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处置刁奴
等安兰姝吃过退烧药,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她的头虽然还是有些发晕,可已经比白天的时候好了许多。
翠柳和彩环两人已经在饭桌上摆好了今天的晚饭,安兰姝走过去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冰糖肘子、八宝鸭、红烧肉桌子上摆着的都是一些油腻又令人发胖的食物。
竟连一道素菜也没有。
她上一世便是每天吃这些食物,所以身体才会越来越胖。
想到这里,安兰姝吩咐道,“将这些饭菜都撤了,另外换一些清粥小菜上来便可。”
彩环点头应是,连忙把饭菜一道道的撤了下去。翠柳却一脸焦急的阻止道,“小姐平时不是最喜欢吃这些吗,奴婢想着您刚吃完药胃口不好,不如多吃一点平日喜欢吃的”
安兰姝看到翠柳一副一心为她着想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
“你既然知道我胃口不好,又怎么能吃的下这么油腻的食物?”她反问道。
“这”翠柳没了言语,她哪里不知道生病的人没有胃口用饭,只是周姨娘派她每天盯着安兰姝日常的饮食,她可是生怕安兰姝吃的少了。
“不光今天,就连以后的几餐也只上一些清淡的饭菜就可以,以后这些油腻的饭食都不必再上了。”安兰姝又接着吩咐道。
周姨娘下在她饮食中的毒药大概是让她胃口大开的东西,她就不信以后每天少吃多动还能不瘦。
“小姐您还在生病,正是该补充营养的时候”翠柳还欲再劝,却见安兰姝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的样子。
“翠柳先下去吧,这里留彩环一个人服侍就好。”她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现在脑子乱的很,实在不想跟她多费口舌。
等吃过晚饭,安兰姝的烧已经退了,她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把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想法全部抛掷脑后,很快便睡着了。
一夜无梦。
等第二天安兰姝醒过来时,天已大亮,她的眼睛盯着床上随风飘荡的床幔,突然就正生出一种不知今昔是何昔的感觉。
彩环替她把床帘掀起来,外面的日光透过窗户倾泻而下,使整个房间都变得透亮,她也瞬间清醒过来。
“小姐昨天晚上睡得不错。”彩环把手放在安兰姝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温度,随即舒了一口气,“还好已经不烧了,何大夫说只要小姐今天不再发热身体就没有大碍了。不过还是要再吃一天的药。”
彩环一边说着,一边服侍安兰姝穿好衣服。
等安兰姝洗漱完毕,翠柳也已经把早饭摆在了桌上。
鸡蛋羹、水晶虾饺、蟹黄包、糙米粥等一样样吃食琳琅满目的摆在餐桌上,让人看了眼花缭乱。
自从安兰姝的母亲去世以后,相府就一直是周姨娘在管家。而周姨娘为了维持自己贤良淑德的人设,对她的衣食住行各方面都是超规格满足的。尤其是在吃食方面,更是吩咐厨房变着花样地给她做,生怕她‘饿’瘦了。
若不是父亲心里装着母亲,一直不肯将周姨娘扶正,恐怕整个相府早已将是周姨娘的天下了。可笑的是她上辈子被周姨娘蛊惑,竟自己撺掇着父亲要将周姨娘扶正。也是因为这件事,让爹爹对自己寒了心。可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爹爹用自己的一条命跟安兰姝抗争,想要救她出宫。
想到这里,安兰姝没了胃口,只喝了几口糙米粥,吃了两个水晶虾饺就吩咐人把饭菜撤了下去。
直看得翠柳心里一阵纠结。
要是府里的周姨娘知道安兰姝每天吃这么一点东西,那不得活撕了她?
“小姐,还是再多吃一点吧,您现在还生着病,要是不多吃一定怎么能好?”翠柳开口劝道。
“是啊小姐,翠柳姐姐说的有道理,还是多吃一点才能好的快。”彩环看安兰姝吃的这么少,也忍不住开口附和道。
安兰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放下筷子又用帕子擦了下嘴角。然后才故作为难的说道:“昨天晚上吃了药,现在嘴巴里还有一股苦味,实在是吃不下了啊”
“那奴婢一会让小厨房做些清甜开胃的糕点给小姐吃可好?”彩环担心安兰姝吃的少把身体给饿坏了,连忙像哄小孩子似的冲着安兰姝说道。
安兰姝刚想阻止,又不好当着翠柳的面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罢了,大不了一会儿趁着没人把糕点扔掉就是了。
彩环听了,倒是急忙兴高采烈的跑到了厨房。
生怕晚一步安兰姝又不吃了。倒是惹得安兰姝苦笑不得。
安兰姝坐在梳妆台上,由翠柳给她梳妆。
翠柳虽然心术不正,可一双手却巧的很,不消一会儿功夫,就给她梳了个精致小巧的流云髻。只是配上她现在这张肥胖油腻的大脸,还有额头上的伤口,平白少了几分美感。
唉,安兰姝看到自己在铜镜中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今离回到相府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她总得先把这一身的肥肉给减下去。
“小姐今天要带哪件首饰?”翠柳给安兰姝梳好头后,打开她的首饰匣子让她挑选。
安兰姝看了一眼首饰匣子,又瞥了一眼正在饭桌那收拾碗碟的孙妈妈,心里有了主意。
反正今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把孙妈妈处置了,也好给自己找点事做。
想到这里,安兰姝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开口说道,“我记得从相府出来的时候带了几件母亲的陪嫁首饰,其中有一件镶着白玉翡翠的累丝金凤步摇,就戴那个吧。”
孙妈妈听了她的话,双手一抖,直接把一锅装着鱼片豆腐汤的汤盅给摔到了地上。
瓷器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汤水四溢,惹得满屋子都是一股鱼腥味。
安兰姝下意识的堵住口鼻皱着眉头说道,“妈妈这是怎么了?毛手毛脚的,还不快点收拾了。”
“老奴知罪,这汤盅上沾了些油腥,老奴一时没拿稳”孙妈妈一脸慌张的替自己解释。
孙妈妈说完,连忙去外面拿来抹布清理地面,还悄悄给翠柳使了个眼色。
安兰姝看着二人的小动作,只当不知。
翠柳从首饰匣子里拿了个用珍珠串成蝴蝶样式的银簪子,径直往安兰姝的头上插去。
安兰姝歪了歪头,躲了过去冲着翠柳含笑道,“不是说要戴那支累丝金凤吗?怎么又拿出来了这个?”
