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桌子的菜，分量不小，就算有一员“能将”邱莹莹在，桌上的菜还是剩下一半。一份汤三个人合力喝完，樊胜美蔬菜吃得多些，肉类少量。关雎尔饭量和樊胜美差不了多少，身为总战斗力的邱莹莹解决了两份肉菜一份蔬菜半碗汤吃完直打嗝。
将剩下的重新用盖子改好放冰箱里头，明天还够她们糊弄一顿的。
吃完饭的邱莹莹抱着肚子坐沙发上直感叹，“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朋友呢？顿顿给我送好吃的，种类多，量又足，我肯定把她当成一生挚友。”
关雎尔无情拆穿，“我看啊，你是想抱着人家这张饭票不放吧。顿顿把你吃到饱，也让你每天和今天一样圆个肚子在沙发上。”将冰箱关好，末了加句，“迟早你会变成大胖子。”
邱莹莹一想，也是。但是又忍不住幻想，后靠着沙发满足地摸着吃撑的肚子。
樊胜美擦了桌子路过她身旁，“好好守着你家应勤啊，人又不是没给你饱饭吃，还带你出去玩呢，这么快把人家好处给忘啦。”开启水龙头洗抹布。
邱莹莹看着天花板，脑袋一歪，“樊姐，你那到底是什么朋友啊，真好，还给你送饭。这么殷勤，不会是想追你吧。”忽的自觉说对真理支起身体看向厨房里的樊胜美，“谁啊谁啊樊姐，那个人……我们认识吗？”
关雎尔将椅子推进去整理好，闻言也默默看向樊胜美。
樊胜美正揉着抹布上的泡泡，望着在水流下一点点被冲刷的泡沫，整理了脸上的表情，头也不回道：“人，你们不认识。”
邱莹莹追问：“那他是不是想追求你啊？”
樊胜美拧干抹布，心道，人家昨天已经追到手了。不过现下又不能说是谁，她还没处理好曹祁那边的事情，想着心里头一阵烦躁。
“小蚯蚓，人饭都送上门了，若是真说人家没那个意思，你觉得有可能吗？”樊胜美将抹布摊好，扭头反问。
一味的否定和躲避肯定是不行的，虚虚实实的，反而不叫人过分猜疑。
邱莹莹被问，自己也觉得问得有些多余了，不过还不忘夸句樊胜美，“樊姐还真是有魅力啊！”话音才落，又猛地想起还有一个曹律师在，“诶，那曹律师呢？他怎么办呀？”
关雎尔刚好也想问。
樊胜美有一瞬被这么个“单纯”的问题也难住了，一噎，又见两人烁烁然的目光盯着自己，勉强一笑，“若是合适就接着发展，不合适的话，就不发展咯。”
话语里听着充满可能性，听在邱莹莹耳力，她只是呆呆点头。而关雎尔心里直接从这句话里听出些端倪，她静静地问，“那，樊姐。”
樊胜美看向她。
“你现在对曹律师，是觉得合适，还是不合适啊？”
合适，不合适？
樊胜美颇有些无措地面对眼下场景，忍住想扶额的姿势。
她就知道谭宗明送趟饭来会出幺蛾子。先前还说要保密，也不知道这趟饭是体贴还是抗议，真是够折磨人的。
这四道叫人无法忽视的视线叫她无处可逃。
“我……”樊胜美忍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耐住性子，“我可能，不是很喜欢他，虽然他很好。”
是夜，她躺在床上左右翻动难以入眠，心里发愁到底该如何同曹祁说清楚，心里反复建设。是否明天要请曹祁出来吃个饭说清楚？
总不能这边交了一个，那边又吊着一个。不喜欢人家也要和人家说清楚，大家都不是二十来岁年纪的人了，早点说清楚也好让人家早点找女朋友，别耽误人。
只是一想到这里，又觉得难开口。
辗转着，直到不得不睡时，才打定了主意。
现在已经快凌晨了，手机一却直都没有动静。樊胜美原本心中还隐隐期待，却不想从晚饭到现在某个人一通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心头难以掩饰的失落感在起伏。
看着干干净净的界面，放下手机。樊胜美在心里头笑自己，才交往一天就患得患失，至于吗？
不过晚上没来电话而已，人家是金融大鳄，肯定忙得很，晚上送她回来那会儿也说了有个饭局的。
这会儿，肯定忙。
不经意瞅见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心里头又重复了遍。是啊，人家忙，正忙着挣钱呢。
重新窝回被子里闭上眼，强迫自己培养睡意，不再想那么许多。
凌晨的点，两旁房间都安静得很。小区里除了偶尔狗吠声，就是细微的车的鸣嘀声。临近夏季的夜晚开始觉得有些闷，被子也无法盖得太严实，没一会儿樊胜美便钻出头来呼吸。
索性不盖住全身，只挡着肚皮，侧着身体弓起腿来。
这下凉快些，闭着眼睛放空自己。
只见过了一会儿，这暗淡的空间里蓦地闪现一道光，“叮”的一声，声音转瞬即逝，光停顿了一小会儿。
床上躺的人没有反应，保持着姿势。只是空气中细微规律的呼吸声响起，连绵起伏。
原来，躺着的人不知何时睡着了。
而距离欢乐颂有段距离的某段路上的黑色轿车里，一个男人望着手机屏幕，屏幕显示的发送内容是两分钟之前的。
