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最毒妇人心
绿婉看向李穆竹，半晌才道：“我原以为，不做的遗憾，都是最可怕的。可是现在又开始担心做错的后悔了。我不知道是应该为了不留‘不做的遗憾’而去面对‘做错的后悔’，还是为了避免‘做错的后悔’宁愿面对‘不做的遗憾’。”
“那你就问问自己，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会怎么做吧。”
绿婉犹豫了片刻，又问：“你可做过什么让你后悔的事？”
李穆竹想了想，“曾经做过错的决定，很错，错得很严重。可是，如果重来一次，在那个时刻，那样的心境之下，当时所做之事，只能是唯一的选择，所以，即使后来知道是错的，也并不觉得后悔。”
绿婉释然一笑。
红袖端着洗脸水过来，“小姐，你干嘛要问他这些，他能出什么好主意，他一个江湖郎中，又怎么懂得朝堂之上的事。”
李穆竹一笑，“我不懂，红袖姑娘到懂了？”
“你……反正比你懂！”
“红袖姑娘，你可知你家小姐如此烦恼，却为何不找你商量吗？”李穆竹笑着问红袖，又帮她回答：“因为她早知道你会如何回答，所以问与不问都一样。其实，帮你家小姐分忧，除了帮她出主意外，还可以多给她一些时间自己想一想。”
红袖怒道：“我不用你教！”
*****
第二天一早，绿婉起来转了一圈，她无认走到哪卫朗都带着两人跟着，绿婉想，潇子程大概也是怕把他们留在听竹山庄觉得不保险，把他们弄这里来看着更方便吧。搞不好把卫朗留下就是这个原因。
绿婉去看李穆竹，他住那屋里，门口有两看着的兵士，绿婉也不理他们，推门进屋，李穆竹正坐着喝茶，绿婉问他：“吃早饭了？”
“吃了，还挺饱！”
绿婉摸了一下茶壶，是热的，回头看看，只有红袖跟进来了，卫朗没跟进来，便低声问：“我想把尚锦萱这事处理了，对尚锦萱对敬王府都是好事，但是你要是想现在就走，我也帮你离开。”
李穆竹一付无所谓的态度，笑道：“能有机会向敬王府要个人情，这么好的事我又何必急着离开。反正又少不了我的吃喝。”
“那就再等等看。”绿婉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我想去看看韩世洪的几位夫人……”
李穆竹挑眉，“有什么要我做的？”
绿婉：“到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伤什么的……”
李穆竹暧昧地一笑，“就算有伤我怕也看不了吧？”
绿婉一时没能会意，李穆竹笑笑，“先跟你去看看，反正你要不来，还不让我出门呢，正好借机会出去走走。”
结果门口的兵士却拦着李穆竹，不让他出门，绿婉歪头看向卫朗，卫朗冷声道：“世子吩咐，让李神医在这里等候，不要随意走动。”
“几个意思啊？要软禁啊？”绿婉扑哧一下笑了，斜眼看向卫朗，“你放心，他会等到子程回来，不会跑掉叫你难做的。”
卫朗神情未变，仍是一脸坚定。
绿婉有点不高兴的皱眉。
李穆竹打了个哈气，“啊——我突然觉得好像没太睡好，还有点困。”
绿婉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好吧，那你休息吧。”便转头对卫朗道：“我想去看看韩世洪的那几位夫人，可以吧？”
卫朗点头，绿婉便跟着他出去。
洪庐庄本来便建有牢房的，现在，到关了不少原来庄上的主子们了，还有大量的丫鬟下人等等，到是把原本不大的牢房挤得满满当当。
牢房里光线很暗，绿婉进了牢房，一时间在昏暗的光线中，还看不太清，却听得一人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敬王府的世子妃。敬王世子可真大度，竟然放任下属与世子妃给自己带绿帽子，也无所谓。”
绿婉寻声望过去，却见斜靠着大牢的栏杆站着一人，正是洪庐庄的四庄主李程庄。
二庄主尹广修和四庄主李程庄都关在此处，到是三庄主张成户因一直在外，没有捉到人。
绿婉记得，当初把她和李穆竹逛到那个小楼上，还下药的便是这个李程庄。
“休得胡说。”绿婉还没开口，卫朗已经怒喝。
李程庄一脸猥琐的笑，“我说错了吗？世子妃难道不是和那个李穆竹一起在屋里中了□□？”
卫朗扫了一眼绿婉，上前要打李程修，却被绿婉拉住，勾着嘴角歪头看向李程庄，“四庄主莫要忘记李穆竹是什么人！玉面神医啊！难道会被你区区那点药难倒不成？我们要是中了你那药，难道还能从你们层层戒备的洪庐庄跑掉吗？”
