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不是人力可以胜天的
“刁云婷！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
“那一屋子的卷宗，你见到了。”
云拧望了望西边天际即将落下的太阳，“全国各地顶尖的刑侦人、专家、偏才，他们做得侦查、询问、讯问、检验鉴定、痕迹勘察够细致了。
我想到的没有想到，他们全部做了。卷宗里什么样的记录都有了。
即便如此，至今没有发现一个嫌疑人，凶手犯罪太完美了。
完美的犯罪，只可能出自上帝之手。莫丽丽的死亡，或许是上帝的一件艺术品。”
“上帝之手？”刁云婷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她白皙地手抚摸着几根头发，金黄色地余晖落在她白里透红的面容。
云拧偏头间见到了这一幕。
好美！云拧心中惊叹了一声。
他感觉刁云婷抚刘海的动作，似乎在前世影视作品中见过这样的场景。
云拧没有答话，有点痴迷地望着她的侧脸。
刁云婷右手抚着刘海，回头，见到一脸痴痴的云拧。
她没来由的加速心跳，耳际微微地发热，脸颊愈加白里透红。
“嗯！”云拧抓了抓后脑勺，打破静谧而优美的画面，“嗯！只有上帝做得到超越艺术极限的解剖技术。”
莫丽丽被找到时，‘她’犹如活着的人，安详地躺在地板上，做着一个长而甜蜜的梦，面孔露出笑容，永远不愿意醒来。
警员走近一看，发现她那张微笑地面孔是拼的。
警方一块一块的数，被解剖的总数高达五百多份，并且每一块每一根骨头都干净利落地被分离，见不到缺口、血滴、污渍等。
从失踪到被找到，二十多个小时，凶手做得如此精致，唯有上帝了。
云拧观看莫丽丽被拼回人形的视频、照片，内心有一种冲动——自己也好想制造这样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云拧继续说：“我不知道当时发现这具尸体的第一个人或者第一波人，他们是惊讶还是感叹。
单纯看死亡现场照片、视频，我惊叹凶手将尸块、尸骨拼回完整的一个人。
完美的人体拼图，超越了艺术品，我觉得只有上帝之手才能做到。
上帝之手制造了完美的犯罪艺术品，我提不出任何的见解。因为我内心诚服于那人了。”
云拧面露诡异地笑容，眼神变得有点虚幻，仿佛追寻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一旁的刁云婷突然看出云拧对杀害莫丽丽的凶手产生了崇拜、羡慕的情结。
她打了一个冷颤，心想：难道破案高手都是一群病态的人吗？
破案高手与犯罪高手可能是同一类人吧？
“云拧！你……”
“刁云婷！你太任性了。”云拧没有看出刁云婷细微地情绪变化，“你陪了我一个星期，也亲眼见证了一屋子的卷宗，你觉得我会有深刻地建议吗？”
刁云婷掩饰心底那一丝颤抖，“我也不说虚话。
云拧！如你所说，这起案子永远只会是悬案。
那么多高手、专家、偏才都解不了，你一个人更不可能了。
你接触这起案子，学校的目的并不是找到凶手，也不是一定要你提出独特的侦查方向。
也许学校只有一个目的：一个可以读完卷宗的人。”
读完卷宗的人？
云拧的眼睛亮了起来，“刁云婷！读完卷宗，是他们的目的吗？
倘若如此，你的牺牲值得，因为我做到了。
否则，只有你一个人上这所大学，我的良心过不去。”
刁云婷感叹道：“你都说了，这起案子是上帝之手所犯下的罪行，凡人是解不了的。
有句话说人不能胜天，量力而为吧！”
“只能如此。”云拧拍拍护栏，“走吧！我们回尚城。”
“走了。”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坐上了城际高铁，返回尚城。
尚城与豪京相距2000多公里。
这段距离，对于每小时1000公里的城际高铁而言，两个小时可以回到尚城了。
龙国政法大学的招生处。
警局的法制员与招生办的老师开着座谈会，谈论对象是云拧。
法制员详细地介绍了云拧仅用一周读完卷宗，并且复述卷宗材料非常棒的情况。
招生办老师得知云拧真的读完材料，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那一屋子的卷宗材料，恐怕常年接触案子的人，都没有耐心读完吧？别提复述卷宗的内容了。
他们就不明白了记忆力如此超强的人，为何高考中两份试卷交了白卷。
招生办老师申请调阅了云拧的高考试卷。
国语与算数两门课程有分，另外两份考卷是零蛋。
他们谈论出一个合理的理由：高考前一周，云拧的父母亲出车祸双双离世，以至于他无心继续求学。
与法制员的会谈结束后，招生办老师展开了谈论。
李老师担忧的说：“云拧本人不愿意继续上学，如果我们招录了他，他会不会不来报道，或者中途退学。”
“云拧是一个偏才。但是他心已经不在求学上。万一招录他，他中途退学，学校承担的外界压力太大了。”黄老师附和。
年老的牟老师反驳：“刁云婷已经填报我校。我们是不是别考虑云拧退不退的问题？
我们本意是招录刁云婷，并不是云拧。等案子上有个说法，再商量不迟。”
林老师站在牟老师这边，“恩恩！我们招录的是尚城的高考状元，这是最大的收获。
至于云拧，我们暂时不必考虑太多。先让他摸索摸索案子。
倘若担心压力，到时候在莫丽丽的案子上，我们做文章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当初在尚城敲板的史老师说，“我的意思是刁云婷要，云拧也要，学校是教书育人之地。”
“可是……”李老师准备反驳。
招生办主任敲敲桌面，说：“好了好了，大家不必争吵。
谈论云拧为时尚早。云拧有两个月准备，到九月份入学的时候，他是怎么，肯定有一个结果。
今天的短会，到此结束。散会吧！明天起，我们就得忙了。”
回到尚城的云拧和刁云婷，不清楚学校招生办老师进行了一场会议。
“婷婷！”刁云婷母亲没有睡觉，坐在客厅，等着她，“我们谈谈。”
刁云婷父亲放好车钥匙，摆好了鞋子，也坐到沙发。
刁云婷不情愿的坐下。
“你……”刁云婷母亲指了指老公，“孩子都是你惯坏的。”
“婷婷长大了。”刁云婷父亲耸了耸肩膀。
刁云婷嘟嘴，一脸的不情愿，“妈妈！我和云拧每天在公安局，分床睡觉，您别想多了。”
“恩恩！警察不会允许未成年睡在一起的。”刁云婷父亲附和。
刁云婷母亲突然的抹起眼泪，“都是我的错了？在警局不会，可是你们会到外面过夜。”
刁云婷提高音量：“妈妈！您脑子里想什么？我们又不是去玩？那是云拧的前途。”
男人点头，算是站在女儿这边。
“你不知道？为了上大学，一个星期内，云拧读完了一大屋子的案子。一大屋子……”
她指了指主卧室，“差不多那么大的屋子，全部是案子的材料。谁能一个星期内读完那么多的材料？
为什么云拧能读完？因为他想求学。
妈！您一辈子读的书，恐怕五分之一都没有。”
女人不再插嘴。
男子露出惊讶的神情。
“一屋子的卷宗，那可不是文学、历史、影视小说，那可是枯燥乏味的卷宗，云拧读完了，我亲眼所见。”
刁云婷起身，“所以妈妈以后别再管我的事，我是跟定他了。”
嘭！刁云婷猛烈地关起卧室门。
沙发上的两口子久久地保持着一个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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