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24章 前世今生之说
卉妍宫
“表哥，你打哪儿也别拍我头啊。”夜悦辰一手抱头，一手指着无声无息站在他身后的轩辕思澈，一张俊脸皱成包子状，眼里满满的都是委屈。
招谁惹谁了，一个个的都欺负他小，动不动就赏他两颗板栗子，不知道很疼啊。
“不专心练功，跑这里来发呆……”没让轩辕思澈把话说完，夜悦辰就急忙打断他的话，指着花园里的伊心染小声道：“不是我在发呆，而是九儿已经发呆足足两天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指了指呆望着枝头上那朵红色的牡丹花，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伊心染，心里很是担忧。
他还从来没有在伊心染的脸上，看到过如此凝重的表情。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他怎么还静得下心来练功。
“表哥还没有回来？”来到乌蓬大陆，历经了那场九死一生的刺杀，轩辕思澈方才知晓自己是有多么的无能。
想他在飘渺大陆之时，虽说武功比不上表哥夜绝尘，但也鲜有敌手。
偏偏在这块充满神秘的大陆，他的那点儿功夫完全就不够看，几乎连自保都成问题。
有了那么一次险些致命的教训，与伊心染团聚之后，轩辕思澈想的问题就不再是帮夜绝尘跟伊心染什么忙，而是越发严格的要求自己，锻炼自己，不求能助他们一臂之力，至少他要自保有余。
不然，他坚持要跟随夜绝尘而来，岂不就是来给夜绝尘拖后腿的。
那是万万不可以的，因此，住进西悦皇宫之后，他不但极少露面，甚至很少外出，一直都在潜心的修练，盼着早日提高自己的修为。
“皇兄没有回来。”夜悦辰摇了摇头，今个儿两个小宝贝还找他问来着，可他哪里知道呀。
自那次遭遇刺杀之后，他们几个甭管是谁，都受了不小的刺激，丫丫的，被人掐着脖子打的滋味可不好受。
一个个可都是发了狠要练好功夫的，只有这样才能在自保的同时，还能帮上一点儿小忙，否则他们全都成拖后腿的了。
更何况，被敌人收拾了，又想找回场子，自然得亲自动手才有趣儿。
总不能让皇兄跟皇嫂去为他们出气吧，以他们的性子，别说真那样去做，就是想都没有那么想过。
于是，在表达清楚他们几个的意思之后，伊心染先是询问了西雅女皇有无办法，又找了瑞安女皇问问，好歹是找到一种能改变他们体质的好东西让他们服下了。
乌蓬大陆与飘渺大陆不同，在这里武功修为的高低取决于各自的血脉，虽也有不依靠血脉而变得出众强大的人，但那种几率是极小的。
因此，轩辕思澈等人想要变强，不先改变他们的体质，后面的压根就不用再去想了。
好在听了伊心染的话，了解了原由，瑞安女皇也没有藏着掖着，毕竟她疼爱伊心染这个外孙女，对伊心染在意的人自然也是高看了眼，更何况轩辕思澈等人无论是人品还是什么都极其惹人喜爱，瑞安女皇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在瑞安女皇看来，多一分助力在伊心染的身边是顶好的，也不用怀疑这些人的动机跟用心。
如果不是极为在意伊心染的人，又如何远冒着生命的危险，从飘渺大陆赶到乌蓬大陆来寻人。
因而，瑞安女皇对轩辕思澈几人很是怜惜，好东西也不怕给他们用。
清灵丹，乃是拉雅一族用来帮助族人锻体的灵丹妙药，用以清除族人血脉中的杂质，以达到让他们血脉更为精纯的目的。
像夜悦辰，轩辕思澈，南荣陌晨跟司徒落澜四个非拉雅一族血脉之人服食过后，可以达到清体除尘的作用，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体质，挖掘出他们身体之中隐藏的最大潜能，以便他们修习武功的时候可以效率翻倍。
正因为有清灵丹的作用，夜悦辰四人的修为在短短时间之内，可说是突飞猛进，不可同日而语。
瑞安女皇更是挑选出了一些拉雅一族适合他们修练的功夫，让夜绝尘教给他们，算是她给他们几个的见面礼。
这礼，不可谓不重。
倘若再次遇上罗刹宫那伙人，夜悦辰不说斩杀那伙人，单单就是保全自己逃生，绝对是没有问题了。