李程庄面色微变，不过也就一瞬，又恢复了他原本的笑意：“世子妃自然不会承认，这种被带了绿帽子的事，世子怕是死都要捂紧的。”
“四庄主不用不信，想必你也想知道李神医是如何能解了你下的药吧？神医的法子其实很多，不过其中有一个法子我到是可以告诉你。”说着，绿婉上前，走到李程庄面前，低声说：“神医说，只要多用几次，便再也不会被那药迷惑了，你要不要试试看？看看李神医说的是不是真的？”
绿婉笑意加大，后退了一步，转头对卫朗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她转头出了牢房，直接去找了赵弘，对他道：“师父，我想到了一件极有趣的事，你要不要试试？”
赵弘正无聊，躺在廊下差点睡着，听她这么说，眼睛一亮，“什么有趣的事，快与为师说说。”
绿婉伏在他耳畔轻声的这样那样说了一翻，赵弘起先生气，后来眉眼便渐渐笑开。
赵弘带走了李穆竹，他才不管卫朗说什么世子是如何交代的，卫朗不敢拦他，就算拦，也拦不住，李穆竹在李程庄住的地方，翻出了各种药和香料。
把一些药以沸水煮过，让人强行灌给李程庄，灌了好几壶，灌得李程庄都神情涣散了，又把他关到一个关好门窗的房间里，点上合欢香，
不一会儿，屋里传出了李程庄神智不清的□□声，赵弘拿个巾帕遮住口鼻，把窗户纸捅破去看，看了看便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叫绿婉：“丫头！丫头，你快来看！”
绿婉刚要上前，便被卫朗拦住，绿婉笑了一下，“好啦好啦，我不会去看的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边说还一边伸出右手，动了动手指。她突然眼光一闪，嘴角上扬的咬了咬下唇，叫道：“师父师父！”
赵弘回头，绿婉把人拉了过来，“这有什么好看的？不知道……他们庄上，有没有养猪？”
……
赵弘让人把一头母猪赶进关着李程庄的屋里，不一会儿，屋里除了李程庄的□□声，还有那母猪的嘶叫声……
赵弘又捂上口鼻，趴在那个窗纸上的小洞上看，乐得手舞足蹈，直拍大腿，还一直叫绿婉快点过去看。
绿婉才一探头，旁边的李穆竹与卫朗到是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卫朗眉头紧皱，他觉得早应该拦着她的，不该让她如此胡闹，可是赵弘那脾气，上来性子了他又拦不了，“关小姐，你……就算不考虑你的身份，你也别忘了自己还是个姑娘！”
李穆竹到是笑得一脸猥琐，“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一开始就看这么重口味，省得将来会觉得无趣。”
绿婉退后半步，抬头看看卫朗，又看看李穆竹，笑着咬了下下唇，也有些脸上发热，“我也没有很想看，我还怕辣眼睛呢！”一边转身一边说：“走了走了……”
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秀眉微颦，看着卫朗与李穆竹，一本正经的说：“你们说，我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她歪头，用两只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沉思着说：“毕竟母猪是无辜的啊！它生为母猪，已经够可怜的了，要被公猪上，还要被……哎——”
她长叹一声，摇着头，转身向外走去。
卫朗额角青筋直跳，李穆竹到是笑笑，扶了扶额角。
*****
绿婉想叫卫朗把韩世洪的几位夫人从牢房里放出来，关到条件好一点的地方。
卫朗凝眉，想了想道：“她们当初可是雇人刺杀过你们。”
绿婉点头，“虽说如此，但是我觉得她们也是可怜人。”
李穆竹笑，“绿婉姑娘，我觉得你似乎对母的东西，都充满了同情！”
绿婉瞪了他一眼，“那是因为公的东西总是作恶！”
“是吗？”李穆竹挑眉，“但是，容我提醒一下绿婉姑娘，我到是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咱们在金家，杀人的是柳氏，给金艳儿下毒的是高氏，害金潜那孩子眼盲的是金艳儿，在吴家堡，连杀两人的是尚锦萱，而在这洪庐庄，毒死韩世洪的是他的夫人们，怎么都是女人啊？难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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