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7章 知否-墨兰232（二合一会员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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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太太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道:“……你姨母也是被逼无奈，急疯了才会把事情推到你娘头上的。”
盛长柏轻晒一声，嘴角流露嘲讽的意味，“外祖母是明白人，何必说糊涂话。姨母不是急出慌乱才如此。而是一开始，她就预先打好了埋伏，连那下毒的丫鬟都是她早年安插进我娘院里的人，若一旦事发，就能叫我娘顶了这罪过。”
王老太太心知盛长柏是自己孙辈中最敏慧聪颖的，这种事如何能瞒过他？辩无可辩，只能闭上嘴。
盛长柏缓缓道:“姨母这样歹毒的算计我娘，我还能当她是骨肉血亲么？是以……”他顿了顿，重重道，“自今日起，我等兄妹与康王氏再无半点亲缘情分！不论国法家法，康王氏都必得受惩！外祖母倘若非要保姨母，那就对簿公堂罢。”
王老太太心直往下坠，她深知盛长柏秉性，一旦想定绝难变动，心乱如麻间，她大声叫道:“好个孝顺的孙儿，开口就要对簿公堂，你难道真不管你娘死活了？你要知道我是你娘亲母，若我开口证明此事乃你娘所为，那此事就基本属于坐实了。”
盛长柏转身，正准备对王大娘子说话，谁知王大娘子先开口了，她提高声音，大义凛然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的事，我就不信还能被冤枉了去！哪怕娘要给姐姐作证，非要将此事扣在我身上，我也不怕，我赞同我儿的意思，咱们对簿公堂罢，我就不信那府尹查案时，仅凭母亲几句话就会给我直接定罪，其他的查也不查。再说我也不是孤身一人，有叔叔婶婶以及王家其他人为我作证，还有官人与子女皆相信我，哪怕去对簿公堂，我也不怵。若母亲心意已决，非要给姐姐作证，让我替姐姐去死，那我也无话可说，”她对着上首的王老夫人冷笑道:“从今往后，母亲就只一个女儿了！既母亲只想救姐姐，全然不顾我………上公堂就上公堂，若府尹真信了母亲的话，不好好调查此事就直接给我定罪，要杀要剐，我都领了，只当以此还了母亲的生养之恩了！”
王大娘子牢记墨兰的话，要坚定的、大义凛然的要求对簿公堂，不仅能证实她真的从头到尾不知此事，还能逼王老太太放弃让她当替罪羊的打算。所以她就按着墨兰说的这么去说了，虽然有些心虚没底，但她知道墨兰不会害她，便也能很好的隐藏住了心虚不外露。
见小女儿说的如此决绝，且做好了与她断绝母女关系，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王老太太心头剧痛不已，强自撑住，对王大娘子泣道:“你这糊涂东西，你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我怎么会不顾你死活！我只是……”
不等王老太太说完，王大娘子冷哼一声打断，“娘为了保住姐姐，不仅要挟把事情闹出去，还要传不实流言，连哥哥的官声，王家的体面，父亲的清名，乃至两个侄女在夫家的日子，也全然不顾了！又何况区区一个我？”
听自己亲生女儿的讥讽，王老太太眼前一黑，几欲晕倒，拍腿大哭:“难道你们非要我死不可？那不如叫我给你家老太太抵命罢！”
盛长柏没想到这次母亲能如此是非分明，也没想到母亲会支持他的决定，更没想到时常会犯糊涂的母亲会坚决要为祖母讨公道，心下安慰。不过他觉得母亲会如此，应该是有人指点或者说是分析过利弊情况，而让母亲如此听话的除了他大概就只有墨兰了，毕竟在顾廷烨设计如兰的事后，他也是花了心思去了解过母亲与妹妹和墨兰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感激的看了一眼站在二老太爷夫妇身旁的墨兰，便扶着王大娘子坐下，转头道:“这如何能相提并论。我家老太太如今生死不知，是被恶人算计毒害，外祖母若有个闪失，那是被不孝的姨母气的，与我娘何干？”
王老太太犹自不死心，哭道:“养不教母之过，我替她死还不成么。就饶了那糊涂东西罢！”说着，王老太太就要学康姨妈撞死，王舅父连忙阻拦。
盛长柏毫无动容，淡淡道:“若能替死，历朝严禁此事，又所为何来？”
