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六皇弟。”徐习徽站在门口,带着笑看着徐习远,“不请我进去坐坐?”
“五皇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跟我说?”徐习远淡笑着侧了侧身子,伸手示意了一下说道,“请进。”
“你我兄弟难得在外面这样聚一次,跟你聊聊天。”徐习徽笑了下,越过徐习远进了屋。
“好在这茶还是热的。”徐习远给徐习徽倒了杯茶,递了过去,然后坐到了徐习徽的对面,目光淡淡地并没有太多的热忱。
“六皇弟,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徐习徽握着茶杯,说道。
“嗯。”徐习远点头,说道,“谢五皇兄的关心。”
“你就只身带了青杨一个?这庄子里的人要照顾姑祖母,怕是照顾不来你。”徐习徽说道,“我看六皇弟,明日还是跟我一起回城吧。”
徐习徽看了眼徐习远,没等徐习远说话,又说道,“我也是为了六皇弟好,这庄子是姑祖母带了姝表妹与明慧两人住在这里,都是女眷,你一个大男人住在这里终究是不方便,回去有太医,你的伤也就是小伤,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闻言徐习远噙着一抹淡笑,在灯光下甚是朦胧。徐习远默了一会,这才扬眉看向徐习徽说道,“难得五皇兄这么关心我,作为弟弟的我,真是受宠若惊。”
听着徐习远话里里的嘲讽,徐习徽也不恼怒,顺着徐习远的话接了下去,“六皇弟,你我是亲兄弟,你是我的弟弟,不关心你,我关心谁呢?”
“那我就以茶代酒谢五皇兄对我的关心了。”徐习远端了茶杯,示意了一下,说道。
“兄弟一场还这么客气。”徐习徽笑道。
徐习远敛了脸上的笑,直直地看向徐习徽说道,“多谢五皇兄的好意了,不过,要让五皇兄失望了,我明日不会随你回城的。”
徐习徽脸上闪过不悦,说道,“六皇弟,你也得为姝表妹与明慧表妹着想一下,这终究对两人的闺誉有所影响。”
徐习远勾唇,说道,“这里有姑祖母坐镇,谁能说什么?而且我也是来养伤的,又不是来游玩的,更何况姝表妹与明慧与我可都有一个表字,只有那些个心思龌蹉之人才会想歪,五皇兄自是不必担心的,这行的正坐得端,没有什么担心的,姑祖母也发了话,让我在这里养好了伤到时候一起回城,我已经答应了姑祖母了,这出尔发尔非大丈夫所为,拂姑祖母的好意,也不是我们做小辈的所为的。”
一席话,徐习远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不会跟徐习徽回去,会留在庄子上直到安阳公主她们回去,还暗讽了徐习徽是心思龌蹉之人。
徐习徽听得这话耳根都发热,心口涌起一股怒火。
这弟弟,生来就是克自己的,比自己小那么几个月,因生母是沈贵妃的原因,一生下就比自己更得父皇的宠爱,沈贵妃去世了后,父皇干脆都把他直接养在身边。
从记事的时候开始,自己与他从来都是摆在一起比较的对象,做得好的,是他聪慧,若是做得不好,那是因为他从小没有母妃教导与护佑,所以情有可原。
徐习徽从小开始就觉得胸闷。
徐习远眼眸淡淡地瞧着徐习徽,那张与贤妃太过相似的脸。
兄弟情深!
徐习远嗤笑,身为皇子,哪来的兄弟情深了,不过是表面粉饰太平而已。
这些年若不是母妃留下的精干之人护着,加上自己谨慎小心,自己恐怕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六弟一意孤行,那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好生在这里养伤,等好了,快些回去,父皇与母后可是担心你得紧。”徐习徽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呵呵。”徐习远干笑了两声,摸着下巴说道,“父皇与母后怕是被我气得不轻,如是我远远地离了京城,躲到这庄子上才是好的。”
父皇有担心是真,不然也不会派人送那么多东西过来的。
至于李皇后吗?徐习远觉得这个值得怀疑,这贤妃与徐习徽打的什么主意,特意跑来这庄子上,母子两人自然是不会与李皇后说的,贤妃与李皇后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是相互斗着很多年了。
“你啊,知道就好,早些养好伤回去与父皇道歉。”徐习徽喝了一口茶,说道。
自己回去认了错,这样就可以顺势旧事重提,然后把那韩灵溪指给自己?徐习远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不用五皇兄担心,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会处理好的。”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也免得我们几个做哥哥的,为你担忧。”徐习徽笑道。
“我倒是好奇,五皇兄来这边探望姑祖母,顺便看我,怎么不与大皇兄与二皇兄一起来?倒是与崔世子一起来了。”徐习远似有深意地问道,随即又闪着眼睛狡黠地看向徐习徽笑道,“崔世子是未来五皇嫂的表哥,五皇兄这是与崔世子拉好了关系,以博取五皇嫂的芳心吗?”
这崔觐不久前就奉威远侯老夫人的命探望过安阳公主一次的,所以这一次,就值得深究了!