轩辕思澈皱着眉头，半晌才道：“与其在这里猜测她的心思，倒不如直接上前问个明白。”
表哥的行踪，九儿铁定是知道的。
否则，九儿断然不可能如此淡定，甚至还有时间发呆。
这段日子，他虽说没有踏出过卉妍宫一步，但不代表他的消息不灵通。
西悦已经册立了皇太孙，下一任储君也就定了下来，宫里宫外都忙得很，几方势力都蠢蠢欲动，风云变幻得厉害。
到底是大世家里出来的公子，轩辕思澈不曾观全局，却也明了各中细节。只是那些事情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也用不着他去操心。
除非是表哥有吩咐他去做的事情，眼下他该做的就是呆在卉妍宫里，若是觉得闷，那便回房间去打座练功。
“喂，表哥等等我。”夜悦辰孩子气的撇了撇嘴，一溜烟儿的追了上去。“表哥最近练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尤其是最近两天时间，他总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力量，仿佛就要冲破出来一样，让他难受的同时，偏又觉得本该就是如此的。
思来想去也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夜悦辰本来打算问问皇兄夜绝尘的，可是没找到人。又见伊心染整日里都忙得很，自己也没好意思开口。
夜锦恒夜沫儿兄妹留在翠华宫，自有伊律瑾那个舅舅专门照顾着，伊心染连自己的孩子都顾不上，他也就没好意思去给伊心染添乱。
就想着反正没什么大碍，便没有在意太多，只要对身体无害就好。
看着轩辕思澈背影的时候，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黑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期待，几分迷茫。
前行的脚步猛的一顿，夜悦辰险些一头撞在轩辕思澈的后背上，惊险的收住脚，嘟囔道：“表哥你干什么吓我。”
呼，好险，差那么一点点鼻子就要遭罪了。
“小七也有那样的感觉？”
“什…什么？”
“最近两天练功的时候，总感觉身体里面好似有一股力量要破茧而出似的，小七也是如此吗？”因为只是稍稍有所察觉，等他仔细探察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得归于是服食了清灵丹的缘故，哪曾想夜悦辰也是如此。
别的轩辕思澈不敢说，但他敢说，等西悦事完之后，回到飘渺大陆去，他也能在江湖上争夺那什么武功第一了。
实在是进步神速，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对对对，就是跟表哥你说的一样，就觉得身体里有什么要复苏了一样，奇奇怪怪的，说难受也不难受，说舒服也不是很舒服，但丝毫不影响身体。”
他们的体质是伊心染拿清灵丹帮他们改造的，以伊心染的性子，护着他们都来不及，更没有害他们的理由。
“这事儿远不急，等表哥回来问问再说。”
“我也是等皇兄回来再说。”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从北城行宫回来，伊心染就在捉磨鸿信城主说的那些事情，还有让凤凰去了沐天城。
凤凰可以任意变幻自己的形态，它存在的时期比上古时期还要久远，已然有了大部分的记忆，唯有小部分暂时没有想起来，但沐天城之于它而言，却是相当熟悉的地方。
罗刹宫是个特殊的存在，伊心染想动罗刹宫，为防不知敌情，只能派凤凰去打探情报，不然她就是双眼一抹黑。
神族离开了，但神族留下的大麻烦却没有解决，甚至还濒临彻底爆发不远了。
一旦裂缝彻底的裂开，弱河之水倾泄而下，不足数月时间，两块大陆就将沦为水底世界，再无任何的生物。
不为名，不为利，哪怕只是为了保住伊心染所在意的那些人，她跟夜绝尘也不得不硬抗下，打赢这一仗。
飘渺大陆的夜皇，轩辕皇后，长公主夜月渺，还有良辰美景，雪芷孤霜她们，乌蓬大陆的随风皓月，瑞安女皇等等，除了都是她的亲人，更是她所在意之人，怎能舍弃得了他们。
