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012章给我用个符吧
第十二章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坚决不同意的人会是小师弟。
李正荣忍不住问道：“师弟你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们天玄观自己的事，”卫道拿走那把剑，藏在身后，“平日里山鸡也都是我们和村民吃的，不关云兄弟的事，不能让他冒险。”
“小卫，请云初兄弟帮忙，是大师兄和你二师兄一起商量过的，”大师兄耐心解释，“云初兄弟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们也会尽全力护住他的安危。”
“你们护着他，那就不是请了帮手，还需要分心保护他。若是我们有能力护人，为什么还要请帮手？”
卫道戳穿几人的客套解释，咄咄逼人起来，“几位师兄，我们不是废材，就算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我也一定会救出他们。”
他转身几步走出大殿，末了回头，“云兄弟，我们走。”
从那把剑拿出来开始，云初就处于摸不清楚状况的状态，如今这几位师兄弟又不知怎么突然吵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她吵起来的……
卫道叫她，她下意识跟上，顺手拿走了放在地上的剑。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五师兄道：“大师兄、二师兄，这是云初兄弟同意了？我们怎么办？”
二师兄长叹一声，使劲撸了一把五师弟的脑袋，“就走就看吧。”
大师兄无奈，收拾摆放了一地的符纸，“也只能如此了。”
另一边，卫道一路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转手拿出一张空白符纸，几笔勾出一只活灵活现的王八，一巴掌贴在大香炉上，怒气才消散了不少。
云初跟进来，看了个全程，忍不住嘴角抽搐。
好家伙，原来这上面唬人的乌龟王八都是你画的。
等到卫道终于气顺了，他进屋取药，“你的伤应该换药了吧，我帮你。”
好在今早她已经把两种药的药瓶换了，不担心露馅儿。
云初悠哉悠哉欣赏卫道的大作，如果每一只乌龟王八都是一次生气记录，假设这个香炉上的符纸从来没有撕下来过，那不就是卫道当道士起到现在的所有生气记录？
云初玩心大起，绕着香炉数王八，一只两只三四只……
许是近几日天玄山山鸡妖出没，依旧浑圆的月亮却失了几分光辉。月影下的小院没有点灯，非常朦胧，云初视力好，完全不惧夜色。
卫道拿了药瓶和烛盏出来，就看见云初的行为，愕然想起自己刚才的幼稚举动，尴尬顿时烧上脸，见她看过来，慌忙把烛盏藏在身后，有天色遮挡就没人能看清他的尴尬。
“哈哈哈，云兄弟快来换药了。”
云初：“你把灯藏起来，还能看得见？”
“没有没有，就是习惯性背在身后，哈哈~”卫道把烛盏放在地面，借光小心拆开云初胳膊上的纱布，一边絮叨着转移话题，“云兄弟，你胳膊好细，很难把这条胳膊和昨天一举断翅的臂膀联系起来啊。”
云初哼唧一声，权当这是夸赞了。
她突然想起那片掉落的覆羽，面色变了变，有些坐不住，状似无意问道：“哦，对了，那片太阳鸟覆羽只是在火墙哪里随便捡到的，你怎么知道它是太阳鸟妖的羽毛？”这人不会发现什么吧。
“我不知道，只是这是云兄弟你送我的东西，自然得放好，朋友的心意嘛。刚才胖师兄反应太大了，我要是不唬这么一下，他又要闹。幸好云兄弟你见多识广，告诉我太阳鸟羽毛这么厉害。”卫道乐呵呵的，全然没了方才吵架时候的狠厉。
云初看着他，闪过得意之色，等你以后遇到危险，就知道这片羽毛是真是假了。
她抽出长剑，于夜色下欣赏剑身。
大师兄送过来的这把剑是普通长剑，剑身没有灵力围绕，也属于道士法器，她拿来用自是再好不过。
