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往事

“我第一次见承光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瘦瘦小小的，在这四方山里迷了路，坐在地上大哭。”云岚说到这里，突然轻笑了起来。

        “我飞到他眼前，落在他肩上，他就不哭了，只是傻傻的看着我，抚摸着我的羽毛，说我生的真美。”云岚突然变得有些怅然，“那天，我带他出了四方山，那之后，他时常会来四方山看我，给我带一些小点心，同我说一些心事，他当时也着实天真的很，成日里和一只鸟说着心事，他那时父母双亡，也是极其难受的。”

        “我就这么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考取功名，做了这叶城的父母官，那时他开心极了，我也真是为他高兴。可是后来，不知为何，族人们似是被什么吸引一般，闯入叶城，疯狂的啄食百姓的作物。五色鸟族历来居住在四方山中，不问世事，那时，却不知为何，一个个都如同着魔一般，叶城的百姓也开始如疯了一般闯入四方山中屠杀鸟类，他们不知从何处请来了术士，任何法术在四方山中都无法施展，屠杀过后，整个四方山中遍地皆是鸟族的尸体，那些都是无辜的生命啊！那日我回到四方山中，只见满地殷红，那些都是我族人的鲜血啊。”云岚说话时，眼中泪光闪烁，竟似回到了那些遍地殷红的日子。

        “所以你便用术法，让叶城田中作物皆落入四方山中，百姓饱受饥荒之苦？”西月先前听玄七说，叶城饥荒，是五色鸟术法所为，便忍不住问道。

        只见云岚摇头道：“不是我所为，是这四方山那些死去的鸟族的怨灵，叶城百姓杀戮太重，我亦无法阻挡那么强的怨灵。”

        “难道你要司晨留在四方山中永久陪伴，是为了保护他？”西月惊讶于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难以置信，却又觉得这是极有可能之事。

        云岚闻言苦笑，“那时我耗了数百年的修为，将山中怨灵束缚在我身，解了叶城饥荒，可是能束缚住这些怨灵多久我并不能确定，我只想着先让承光安心，尽快将他带离叶城，杀戮之怨，这些怨灵不杀叶城百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叶城百姓也是咎由自取，屠我族人，屠尽山中鸟族，终究是要赎罪的。”

        “可是司晨是叶城的父母官，如何又能置百姓于不顾。”西月叹息道。

        “是啊，所以他偷了我的彩羽衣，在我们成亲的日子，他一直将我视为异类，只觉我是心机深沉的妖怪，他又如何敢留在我身边。可是那彩羽衣一旦离了我身，我便无法再压制那些怨灵，那日，我幻化了鸟身，想要阻止那些失去控制涌入叶城的怨灵，我怕承光受到牵连，可是我不曾想到，他竟然就那么一剑刺向我。”云岚说着说着眼中渐渐失了光彩，恨意渐渐浮现，咬牙切齿道：“我待他那般真心，为何他竟这般待我？！”云岚突然间逼近西月。

        西月见云岚这副模样，恐惧感又涌了上来，这方才说着说着不还好好的，怎的又突然变了面孔，这样下去，她可真是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于此啊。

        云岚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皱，“我应当是见过你的，可是不应该啊。”云岚正欲再说下去的时候，突然又变了脸色，神情凝重起来，“他终于来了！”

        西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云岚拎走了，西月想想自己当真是个废物，就这么任凭一个妖怪摆布，若是叫天宫那些平日里闲聊的侍女们知晓了，不知要如何笑话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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