当然，最最不能舍弃的是她跟夜绝尘的儿子和女儿，他们还那么小，还没有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伊心染说什么也要让他们兄妹两个快乐平安的长大。
“皇嫂。”夜悦辰喊了一声，欲言又止却一本正经的模样，纠结得双眉都快聚在一块儿。
伊心染挑了挑眉，一般只有说重要事情的时候，小七才会喊她皇嫂，平时都叫她九儿，不由让她的目光看向了他。
“小澈子你说。”半晌没得到回答，伊心染望向了轩辕思澈。
有多久没有听到‘小澈子’三个字了，猛然一听竟然还觉得有亲切感了，轩辕思澈真的觉得自己这是醉了。
“九儿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虽然说出来我们不一定帮得上你的忙，但说出来你的心里至少会轻松一些。”
那么多，那么重的担子压在她一个女子的肩头，怎不令人心疼。
“对啊，表哥说得对。”难得会见到伊心染发呆，肯定是遇到烦心事，或者难以解决的事情，夜悦辰担心的就是她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没得劳心又劳力。
要是把自己累倒了，恒儿跟沫儿怎么办，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娘亲的。
这两日，她只顾着发呆，连两个孩子都没能顾得上。
“我没什么事情，你们不用担心，真有事我会说的，更何况大多半的事情，尘已经去办了。”
那天在树林，夜绝尘赶来救下了身受重伤的她，斩杀了围攻她的七个黑衣人，留下了落樱绝跟南荣浅语。
之后，落樱绝被罗刹宫宫主带走，而南荣浅语则是按照她的要求带回了西悦皇宫。
前些时候一直都关押在地牢里，每天都承受着世间最严酷的刑法。
伊心染不想让她死得太痛快，夜绝尘更不能让她死得太痛快，只有每分每秒，生生不息的折磨她，才能让她痛不欲生。
一直留着南荣浅语也并非是伊心染想要看着她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熬着，而是想要用她引出幕后那条大鱼。
冒出罗刹宫之后，伊心染对那幕后之人七分的猜测，已经变成了十分的肯定。
后又经鸿信城主的证实，她已然确定了那个将她当成是棋子，一再戏划的人究竟是谁。
有仇不报非君子，伊心染跟那人之间的仇可是结得大了，不是她死便是他亡。
每次都故意将南荣浅语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然后又用上好的药将她救活，如此反反复复的折磨她，几欲将其逼疯。
而后又故意放松对她的戒备，让她保存体力，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与外界联系，然后成功的逃脱。
当然，南荣浅语的逃脱看似惊险重重，并不容易，实际上却是夜绝尘早早就安排好的一场戏。
于他而言，任何伤害伊心染的人，都没有存在于这个世间的必要。
若非伊心染一直拦着，南荣浅语早就被夜绝尘挫骨扬灰，连渣都不剩了。
好不容易等南荣浅语与接应她的人，历经艰难险阻，九死一生的逃脱之后，夜绝尘亲自悄无声息的跟了去。
夫妻两人分头行事，随时都保持着联系，知道对方是否平安，倒也少了几分担忧。
“明天过后，我跟尘要去沐天城一趟，不方便带着恒儿跟沫儿，你们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们。”离开之后，孩子交给谁她都不放心，只有孩子呆在他们四个身边，伊心染才最安心。
随风皓月她也相信，不过他们太忙，总有顾不上孩子的时候，而且两个孩子与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总归是更依赖轩辕思澈他们四个的。
“放心好了，我们会照顾好两个宝贝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
