公正。给群众一个说法。”
曹书记没有说什么，大约静了半分钟，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梁局长把处理结果汇报上来，袁副县长找到曹书记，说要追究那些家长的责任。现在他的堂弟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曹书记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送客。
下午两点半，曹书记的秘书来叫顾凡，让他去曹书记办公室。顾凡去后，曹书记坐在那里，一脸憔悴。
看得出来他昨天晚上没睡好，顾凡问，“曹书记，找我有事？”
曹书记看着顾凡，“省报那个叫齐雨的记者，是你的朋友？”
顾凡说，“我跟她姐夫熟。”
曹书记说，“这件事情，能不能麻烦你出面，跟她商量一下。尽量把影响压缩到最小。”
顾凡说，“这个没问题，问题是这件事情，必须给家长一个说法，给受害学生一个说法，否则我们怎么跟社会交代？”
曹书记说，“这件事情，公安系统的同志知道该怎么做。你可以放心。”
顾凡道：“那好吧，我尽力一试。”
就在这个时候，市委领导打电话过来，曹书记看了顾凡一眼，顾凡只得起身离开。
曹书记接了电话，才知道袁副县长又告状了。
市委领导说，“你们究竟想闹哪出？丢人都丢到省里去了。老曹，别怪我没告诉你，你这个班长最近表现可不怎么样。”
曹书记说，“我知道，我正在努力改进。一定把清平县治理得井井有条。努力做到有法必依，违法必究。”
市委领导一声冷笑，“你倒是跟我打起法制牌来了，不错，不错。曹大书记，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曹书记拿着电话发愣，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顾凡回到办公室，老段就过来了，“顾县长，我找你有事。”
顾凡说，“你怎么就跑我办公室来了？有事不能晚上换地方说吗？”
老段说，“我怕来不及，市里一位重要领导已经插手清平的事。我们刚刚了解到的一些线索，都被他掐断了。而且对方是强行压下来，没有留一丝余地。”
顾凡说，“此人是谁？”
老段说，“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
顾凡冷哼一声，“他插手有什么用？”想当年，黄副省长都被拿下了，一个常务副市长又算得了什么？
老段道：“我看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大意，此人有些来历。以前他与黄副省长关系甚密，现在又跟左书记关系不错，据说是个不倒翁。”
顾凡道：“如果他要插手，就逼得我们往省里捅。反正南庄的案子，还有这次学校的事情，必须给社会一个交代。”
老段说，“如果我猜得不错，曹书记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他们已经在暗中活动，准备取而代之。”
顾凡心道，这些人还真是狗胆包天，欲取曹书记而代之。自己刚刚接近曹书记，还想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真要是曹书记被调走，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凡说，“你继续关注，我自有对策。”
的确，最近一些人经常往市里跑，靠曹书记的黑状，打算把曹书记挤走。顾凡在市里没有半点关系，自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对于官场中那些阴谋诡计，顾凡当然是见怪不怪。有时好好的一个政府官员，说不定哪天就给人阴了。
老段离开后，顾凡就在盘算，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现在的顾凡，基本上熟悉了清平的套路，知道这些人都归哪一派。曹书记当年只是因为女儿的身体，急需用钱，而被迫入伙。现在曹书记有悔悟之意，这些人开始排挤他。
如果市委有人给清平县他们这班人撑腰，挤走一个一把手并不是一件难事。
顾凡正琢磨着，自己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王为杰来了。
王为杰的车子开进政府大院，看到这种建筑，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垃圾的办公大楼？
见到顾凡的时候，王为杰摇头，“这哪里是来当官啊？简直就是在这里当乞丐。换了我，宁死也不来这里。”
顾凡扔了支烟给他，“你来干嘛？”
王为杰说，“我来看你的，具体也没什么事。”
他看了看，“你们这里最近好像不平静嘛？”
顾凡说，“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为杰笑了起来，“将相不和，政局自然动荡。你在清平，根本没什么帮手，孤掌难鸣，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顾凡叹了口气，“当初我应该跟上面提，让你来帮我的。”
王为杰忙摆手，“算了吧，放过我。我虽然说过，誓死效忠你，但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拉我过来。”
顾凡道：“行了，我就知道你这人口是心非。”
王为杰说，“我说的是真的，最近这段时间，我正在做准备，等你当上县长的时候，我自然会过来帮你的。”
顾凡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拿他和老段做比较，这两个人，哪个对自己更有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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