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宫家族的暗黑历史
藏书阁,天虞山机要重地之一。
它的日常维护工作,则由天虞派的长老轮流执行,每位长老负责100年。
从今年起,刚好轮到天机长老,楚含章。
100年啊!一贯懒惰成性的她,看着耸然矗立的藏书阁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虽说时不时地来看上一眼就够了,然而别的长老,楚含章的师兄师姐们,都是座下弟子成群,不愁没人打下手。她楚含章,因为还太年轻,眼下只收了一名弟子,还是过几年就会撇下她回去继承王位的那种。
思及此处,楚含章又望着眼前庞大的藏书阁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在推开藏书阁院门的一刹那,两年不曾来此的姬崖惊呆了:
菜市场般喧闹的大堂内,竹简散落一地,弟子们有的在追逐嬉戏,有的在书架上乱翻乱放,有的围坐在案桌旁咔咔磕着瓜子聊得热火朝天。
而夏紫微座下的一对活宝,张三台和李八座正一人拿着一卷珍贵竹简,你跳起来敲一下我的脑袋,我反手抽一下你的屁股,打得不亦乐乎。
张三台:“八座!快说,你把那本《修仙界编年史》藏哪儿去了?”
李八座:“师兄平日里惯会自夸,怎的连区区一本书的藏身之所都找不着了?”
张三台:“我都看到一半了,正至精彩之处,你快给我拿出来!”
李八座:“就不告诉你,敲我脑袋也没用,略略略略略!”
楚含章气血翻涌,当机立断,关门打狗。
青筋暴起的她将藏书阁内的熊孩子们一个不落地都揍了一遍,被揍老实的弟子们一边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一边整理藏书阁。一群人手忙脚乱直至日薄西山,才将藏书阁里被他们弄乱的物件按原位码放整齐。
只是那本《修仙界编年史》竟如何都找不出来。
被张三台趁乱揍得鼻青脸肿的李八座嗫嚅道:“师叔,今早我真的是将编年史放在这个位置了,我记得很清楚,不会有错的。”
张三台没好气道:“那它现在怎么不翼而飞了?它自己长了翅膀?”
李八座又是一阵泪眼汪汪。
不同于取材容易的竹简,那本厚厚的《修仙界编年史》是以凶兽大沙貂之皮精心绘制而成的精装珍品,详细记录了修仙界从开天辟地到一百年前的历史事件,还配了些许插图,便于弟子们辨认理解。
整个天虞山,只此一本。
楚含章单手扶额,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们明日卯时便要早起上课,都先回去吧。”
近几年,掌门夏紫微深感天虞派人丁单薄,便大大增加了门派收徒招新的频率,由两百年一次改成了两年一次,若是再收一波,紫微斗数里的那些星星的名字就要用完了。
这些弟子大多是这一两年才刚入门,尚在打基础的关键阶段,几乎每天都被掌门统一指派了繁重的修仙课业,今日好不容易盼来的自修课,这群弟子便将藏书阁大门一关,在里面放飞自我起来。
可是书还是要找的,藏书阁四周皆布有禁制,未经当值长老允许,书是带不出去的。
因此,那本珍稀的《修仙界编年史》一定还在藏书阁里,只是不知道被那些顽劣的小弟子丢在了哪个犄角旮旯。
将熊孩子们都放走后,师徒二人继续分头搜寻。
姬崖发现,大堂里有一个极不起眼的的小角落,十分阴暗,就是在阳光灿烂的白昼,光线也照不进来,若是有什么物件放在哪里,定然是很难被找到的。
果不其然,刚走进角落里,他脚边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摸索着捡起来,真是那本沉甸甸的《修仙界编年史》。
少年仰头朝楼上看去,喊道:“师尊!编年史找到了。”
楚含章的声音从遥远的阁楼上传来:“为——师——这——就——下——去——,你——乖——乖——在——那——等——着——”阁楼楼顶,也就是藏书阁的第十层楼上,楚含章从十楼的栏杆上方探出脑袋,姬崖在一楼的大堂使劲眯眼睛往上望去,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
她当下便想御剑往下跳去,一摸腰间,空空如也。好家伙,她根本没带剑,而藏书阁的自动云梯,则是只有上,没有下,这也是弟子们来藏书阁大都只会聚集在一到三楼的原因之一。
楚含章哭了,一时间想起了家乡那些有上无下的坑爹商场电梯,有什么办法,走路下去呗!
姬崖在书架边乖乖站着等师尊,随手翻了翻手边的那本《修仙界编年史》,其中有关“玄天诀”的相关记录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玄天诀,修仙界禁术之一,为上古秘术残卷,后经姜太一改良,可易筋洗髓,令无修仙根骨之人逆天修行。”
在介绍玄天诀的那一页旁,还附有一张红蓝二色闪电劈人的插图,图上注解为:“万钧雷霆之天劫”。
但是与改良者姜太一相关的信息却是语焉不详:“姜太一,孤竹国人,死于3000年前。南宫家族深恨之。”
姬崖看得一头雾水,但“可易筋洗髓,令无修仙根骨之人逆天修行”这句话,令他莫名地很想去深究其中玄机。见楚含章终于走到了一楼,正欲开口询问,便见对面第三层阁楼上的一个书架摇摇欲坠,而书架要掉落的方向正是楚含章的后上方。
“师尊小心!”他本能地箭步朝楚含章抢去,将她护在身下。幸运的是那书架只是倾斜了,半截架子探出了栏杆,架子上放着的竹简则悉数哗啦啦地掉下来,砸在了姬崖的头上和背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而由于他冲过来得太急,太快,又被沉甸甸的竹简们朝身后乱砸了一通,便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人带着楚含章朝前扑去。
楚含章一个踉跄,一脸懵逼地被自家徒弟推到了墙上。十六岁的少年已经比楚含章高出了半个头,为了避免整条人都扑倒在师尊身上,他只得双手撑住楚含章两边的墙壁,将楚含章“禁锢”在自己与墙之间。
此情此景,正是楚含章穿越前看过无数本的霸总小说经典桥段之“墙咚”。
她还未来得及吐血,或者内心万马奔腾,姬崖的脸便“刷”地一下红了,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像是被烙铁烫到一般,火速站直身子撤回了手。
“?????”