“既然九儿没事，那我回去继续练功。”保护两个宝贝可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夜悦辰丝毫不敢掉意轻心。
真正的实力才是一切，他要努力，再努力。
“我也是。”
“练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事，你们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两人点点头，伊心染摆摆手又道：“我去哥哥那里陪陪孩子，两天没有好好陪他们玩，估计该生我这娘亲的气了。”
“快去吧。”
鸿信城主的那番话，给了伊心染很多很深的触动，不知怎的就想了很多很多，顿觉自己身上的担子，还真的是很重啊。
到了翠华宫先是见了哥哥伊律瑾，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然后对着两个可爱的宝贝又是好一番的道歉，还承诺晚上陪他们睡觉，这才让两个小家伙接受了她，不生她的气。
关于要去大陆极南之地修补裂缝的事情，伊心染并没有对伊律瑾说明，只说离开乌蓬大陆之前，她跟夜绝尘要去一趟沐天城，解决一些事情。
伊律瑾倒也没有多想，觉得她定是要去沐天城找罗刹宫的人算账。
聪明如他，没明着说跟她一起去，反正到时候他跟去，伊心染也别想赶他走。
罗刹宫右使将他打伤，险些还送了命，伊律瑾不手刃了她，实在难以咽下那口气。
整个下午的时间，伊心染什么事情都没有管，什么地方也都没有去，就呆在翠华宫的花园里，给儿子女儿讲讲故事，做做游戏，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母子三人的欢声笑语，不禁让里里外外伺候的太监宫女都频频驻足，频频抬头观看，却没人胆敢靠近，生怕破坏了那份温馨温情。
夜里，伊心染并没有带着孩子回卉妍宫，而是就住在翠华宫的偏殿里，正好是两个孩子的睡的地方。
两个小家伙是龙凤胎，自离开娘胎，不管是夜绝尘亲自带的时候，还是后来轩辕皇后带的时候，兄妹两个都是睡一张床的。
毕竟现在年纪还小，尚不足三岁，伊心染也舍不得把他们分开。
兄妹两个睡在一块儿没什么不好的，更何况，沫儿小丫头是无论如何都不乐意跟哥哥分开的，死活都要睡一起，不然脾气老大了。
舍不得妹妹不开心的夜锦恒，谁敢说让他们两个分开，他就跟谁急。
夜里，先给两个宝贝洗了澡，把他们抱到温暖的床铺上，伊心染自己也沐了浴，然后躺在床上一手搂一个，跟往常一样的又讲故事给她们听，等他们睡着之后，自己也渐渐进入梦乡。
月影西斜，漆黑的夜幕中繁星点点，预示着明日又是一个极其明媚的天气。
深夜里，整座皇宫都静悄悄的，除了巡逻的侍卫，其他的无论是主子还是宫人都已经熟睡，只有清风吹动树叶的沙沙之声。
前半夜，伊心染搂着两个孩子睡得极为香甜，神崩的神经得到了放松，嘴角挂着甜美满足的笑容；后半夜的时候，也不知她在梦中梦到了什么，光洁的额头上渗满了豆大的汗珠，脸色惨白如纸，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那个梦紧紧的纠缠着她，任她如何挣扎都摆脱不掉，不觉连嘴唇都咬出了血。
梦里，她身处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入目所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遥远的地方似有个声音在召唤着她前进，不断的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长时间，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她的耳边。
可她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连脚都迈不开的时候，笼罩在眼前的白雾渐渐散开，璀璨的金色光芒折射过来，几乎让她睁不开眼。
遥遥的天际之上，金色的龙，金色的凤凰自由自在的翱翔着，画面美得惊人。