天光昏暗，卫道才注意到他居然拿了剑，当即面色就变了，“你怎么把它带回来了？快扔掉快扔掉。”
“为什么要扔掉？”
“你接剑就意味着答应大师兄他们的请求……”
“是啊，我答应了。”云初莫名其妙地看他，“我要是不愿意帮忙，昨天也不出手了。”
一如方才，她不明白这人怎么一提她帮忙就奇奇怪怪的。
卫道一手按住纱布，一手伸长了夺剑。
他胳膊太长了，云初不得不伸直胳膊，整个人往后仰地躲避这只手，“你干什么？”
见夺不过剑，卫道急了，“你砍了山鸡的翅膀，山鸡必然记恨你，你胳膊还伤着，若是让山鸡看到你，一定会猛攻你。大师兄虽然说会护着你，可我清楚我们几个的实力，我只怕……三师兄他们已经被抓走了，我不能再让你也被抓走。”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大师兄他们吵的？”
“对啊。”卫道拿不到剑，怕自己一着急按着纱布的手失了分寸伤到云初，只能气馁地放下手，继续包扎伤口，“都怪我法力太弱了，打不过那只臭山鸡，不然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也不是，”云初乖正坐好，放下剑托腮看着卫道包扎伤口，这人大大咧咧的，想不到包扎伤口时会这么轻柔，药膏涂抹在胳膊上，清清凉凉，不觉半点按压到伤口的疼痛，绷带一圈圈缠绕，最后是个漂亮对称的绳结。
她说：“如果你没帮我打恶霸，就不会用掉神行符，有神行符的帮助说不定早就把那位李大哥救回来了。”
提起这个，卫道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不用我救，以你的能力完全能轻松干趴那个恶霸。”
“但我打不过他那三十多个道士仆从。”
云初看着卫道，语气轻松，笑意盈盈。卫道对上她的眼睛，不由也笑了出来，“只要是真的帮到你了，那神行符用的就不亏。我们一定可以把他们救出来的。”
“嗯，信你。”云初拿起剑，“这把剑给你，肯定比木剑好用。”
夜里，照旧是一人睡床一人睡地板，卫道熟练地铺好床，又把自己的枕头放在床侧。
“云初兄弟，你晚上睡得时候，就把这条胳膊放在这个枕头上，这样就不会压到了。”
云初直接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右胳膊放置在多出的枕头上，“这样？”
卫道一怔，“啊，对，是这样，就是……”
“就是什么？”
“……你睡觉怎么不脱衣服，穿这么多睡多难受啊。”
云初：“……”这是鸟毛，真脱了会死鸟的。
卫道还在滔滔不绝，“像我们师兄弟几个，睡觉都是光膀子的，热乎乎的被子一盖，别提多舒服了。尤其是白日刚晒过太阳的被子。”
“你不去找你师兄们道歉了？”云初气恼。
“去，一会去，云兄弟，你这样睡真的不舒服，你试试，我肯定你会喜欢的。你别这副表情啊，我不是让你都脱掉，裤子还是要穿的……”
云初忍无可忍，抓起枕头就丢，“出去！”
卫道抱住枕头，迅速放回云初胳膊下方，再云初作势又要拿枕头时，一溜烟跑了，声音还在屋内飘荡……
“真的，云兄弟你信我，你脱了睡一觉就知道好处了。”
“死卫道，臭卫道，你才脱衣服睡觉，你全道观都脱衣服睡觉。”
不对，听卫道那口气，好像他们确实都是脱掉睡觉的。
云初躺在床上，盯着乌漆墨黑的屋顶，陷入了纠结。
光膀子睡觉，真的会很舒服吗？
云初别扭地扯高被子，盖到下巴，忽又觉得不对，扭头看去。
卫道这个臭道士，出去居然不关门！
一丝妖力从心脉沿着右臂向下，汇聚到手指间，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晃动，门吱呀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最后一线月光。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给了云初莫大的安全感。
闭上眼睛，妖力在身周环绕，原本的衣服化作鸟羽，继而消失，露出光裸的皮肤和被子亲密接触。