见他脸色有异,楚含章一下便顾不得吐槽了,赶紧将他扒拉过来,又是揉脑袋又是各种查看,生怕这个肉体凡胎的小徒弟被高空抛物砸成痴呆,或者再被砸断一两根肋骨。
被自家师尊一顿扒拉,肤色本就白皙的姬崖此刻更是脸红色像是要滴血。
楚含章担忧地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道:“十七,你怎么了?哪里疼?头晕不晕?怎么不说话?你别吓师父啊。”
姬崖这才盯着自己的脚尖,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师尊,弟,弟子不是有意冒犯……”
坏了坏了!好好的机灵小徒弟,这下连说话都结巴了!不会被砸成脑震荡了吧?
她赶紧又将姬崖扒拉过来,伸出两根手指,问道:“十七,你跟师父说,这是几?”
姬崖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答道:“二。”
楚含章心道脑子倒是还清醒,可这脸色和神态是怎么回事?还我一脸迷之孤傲的小徒弟啊!她像姬崖儿时那样,双手捧住他的脸,凑到跟前细细查看。
师尊的脸近在咫尺,那股奇妙的感觉再次袭来。
不知从何时起,每每看见师尊,或只是单纯地呆在师尊周围,姬崖的内心都会没来由地泛起一股喜悦之感,方才与师尊凑得近了,那奇妙的感觉就好似将平日的喜悦感放大了1000倍,变成一股电流涌向全身。
察觉到自己竟是那种心思的姬崖深感自己冒犯了师尊,他瞳孔微缩,心砰砰狂跳,大气都不敢出。
左右看不出什么大的问题,楚含章终于松了口气:“真没事?”
姬崖:“师,师尊放心,徒儿真的没事。”
楚含章:“那你怎么突然结巴了?脸还这么红,红得跟六年前的高烧似的?”
姬崖:“许,许是方才事发突然,弟子冲得太急,导致心脉有异。”
见楚含章还欲提出疑问,他赶紧红着脸转移话题道:“对了师尊,方才徒儿随手翻了那本《修仙界编年史》,读到一处,正好有些疑问想要请教师尊。”
算了,这个恐怖的学霸徒弟难得有疑问,至于那个歪斜得不成样子的书架和那堆七零八落的竹简,明天再来处理好了。
楚含章正襟危坐:“什么疑问?你说。”
玄天诀既是禁术,姬崖怕被戳穿心事,便不敢明目张胆地问,改为从八卦的角度旁敲侧击:“师尊,这个姜太一,和南宫家族有什么关系么?为何说南宫家族深恨之?”
楚含章:“这是修仙界的老八卦了,算是一桩丑闻。南宫家的人平时见不得别人提起此事。”
姬崖觉得莫名好笑:“可,此事都已被写进编年史里了?”
这本《修仙界编年史》相当于修仙界的历史书,每个仙门大派必然都会有一本。虽写得语焉不详,但既然书中提及,看的人必然会去八上一卦,如此,便是人尽皆知了。
楚含章笑着摇了摇头:“许是那写书的人认为此事过于严重,算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所以必须记录下来。又或者,他与南宫家的人有些什么过节,他们越是讳莫如深,便越要闹得人尽皆知吧。但也只是猜测,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姬崖:“师尊,此处的南宫,指的便是如今不周山掌门,南宫在竹?”
毕竟整个修仙界,姓南宫的,也只此一家。
楚含章:“不错,南宫在竹原先有一表妹叫南宫幽兰,二人自小青梅竹马,上古时期便在有灵气的仙山上一同修炼。”
见小徒弟露出些许狐疑的眼神,楚含章解释道:“南宫在竹与南宫幽兰生于距今4000多年前的上古时期,当时的民俗与如今不同,那时还是母系氏族,大家普遍性地都是冠母亲的姓。不过,南宫幽兰其实是南宫在竹姑姑的女儿,二人的母系本是不同姓的。”
想起南宫在竹如今竟还在世,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说凡人寿数与仙人的寿数相比,渺若沧海一粟。但这只是寿数上的差距,除此之外,他并未觉得谁就比谁高一等,谁就比谁更高贵,两界之所以长期相互鄙视,只是因为各自存在偏见与利益上的冲突罢了。
直到思及自己与师尊的差距,姬崖才感受到了自卑,若说师尊今后会成为千年常青树,他便是那蜉蝣,匆匆过客,朝生暮死,是真真切切的渺若沧海一之粟。
他下意识地对这能让凡人逆天修行的玄天诀更感兴趣了。
见姬崖突然两眼放光,楚含章心道这孩子平时看着正经得不行,一派贵族作风,岂料竟也是与恩光他们一般,如此之八卦:“你定要问我,那为何二人都姓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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