然而，那么美的画面，却只是让伊心染觉得无尽的悲伤，压抑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终于，几经挣扎之下，她猛然惊醒，金龙金凤瞬间如同被打碎的玻璃，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娘亲…。娘亲…。”夜沫儿软软糯糯带着哭腔的喊道。
“娘亲。”
抹了抹小脸，夜沫儿看向同样眉头紧锁的哥哥，小声道：“哥哥，娘亲怎么了？”
“大概娘亲是做恶梦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撇了撇小嘴，夜沫儿担心的道。
她好想爹爹，要是爹爹在就不怕了。
“没事，我们把娘亲喊醒就好了。”于是，兄妹两个一左一右，各自抱住伊心染一只胳膊，一边摇一边喊她。
原本伊心染以为是她自己挣扎才醒过来的，哪里知道是被两个孩子摇醒，喊醒的。睁开眼，惊魂未定的她，看到两个宝贝红红的小脸，眼里都蓄着泪水，可是把她给吓坏了。
“恒儿沫儿乖，娘亲没事，只是做了恶梦。”倾身抱住两个孩子，吻了吻他们的额头。
“娘亲没事就好。”夜锦恒松了一口气，他可是答应爹爹会好好照顾娘亲的。
“娘亲坏坏，都把沫儿吓到了。”
“是是是，娘亲坏，要不沫儿罚娘亲吧。”
夜沫儿小大人似的，小手学着她父亲的模样，有模有样的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状似沉思冥想，而后道：“嗯，就罚娘亲亲我一下。”
说完，还痞女似的眨了眨眼。
某娘亲被女儿雷得不轻，啧啧，她这是被自己的女儿抛了媚眼吗？
“小鬼灵精。”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又亲了亲她的脸蛋，柔声道：“夜深了，娘亲抱着你们睡。”
“娘亲呢？”下午晚得疯了，夜锦恒的确很困，说话时都不停的打哈欠。
“娘亲等你们睡着了再睡。”
“娘亲不怕不怕，娘亲还有沫儿呢。”
抱着他们，轻柔的拍着他们，伊心染笑得温柔，声音也柔柔的道：“可不是么，娘亲有恒儿跟沫儿，所以什么都不会怕的。”
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会梦到一条金色的龙，跟一只金色的凤凰。
这个梦，难道预示着什么吗？
另一边，追寻南荣浅语踪迹的夜绝尘，往回赶的时候在一片树林里落脚，亦是睡梦中被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梦中的画面与伊心染梦中的画面一模一样，金龙金凤，还有那无尽的悲伤……
夜绝尘拍着胸口呼出一口冷气，抬头看了看天空，是怎么也不可能睡得着觉了。
运功稍作调息，企图挥去脑海里那清晰的画面，既然睡不着，那便继续赶路。
早些赶回宫，就能早些见到伊心染，也好跟她说说自己这个奇怪的梦。
不知是否预示着什么，感觉很奇怪，又很玄妙。
翌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伊心染陪着两个孩子用了早膳，又玩了一会儿，才离开翠华宫去了万和宫。
五位祭司已经知道伊心染今日要来，恭恭敬敬的已经等候多时，对伊心染有种发自骨子里的敬畏。
这种敬畏，他们也搞不清楚是从何而来的。
见过五位祭司之后，伊心染并没有着急着去看九轮命盘，而是坐在大殿里凝神打座，吩咐他们夜绝尘来时通知她。
经历了那么多事，连她心里觉得最不能说的都告诉了夜绝尘，哪怕是知前世今生的九轮命盘，她也要与他一同面对。
静心打座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夜绝尘进来的时候，伊心染刚刚睁开双眼，看到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可爱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直把夜绝尘给逗笑了。
“染儿。”
“回来了。”
“回来了。”张长双臂拥着她，夜绝尘圆满了，“宝贝儿，我真想你。”