这床被子早上出门前晒了，躺进来也确实暖融融很舒服，只是……
云初踢踢只穿里衣的腿，手掌摸过温热的小腹，继而往上，总感觉奇奇怪怪。
臭卫道只说光膀子舒服，也没说会奇奇怪怪啊。
还是说……
云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戳了戳胸部，妖力缠绕，一层轻薄的里衣重新出现在身上。
“呼~没那么奇怪了。”
云初转身，在被子里舒舒服服伸了个大懒腰，捂着被子闭上眼睛。
有一点卫道还是没说错，大部分的衣服还是脱掉比较好睡。等救出三师兄他们就下山，赚些人类的钱，买人类的衣服穿。
如此想着，云初很快就睡着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真梦见一家三层楼的裁缝铺子，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找的朋友鹊喜居然是这里的老板。
鹊喜煽动翅膀，亲昵地用脑袋蹭着云初，“小初，这里的衣服随便你挑，看中什么全部都送给你。”
还有这种好事？
看着满目好看的服装，云初笑容越发猖狂，她拿起一件蓟粉绣金襦裙，“那我就不客气……”
话未说完，就见衣服突然变成了一只山鸡，张开翅膀就呼来一巴掌，声音尖锐，“想得美！”
云初醒了。
山鸡尖锐的咯咯声依旧不绝于耳。
卫道不知何时回来，也已经睡下，这会一骨碌爬起来，“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
云初平白无故被山鸡“打了一巴掌”，正在气头上，“不行，我也要去。”
卫道已经穿好衣服，打开门就被糊了一脸冷风，又啪地合上，见云初就穿着单薄的衣裳，便道：“夜风冷，你穿上衣服再出来。”
她倒是想穿，总不能当着道士的面变化鸟羽吧，都怪山鸡，没事大半夜叫什么叫？！
山鸡的声音让人辨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或许每个方向都有山鸡。
如此，卫道没有等云初一起，而是提剑先去查探情况。
等他一走，云初便推开被子下地，站起来的瞬间衣服已经穿好。
推开门，云初走出房间，山鸡叫声比之刚才更高了。也不似之前那般内含妖力，刺激人心神攻击人神魂，只是单纯的吵，非常吵。
听声音，他们很可能被山鸡群包围了。
云初跳至墙头，正欲沿捷道到道观外看看情况，声音突然消失了。
卫道和二师兄两人爬上墙头，回到院中。
云初也跳下来，“怎么回事？”
其他几位师兄都陆续赶过来。
二师兄：“我们没有见到山鸡。”
卫道：“禁制没有被破坏，也没有妖怪闯入。”
“那它们是什么意思？”五师兄打着哈欠，又困又气，“这是故意扰人清梦，要给他们的山鸡王报仇吗？”
“那现在怎么办？”
卫道沉思片刻，“今天奔波一天都累了，先回去睡觉，等明天再说。”
“这样最好，我们先回去。”
几人陆续离开，二师兄沉默不语，末了待众人走完，突兀地问了一句，“今晚真的还能睡吗？”
他走后，院中恢复安静，只剩下云初和卫道两人，云初突然开口，“今晚是睡不成了。”
“还会再来？”
夜风刺骨，直往人衣服里钻，云初揉揉脸，小跑回房间。卫道跟上，还在纠结刚才的话，“云兄弟，山鸡……”
——“咯咯咯咯咯”
山鸡叫声又起，卫道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冲了出去，很快叫声停止。
等他再次回到房间，“咯咯咯”的声音又从四周传入耳中，如此反复几次，鸡叫声再起，卫道也懒得出去看了。
云初：“卫道，你们有没有一种符咒？”
“什么？”
“能隔绝一切声音的耳聋符，”云初盖好被子，“或者能做好梦的安睡符什么的，给我用一个吧。”
吵死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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