男人身上带着淡淡酒气揉了揉额头，锁了屏幕。
看来是睡了。
原本还想着明天送她上班，看来没办法了。
“老陈。明天晚上，你和行馆说下，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鸿都客不接客。”
“好的。”
男人垂首看了眼时间，闭目养神。
脑海却不自觉想起方才宴会上的场景。
“或许谭总说的是事实，但我想，该和我开口的人不该是你，况且，我觉得，这么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也挺喜欢她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在我这个年纪也是不容易……”那人一身笔挺西装，脸上挂着坚定的笑容，甚至在他看来，还有些挑衅。
“就算她拒绝我，但是你们又不是打算结婚，我总有机会。我谈恋爱谈的少是一回事，但是比起认真，我想我不会比谭总少，当然谭总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但是若拿我和你比较谁更适合的话，我想若是结婚，我会比你更能给她稳定的生活……”
若是结婚，我比你更能给她稳定的生活……
缓缓张开眸子静静看着车窗外飞速消逝的街景，他捏紧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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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胜美将文件夹放在唐邱桌上，“这是你要的季度总结。”抬头就见桌前的男人面色有些难看，唇色发白，眉头箍得死紧，一手拿过那份总结，另一只忍不住揉着太阳穴，状态十分不好。
“老大，你，还好吗？”樊胜美看他的样子担心。
最近他主管的其他几个部门因为和盛煊的几个合作案正处于高压作业当中，时常看见他加班，他身兼多职实在分身乏术，人资方面的工作，很多樊胜美自己做熟的，都替他接过大部分的工作量了，但是也没看见他的忙碌程度有减。
“我还好，可以帮我倒杯咖啡吗？我有些走不开。”他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夹，通通来自几个主管部门的。季度总结也不过是主管每月整合必填项目，人资他差不多不怎么管了，现在人资的会议都是樊胜美在做。但是，他现在还是一天N杯咖啡的进程，□□基本免疫。要知道，从前他只喝茶。
樊胜美欣然点头，去一旁唐邱加班以来就自备上的咖啡机那里倒了杯。装了八分，到处找奶和糖，找了半天也没有。
“我不加奶和糖，直接端过来吧。”办公桌旁的唐邱道。
樊胜美看着杯子里不亚于中药苦涩的原咖啡，难以想象这个平时只喝茶的男人竟然喝得下这样的咖啡。他没味觉吗？
但她所想对方压根听不着，也不会回应。瞅了眼头也不抬的唐邱，只得给他端过去。
放在他桌上，“那我不打扰你了。”
唐邱仍是没有抬头，话也没有。樊胜美直接出了他办公室。
樊胜美回了自己的位置，才坐下来，想起唐邱的工作量，转头问隔壁的小姑娘。
“诶诶，小静，问你个事，老大管的其他几个部门，那个合作进程怎么样了？”
童静一听，皱眉头，“好像进行的还不错吧。最近他们可忙了那几个部门，忙得跟打仗一样。”
前头桌上的人也插了句，“可不是嘛，你，你看看我们老大。”忽然压低声音，“忙得不可开交了，一天到晚就是办公室，听那几个部门的人说啊，有好几个都熬夜通宵了，我们老大估计也差不多了。”
童静嘴里哇哇的，“这么忙啊？”又想起自个儿部门的清闲，“我进来公司几个月，还没加班过呢。得亏我进的人资。”
接着就是纷纷庆幸自己好命的对话。樊胜美没插话，只是听了心中不免为唐邱感到担心。
再照这个忙碌的进度下去，这唐邱绝壁身体会垮，别也整出什么过劳，那就不好了。
因为安迪当时公司也出了一例过劳的事情，樊胜美难免敏感。再加上上次唐邱发烧请假，现在熬夜，咖啡那种玩命喝法，恐怕真的会不好。
樊胜美正摇头叹气，一旁手机忽然叮的一声。
她看了眼来信人，眉头一拧。
曹祁。
“好啊，你想在哪里吃，上次那个餐厅怎么样？那里的水晶饺子你好像挺喜欢的。”
她盯着看了一会，想了想。
迟早都是要解决，没什么可犹豫的。
她下定决心正要回信，不想，手机又是一阵抖动伴着一声叮，一条新信息进来。
这回儿的短信，来自“老谭。”
“晚上一起吃个饭。”一句话十分简短，叫她瞄上一眼便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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