“你这臭小子。”徐习徽斥了一句,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说道,“没大没小的编排你五嫂来了。”
“五皇兄,我这说的是实话。”徐习远轻笑着说了一句,不过很有眼色地不再提周怡瑾。
“你啊,还是顾着你自己吧。”徐习徽微微笑道,“因你金銮殿上的一席话,六皇弟如今是风靡京城了,听说这两日不少的大家闺秀可都很是仰慕你呢。”
“哦,是吗?”徐习远眯了眯眼睛,挑眉说道。
徐习徽点头,看一眼沙漏,说道,“不早了,六皇弟有伤在身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五皇兄,慢走。”徐习远笑着起身送到了门口。
徐习徽一出门,就沉下了笑脸,徐习远则是笑眯眯地关上了门,熄灯上床睡觉。
徐习徽目的没有达成,还把自己给气了,对于徐习远这个弟弟,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有话来堵自己,徐习远是打定了主意不回去,于是徐习徽也没有办法,难道还能绑他回去不成?
绑回去这个法子都行不通。
想着徐习远与明慧两人眼神的交流,徐习徽眼眸看了一眼那依旧亮着灯,崔觐的房间,徐习徽勾了一丝笑意转身进了自己的房。
徐习徽所料想的没有错,崔觐是坐在椅子上,一点睡意都没有,心情甚是不好,那眼睛里的戾气是掩都掩不住。
那个清淡如雨后荷花一般清新的女子,是属于自己的啊。
可是,如今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另外的男人眉来眼去,自己还一句话都说不上!
自己只想来见见她,也是想表达自己想要履行诺言的意思,但,她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比上次还要冷漠。
崔觐从小顺风顺水的,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挫败过。
“你是否也觉得郡主与六殿下两人之间有什么?”崔觐开口问道。
站在他身后的心腹随从,回道,“世子,郡主与六殿下是表兄妹,郡主对六殿下有曾经有救命之恩,当然关系要亲厚些。”
崔觐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说道,“这倒是,倒是我想偏了,看来,等公主回去了,是该把事情定下了。”
有了名分,自然就会顾及了,不会那般随意了。
明慧的房间里,书案上点了两盏灯,甚是明亮,明慧低头练字,一笔一划都写得极其认真,重生来,这习惯她一直坚持着。
一旁的冰片安静地研墨。
明慧身着交颈齐胸襦裙,粉色的交颈上衣,月牙白的裙裾,豆绿色的腰带在胸口的地方打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然后轻柔地垂在裙裾之上,乌云一般的头发已经打散开来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背上,书案上的灯光暖暖地照在明慧身上,给明慧清丽的容颜增添了几分亲和与温柔。
豆蔻铺好了床铺,转身见着书案上的灯光有些摇晃,走了过来伸手取下灯罩,拿起剪子把灯芯剪了剪了,啪嗒一声灯光被先前更亮了些,豆蔻把灯罩放了上去,立在一旁看着明慧写字,过了一会才说道,“郡主,奴婢瞧得那五皇子与崔世子今日来似是冲着郡主来的。”
明慧眼都没有抬,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住在庄子上,他们是打着来看外祖母的旗子来的,有外祖母在,他们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而且——”
明慧顿了下,嘴角噙着一丝淡笑,“你主子我,会任他们欺负到头上来吗?”
“这里是有公主坐镇,若回去了,唉,奴婢是担心,他们会算计郡主您。”豆蔻皱着眉头说道。
自家主子如今的情况,豆蔻与冰片自都是清楚的,这五皇子与崔世子有什么诡计,在安阳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是不能做什么,但回去了,宴会什么的,最是容易出事。所以两人甚是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
明慧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豆蔻见着明慧事不关己的神情,急得跳脚,“郡主,他们可都是是居心叵测。”
“嗯,确实。”明慧点头。
“郡主。”
“莫说外祖母与舅舅,舅母他们,你以为你家主子我是任由他们摆布的?”明慧笑了笑,说道,
若是那般容易任由他们算计了自己去,那也就是白活两世了。
“奴婢这不是担心吗!”豆蔻咬了咬唇,说道。
“郡主自有分寸的。”冰片说道,“但是,回去了免不了是要出门的。”
豆蔻重重地点头,“嗯。”出门宴会是非多,这浑水摸鱼的大有人在。
明慧抬眸看了眼冰片,“冰片,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冰片顿住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明慧,说道,“若真有人算计郡主,动武有奴婢与青木,郡主也会用毒,这个倒不担心,用毒,郡主得了神医的真传,不会上当,但是——。”
冰片想了想,“奴婢,是担心那些个左门旁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郡主是医术了得,但宫里头可不少的秘药,而且这世上旁门左道的法子多了去。
明慧莞尔,放下手里的笔说道,“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也别想那么多了,豆蔻你去打水进来吧。”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名声?闺誉?
明慧心里冷笑了一声。
伺候明慧洗漱睡下了,豆蔻与冰片放下了帐幔,留了一盏小小的灯在角落里,冰片回房休息,豆蔻则就睡在软榻上给明慧守夜。
明慧没多久就沉入了梦乡,一夜都无梦到天亮。
翌日,用了早饭徐习徽与崔觐就起身告辞,安阳公主也没有挽留,只嘱咐两人路上小心,然后让珍珠把准备好的回礼带人送到马车上去,明慧与夏姝更是没有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徐习远陪着徐习徽与崔觐到了庄子大门口,送了两人离开。
崔觐一回威远侯府,就被威远侯老夫人派的人请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孙儿,你与五殿下还在庄子上住了一晚上,公主与郡主待你可好?”威远侯老夫人一脸的笑意,问道。
崔觐想了想,把庄子上的情形与威远侯老夫人说了一遍。
威远侯老夫人听了沉吟了半响,才对崔觐说道,“孙儿赶路辛苦了,快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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