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领养人无从查
霍彦深默了默，“我的种，自然像我。”
贺繁星猛然背过身，控制不住的眼泪直流。
当她跟朱长辉他们到A市找到杨雅时，她觉得离孩子近了，当逼的曹杰开口说出秘密时，她觉得即将找到孩子，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一颗心就在这种希望，失望，再次希望又失望的重复中，绞痛着。
将近十分钟，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擦干眼泪回头看向霍彦深，问：“现在怎么办？”
终于通过曹杰找到了福利院，孩子却又被领养走了，领养夫妇的信息又查无可询。
霍彦深静了一下，晦涩的眼内闪着笃定的光，“只要他在这个地球上，我总会找到他。”
落下这句话，他深凝一眼贺繁星，转身离开。
贺繁星吸着气，匆匆跟上，“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霍彦深脚步微顿，目光幽深，“不知道。”
贺繁星知道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她只是忍不住多嘴。
她难受地怔愣在原地动弹不得，目送着霍彦深离开。
霍彦深回到车内，脸上强撑的表情淡了下来，车门没有关，阿钉和欧阳站在一旁，两人的神色都有些萧瑟和紧张。
半晌，霍彦深开口，“欧阳，你通知安保部，从今天开始，以S市为圆心，向周围省市辐射，到医院调查不孕不育的已婚夫妻，到派出所调查哪些夫妻办理过领养手续，总之，一切有迹可循的东西，都给我去查。”
他的语调，铿锵有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怆然和坚定。
欧阳听了心里发酸，半张着嘴，想说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见霍彦深神色坚定，只好撇开目光去看阿钉。
阿钉开口：“霍总放心，安保部一定全力以赴。”
霍氏的安保部表面上只为霍氏提供安全保障，实际上是一个信息收集部门，安保内部养了一群黑客高手以及具有侦探素养的人才，寻找丢失儿童这件事虽难，但也不是难于登青天。
他身为安保部经理，在这件事上，必然责无旁贷。
霍彦深抬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今天一早他接到消息就赶来大康福利院，本以为能见到孩子，没想到扑了空，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难受。
他一个男人尚且如此，贺繁星只怕心里打击更大。
“你们还杵在这干什么？去做事。”
欧阳和阿钉浑身一紧，阿钉立即就去分派任务，欧阳犹豫着，问：“霍总，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霍彦深挥了挥手，“我一个人坐会儿，你们先走。”
一个人，意思就是带来的保镖也都撤了。
欧阳领着保镖先离开。
眨眼功夫，霍彦深身周清静了。
他摸出一支烟，慢慢点上。
欧阳驱车经过他身边时，刚好看到袅袅升起的烟雾，他想起来，自从得知孩子被调包真相，霍总就一直没怎么抽烟喝酒，直到今天……
贺繁星在大康福利院转了又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找。
她知道孩子很小就被领养走了，但她仍抱着一丝幻想，幻想着走过的地方，是孩子跑过的，幻想院子里的秋千，他也曾荡过。
在她神色茫然又痛苦地踱步时，朱长辉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见她神色凄怆，心里也不好受。
贺繁星走了好久，好久，双腿都没力气了她也不知道，她看到福利院突然来了一对中年夫妻，蔡院长亲自接待他们，然后十几个三四岁的孩子排成两队给他们挑，他们是来领养孩子的。
贺繁星发现，队伍中年龄稍大的孩子脸上灰扑扑的，很脏，中年夫妻好几次掠过他们去挑别的孩子，最后，他们挑了一个看起来长得水灵的小女孩。
办过手续后，小女孩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跟着他们走了，走几步，却又回头看福利院里的小伙伴们，好多小朋友哇啦一声哭了起来。
蔡院长没办法，只好让护理人员上前安抚。
贺繁星走到脸上脏兮兮的孩子面前，“你们不想被领养？”
她刚刚发现，中年夫妻经过他们身边时，他们故意往后瑟缩着躲避。
被问的是个小男孩儿，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他怯生生的摇头。
贺繁星奇怪的皱眉，“为什么？”
小男孩偷偷看一眼蔡院长，随后凑到贺繁星耳边小声说：“他们上次领养了小雨，没过多久小雨就死了，后来领养了大白，大白也死了，这是他们领养的第三个。”
贺繁星听着小男孩的话，感觉头皮都要炸了。
脑子里不自觉闪现一下虐童甚至恋童癖的相关新闻，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刚被领养的小女孩，叫什么？”
小男孩回答：“叫小七。”
贺繁星看着这群孩子，他们看起来都像健康的样子，估计没人愿意领养不健康的孩子，他们就没有出来。
“蔡院长，领养人的身份背景以及职业个性，你们都不调查的吗？”心里的不安，让她直接找蔡院长询问。
蔡院长一脸尴尬和闪躲，憋了半天，才歉疚地摇着头，“福利院经费有限，维持日常饮食穿着着都不容易，实在没办法苛求领养人的身份背景。”
贺繁星一听感觉气炸了，“那领养人要是坏人怎么办？你们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吗？”
蔡院长赶忙摇头，“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们会查最基本的，不如固定收入居住条件什么的，至于人品个性，这个很难查。”
贺繁星心知现实就是这样，可她心里还是难受。
她会忍不住去联想，假如领养她孩子的夫妻是一对坏人怎么办？或者丈夫嫌弃妻子生不出孩子仇视她，或者嫌弃领养的没有血缘关系漠视孩子，这些，在她心里打转，怎么都挥不去。
“贺小姐，你冷静一下，不要往坏处想。”
一直跟着贺繁星的朱长辉，赶紧劝她。
贺繁星脸色阵阵发白，捂着嘴走到院子里，声音哽咽，“一想到孩子遇到的领养人可能是个社会渣滓，我就没办法冷静下来，我好怕，怕他会受委屈，怕他会被虐待，会被漠视，遭遇各种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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