“我也是。”
夜绝尘知道时间紧迫，顾着正事也没有继续腻歪下去，把南荣浅语去了哪里，跟什么人联络，又商量了什么阴谋等着他们，大致的说了一遍。
声音中满是不屑，真真觉得那些人可笑至极。
“那些人就等咱们去沐天城的慢慢收拾。”拍了拍他的手，以示让他淡定，伊心染赶紧将她从鸿信城主那里，西雅女皇还有凤凰那里知道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
果然，夜绝尘亦是听得满头的黑线，估计她初闻鸿信城主所言之时，就跟他的模样一样一样的。
尼玛，这种使命，这种责任，真心坑爹。
“这就是说，染儿注定是我的了。”半晌，一脸沉思状的夜绝尘说出这么一句。
伊心染黑线，嘴角狂抽。
“染儿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许跟我抢。”
“正经点儿。”
“为夫哪里不正经了。”
“我一直在等你，咱们去看看九轮命盘。”
“好。”
走出正殿，大祭司恭敬的迎上来，没有多说直接就带着伊心染跟夜绝尘往祭台走去。
夫妻两人也什么都没问，安静的跟着他走，看到大祭司走到祭台，先是跪下磕了头，然后触动了某个机关，一个地下宫殿就开启了。
祭台下的地下宫殿非常的庄严而肃穆，散发着古老悠远的气息，让得紧跟在大祭司身后的伊心染跟夜绝尘都不由得肃然起敬。
“九公主，九轮命盘就放在正殿中央。”
“劳烦大祭司了，本公主跟王爷自行进去就好。”
“是。”
大祭司也不多话，没有犹豫的就退到了外面候着，即便他们身为祭司，也不是说启动九轮命盘就能启动的。
前世今生，又岂是那么容易可以窥探的。
但是，九公主乃非常人，就连她的夫君也并非凡人，或许他们是有缘人。
“今日的大祭司好像特别好说话。”伊心染皱了皱眉，颇为不解的道。
瑞安女皇不是说，这五个祭司就跟拉雅族中的十大长老一样的难缠吗？
“就算他拦着你，你就不看了么。”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朝着正殿走去。
若真能看到他跟伊心染的前世，夜绝尘是很期待的。甚至，他有种直觉，昨晚那个奇怪的梦，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过的。
拉雅一族强大的时候，比之一国都不逊色，并且还有附属的家族。
那些个附属家族，现存的便是如今的隐世家族，东方氏一族，南荣氏一族以及司徒氏一族。身为拉雅氏附属家族的他们，一旦接到龙凤令，不管时间地点，必须相助拉雅一族。
这些都是西雅女皇在这几日告诉伊心染的，而她也派出了十大长老，让他们将东方，南荣，司徒三大家族中，年轻一辈血脉最为纯正之人带到宫中，与她一同前往沐天城。
冥冥之中，她就仿佛感觉，那些人会助她一臂之力，甚至是帮到她。
正殿中央，摆放着一个直径约两米左右的阴阳八卦盘，上面刻画着非常繁复，却精美到极致的图腾，每一层上面都写有古老的文字。
文字虽说古老，但并不影响伊心染辨认，字体与甲骨文类似。
幸好，伊心染对此略有研究。
只要不是整篇文字，单个的字或者是词组，她还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染儿，怕吗？”
“不怕。”
不管站到九轮命盘前，他们会看到什么，伊心染她不信命，她只相信她自己。
只要心中有信念，她就相信自己会跟夜绝尘长长久久，白头到老的。
“那我们过去。”
“过去。”
十指相扣，夜绝尘牵着伊心染走到九轮命盘阴阳的那个位置，一人对着阴，一人对着阳。
几乎就在两人站过去的同一时间，九轮命盘开始转动，先是慢慢的转，而后是飞速的转，那剧烈转动的声音，险些让伊心染误认为这命盘会自己崩得碎掉。
足足过去了一刻钟，九轮命盘方才在伊心染跟夜绝尘的注视下，缓缓的停了下来。
刹那间，一幅幅看似零乱却又连贯的画面，清晰的浮现在他们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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