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公公去西天

富贵看儿子拿回了体检报告，起身就要去接。


天福说：“爸，你别动。医生讲，你身体没有大问题，主要是要好好休息，增加营养。你太操心，太累了。医生说一定不能胡思乱想，要平心静气，调理身体和心理。”


富贵说：“我就觉得不会有大问题，确实这段时间太累了。回家后，我也不操心了。”


回到老家后，天福把3个姐姐家全家人都请过来，吃了一个大家庭的团圆饭。


整个大家庭的聚会，好不热闹，3个小孩你追我赶，玩得兴高采烈。


吃饭时，天福把跟他爸说的话，在饭桌上又重复了一遍。大家听了都很高兴。


老爷子频频举杯，说以后不瞎操心了，要好好享清福。


三两酒下肚，老爷子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痛苦。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他说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一会。他一下吃了10颗止痛片。


天福平时很少喝酒，能躲就躲，能赖就赖。今天主动出击，跟3个姐夫你来我往，喝得面红耳赤，一会就喝高了。


饭后，小孩子都出去玩了，老爷子也回房间休息去了，只剩下他们几个大人。


小女婿王仕官说：“天福有心思，今天没说实话。”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小女婿，是个高材生，真正的本科毕业，脑子活，反应快。在一所初中任教，是该校最年轻的一级教师。他是学校领导的重点培养对象，优秀后备干部。听说乡长很器重他。


二女婿说：“我也感觉不对劲，天福有点怪。到底怎么啦？”


三个女儿都嚷嚷起来，“爸他到底怎么啦？”


天福说：“妈，你可要扛住啊！”大家都明白了几分。


富贵老伴流下了泪，5个女人都哭了起来，瞬间都成了泪人。


仕官说：“你们千万不能哭啊！天福，爸到底怎么了？你赶快跟大家说啊。”


“医生说，能吃吃点，能喝喝点，化疗都没用了。短则几天，长也不超过半年。”


其实，富贵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以前只吃一颗，如今要十颗八颗，才能勉强止住疼痛，把药当饭吃，怎么可能长久？


吃了三天的美餐后，他有点消化不良，慢慢地难以下咽了。再后来，只能吃些流质食物，吃的越来越少，甚至喝水都成为一种负责，感觉难受。


慢慢地，他感觉来日不多，对家中的事情作了些交代。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天福他妈，这也是他最不放心的。


他在回想着自己的一生，思索到底有没有因果报应，他多少还是信一些。最令他内疚的是“软面体”的事。这也是迫不得已啊！真的是作孽、缺德了，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啊！


他在痛苦的回忆着，无精打采地微睁着眼睛，慢慢地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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