王老太太哀哀哭了半响，正待再相求，忽听一声重重的拍桌，盛纮满脸铁青的站了起来，沉声道:“不必多说，康王氏非受惩戒不可！若岳母非要将事闹大，好保全大姨姐一命，那就闹大罢。盛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适才妻儿的一番话，他越听越气，妻儿都能敢用前程和性命去为老太太讨公道，他作为盛家主君反而畏畏缩缩那才真是不像样了。所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黑气灌满额头。想他这辈子本份为官，诚恳为人，内宅基本摆平，儿女大多出色，既不盘剥压榨百姓，也不参与党争夺嫡，更不轻易得罪一人，这么谨慎了几十年，好容易混到今天，眼看盛氏家族兴旺未来可期，却出了这么档子事，若是毁了最器重的长子仕途，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招谁惹谁了？冤死他了，这坏事又不是他做的！
“我自问对康家连襟不薄，不论银钱还是官司，凡我所能，无不竭力相助！”盛纮愤然慷慨道，“大姨姐就这般回报于我？我母亲不喜她，她就要杀我母性命。敢问岳母，大姨姐将盛家当做什么了？想给谁下毒就给谁下毒，想算计谁就算计谁，想栽赃谁就栽赃谁，这般肆无忌惮，打量我们盛家宽和好欺负么？”
王老太太脸色铁青，她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奚落过，尤其还是被原本最讨好孝敬的二女婿这么奚落。
缓口气，盛纮冷笑道:“我如今才明白，原来是有岳母擎天护着，大姨姐这才有恃无恐呢！看来岳母是瞧扁我，料定我是个软弱可欺的，看死盛家门第微薄，便拿我儿仕途、盛家主母和盛家声望来威逼。好好好，既然你们不想给个交代，也不想私下了结，那便上公堂罢！”他忽的一指王舅父，胡须吹的老高，“这么多年来，大姨姐手上的人命怕不止三条两条，舅兄替她遮掩了多少，封了多少人的口。到公堂上咱们一股脑儿摊出来，我倒要看看，几罪并罚，大姨姐还能否保下性命来！”
这话一出，王舅母脸色骤变，用力扯夫郎的摆袖，做了个恨恨的眼神，王舅父汗水涔涔而下。盛纮精滑似琉璃球，那几件阴私他虽也帮过几手，却大多是出银子，说好话，不沾点滴是非，而自己却涉入颇深。如果那些陈年往事都抖出来，不但康姨妈要玩完，怕自己的官位、王家的名声，以及他已逝父亲的清名都会保不住。想及此处，他赶紧去看王老太太，哀声道:“娘……”
王老太太又岂能看不出儿子满眼的祈求，她心头冰凉悲哀，扶着椅子的双臂剧烈发抖，却依旧沉默不语 ，看得出还想再挣扎一下。
见事情已经这样了，王老太太依旧犹豫，二老太爷厉声道:“嫂子，若你一意孤行，非要用整个王家的声誉、兄长身后的清名，以及侄儿的前途去保下那个孽障，就休怪我召集族中之人来处理这事，为了不影响王氏族人以及小辈的名声前途，你那孽女被王氏除名是势在必行了，而嫂子会如何那就不好说了。”他要把话给说绝了，不给王老太太再就一点希望，不然王老太太恐怕还会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话说到这份上再无可说，王老太太知道二叔说的话大概不是在诓骗她，便颓然往椅背靠倒，艰难的闭上双眼。
明兰暗暗观察王老太太的神色，知道这老人心中已认输，不由得暗暗高兴。
王家二老太爷夫妇也暗自松了口气，他们是想帮王大娘子没错，但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都是一家人，若王老太太非要舍命保下康姨妈，他们也不能真逼王老太太，更不可能真对王老太太做什么，如今王老太太自己妥协了就好。
此时，房妈妈欢喜来报，说是盛老太太终于醒了！众人忙跑到盛老太太房间里，王老太太似是十分高兴，她从没像今日这般期盼过盛老太太能长命百岁，只要盛老太太的身体好了，那康姨妈身上的罪就能轻些，死罪也就免了，至于其他的罪责，到时再想想办法就是了。
盛老太太看了一圈，最后还是看向了哭泣的明兰。明兰被盛老太太叫过去单独说话，这几天的事情房妈妈都告诉了盛老太太，她听说顾廷烨是跑断了两匹马回来的，有这么一个人护着明兰，还有墨兰也答应过她日后会出手帮明兰度过遇到了难关，就算她此次百年了，也没有什么放不下了。
明兰说她恨不得要了康姨妈的命，盛老太太却劝明兰收手，毕竟盛家和王家依旧要做亲家，王家还有个配享太庙的王老大人，千丝万缕的关系还在。若是把王家人惹急了，必定会狗急跳墙，到时候谁都得不了好，哪怕王家而老太爷明事理，却不能时时盯着王老太太，防止王老太太做出过激之事来。明兰虽然清楚老太太说的没错，却还是恨毒了康姨妈，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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