翠柳一脸为难,“小姐怎么想起来要戴那个步摇,那金凤足足有四十几两,奴婢怕坠的小姐头疼。”
“无妨,昨天晚上忽然梦到了母亲,在梦里的时候母亲头上戴的就是那支步摇,既然把首饰从相府带了出来,那总得戴戴才好啊。”安兰姝轻描淡写的说道。
她当然知道那支步摇早就被孙妈妈拿去当了。
孙妈妈仗着是周姨娘的人,平时除了翠柳,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她家里还有一个吃喝嫖赌样样齐全的儿子。那男人一旦没了钱,就跑到孙妈妈面前来撒泼打滚,而孙妈妈就会把她的首饰偷出去卖。
上辈子的时候,孙妈妈为了养她那个赌鬼儿子,不知道霍霍了她多少首饰。而她那时因为孙妈妈是周姨娘的人,不好发作,竟纵的孙妈妈愈发无法无天起来。
“孙妈妈,我记得我身边的贵重首饰都是您收着的,不如您先把那支步摇给我拿过来带上,再打扫屋子。”安兰姝对着孙妈妈说道。
“这——”孙妈妈见安兰姝坚持要那件首饰,心里没了主意,竟直接朝着安兰姝跪了下来。
“妈妈这是做什么?”安兰姝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
“小姐”孙妈妈料定了安兰姝平日里软弱无争,而自己又是周姨娘身边的人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于是咬咬牙直接说道,“小姐,老奴有罪,还请小姐先宽恕老奴的罪过。”
“妈妈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让你取根步摇,怎么倒请起罪来了,可是有人得罪了妈妈不成?”若在平时孙妈妈做了什么错事一跪在她面前,她早就诚惶诚恐的把孙妈妈搀起来了。只是今天安兰姝说出口的话很是客气,却只是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孙妈妈跪在那里。
孙妈妈有些尴尬,只是不得不开口说道:“前些天老奴的儿子得了重病,眼见就活不成了。听大夫说要喝上一个月的参汤才能好转。老奴身上又没有买参的银钱,所以一时猪油蒙了心,竟把小姐的步摇拿去典当行里典当了。”
孙妈妈说完跪在地上给安兰姝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又继续说道:“还请小姐看在老奴一片爱子之心的份上饶了这一回吧。”
“是啊小姐,孙妈妈慈母心肠,倒也情有可原,小姐不如就饶了她这一回?”翠柳也在一旁帮腔道。
彩环拿了两盘糕点走了进来,眼见孙妈妈一脸慌张的跪在地上,顿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于是默默把糕点放在梳妆台的桌子上后,走到安兰姝身后低着头沉默不语。
“若妈妈真是为了给儿子治病而当了姝儿的首饰,那姝儿必定不会追究。”孙妈妈眼见安兰姝这样说,立即舒了一口气。“只是——”安兰姝话锋一转,“不知妈妈可否告知姝儿,您儿子是什么时候得的病,得的又是什么病,可有大夫开的药方,您一共当了姝儿的几件首饰,可有当票凭证?”
安兰姝一口气把几个问题问完,直呛得孙妈妈说不出话来。
她说家里儿子生了重病只不过是随口编出来糊弄安兰姝的,谁能想到她这么较真。
“回小姐的话,老奴儿子是去年十月得的病,具体得的是什么病老奴没文化,也说不上来。”孙妈妈只能这样避重就轻的敷衍道。
“哦?若事情果真像妈妈说的这样,那妈妈可愿意让姝儿去您的房间搜上一搜。妈妈放心,姝儿心里是信您的,之所以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去一下心里的疑心。咱们主仆一心,倒不好为这些小事生分了。若您的房间果真什么都没有,那姝儿必定亲自为您斟茶请罪。”安兰姝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倒让孙妈妈不好再推辞。
孙妈妈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她涨红着一张脸跪在地上,用求救的眼神看着翠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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