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
震耳欲聋的野兽嘶吼声夹杂着人类的怒吼声，铺天盖地的震动声，加上天上瓢泼的大雨，让人头皮发麻。
不知道有多少人商队中的人惨死在了这群野兽的蹄下，还好陈源它们的商队规模小，而且处在偏后偏侧位一些，要不一定会被这道黑压压的兽潮碾碎在其中。
但现在的陈源呆呆的望着头顶的天空，天空之上飘着打在脸上生疼的豆子般的雨滴。
他此刻正挂在一道悬崖之上，脚下就是无尽的深渊，而自己驾着马车上的马跑到这里之后，只得一跃而下，还好抓住了下方的一根粗壮的树枝，他原本是依靠着匕首缓缓下滑的，这个匕首削铁如泥，很轻松的就可以刺到石壁之上，但却一直到不了能够落脚的位置，而且天上还下起了大雨。他只得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木吊在这里。
好消息是这个悬崖凹凸不平，头上那个偏凸起的石头正好可以帮自己挡一些雨水。
“真是倒霉透顶了。”
陈源叹了口气，感受着雨水打在脸上还有身上的感觉，手臂上力气越来越小了，他必须继续用匕首匍匐向下，否则一但力气耗光，他也就完蛋了。
“反正待着也是死，只能这样了。希望下面有个凸起能够让我落一下脚。”
他拿着手上的匕首插进山壁中，确认稳固之后，然后手尝试着放开那个粗壮的树枝，然后拿出刚刚别在腰间的另一把匕首，那是李力的匕首，他在出发的时候带上了这柄属于李力的匕首。
可能是他心中不想忘记这个陪了自己两个多月，而且最后还救了自己的朋友。
脚踩在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已经非常滑的墙壁之上，还好这三个月他经过舟车劳顿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了。
但现在根本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现在的山壁太滑了，他必须凝聚全部的精神在自己的手脚之上，脚要找借力，哪怕是一丁点都可以让他少用很多的力气。
手臂已经有些麻木了，脱力感让陈源有种想一跃而下的冲动。
‘说不定下面是水池呢，能够让自己侥幸逃过一劫。’
陈源这样想着。
‘活下去。你还不能死，陈源！’
求生欲让陈源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这里的现实让陈源早就不再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传承上了。
先不说下面是不是水池，就算是，这么高的距离落在水面上，恐怕也和落在平地上差不了哪里去，最好的情况是，就算留下一条命，也会因为重伤而再也醒不过来。
‘那是！哈，哈。’
终于，陈源在在一次四处观察的的时候看到了自己上方侧边有一个勉强能够让一个人趴着藏身的洞，那个洞口上方往外突，以至于他在往下前行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才看到这个洞口。
可怕的喜悦感差点冲昏了陈源的头脑，让他差点因为陡峭而且被雨水打滑的山壁踩空。
还好两只匕首插的够深，否则他就要去和佛祖喝茶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佛祖。
‘还不能停下，走。’
陈源开始缓缓向那个洞匍匐而去，那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反正现在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若不是这个石壁凹凸不平，有借力的地方还有一些能够挡雨的峭石，他早就放弃了。
现在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他就更不能放弃了，为了自己，为了小月儿，也为了死去的李力。
陈源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洞口，浑身的虚弱也传了过来。
但他是绝对不能停下来歇息的，一但停下来那么也就等于放弃了，就如同长跑一样。
终于到洞口了，陈源探头想要钻进去，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用手抓住洞口慢慢的把头伸进去，洞口很矮，陈源蹲着进不去，只能趴着进去，手抓着匕首缓缓的前进。
但陈源开始缓缓进去半个身体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陈源能明显感觉眼前有东西过来了，有东西撞了过来！陈源现在没法退出去，直接把头低下用坚硬的头骨接受这东西的撞击。
刺痛声还有巨大的力量传来，直接把陈源撞了出去，陈源反应很快，一只手用匕首刺在地上，然后一把抓住了那个东西，那个东西也露出了全貌。
这个东西通体发黑，而且瞎了一只眼睛，身上都是没有处理好的伤口，看上去伤痕累累的，十分凄惨，它的脑袋被陈源的手抓着，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陈源被撞的头脑发昏，眼前都是星星。还好匕首卡到了一个凸起上，停了下来，没有让陈源掉下去。
陈源拽着这伤痕累累的东西脑袋用力的把它拽出来，然后扔了下去，自己一个用力，撑起自己然后用脚踩到这个洞口，这次他不用头进去了，用头探这种狭窄的洞太危险了，而且他有感觉，那东西绝对死不了，它还会回来的。
果然，那只奇怪的鸟，飞了上来，它失去了自己的领地，而且它受伤很重，否则陈源绝对不是这只怪鸟的对手。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怪鸟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分外的凄凉。
陈源头上的血缓缓的流了下来，流到了自己的脸上，他现在要利用这个它的洞口来对付这只怪鸟了。
只见陈源双手拿着匕首，趴在洞口，盯着眼前的怪鸟，希望它能够知难而退。
但他失望了，眼前的怪鸟丝毫没有害怕，无所畏惧的冲了过来，陈源一惊，抬起头来却撞到了头上狭窄的墙壁，刺痛感传来，那只怪鸟也撞到了陈源的胸膛上，锋利的喙刺进陈源的胸口。
陈源拿起手中匕首一顿乱刺，那只鸟也在做死前的挣扎，拼命的用喙咬陈源，但陈源的匕首在它的伤口上不断的刺下。
陈源猛地一推，将这只怪鸟给推下了悬崖。
陈源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就是刺痛感从自己头上还有胸口传来。
“该死的，嘴怎么这么利，跟刀子一样。”
陈源咬了咬牙，从内衣下摆撕了点布料捂住的头上还有胸口的伤口。
陈源往里缩了缩，让自己尽量不被外面扫进来的雨碰到。
休息了会，他转头蜷起身子试图把脑袋往里挤去，他要找找这只怪鸟有没有粮食留着，让他充一下饥。
但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往里进到洞底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只刚刚从蛋壳中破壳而出还未睁眼的小东西在吱吱的叫，旁边还有好几个比鸭蛋还要大两倍有余的蛋。
阴暗的洞里，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东西，这些东西让陈源心头巨震。
原来那只鸟是为了保护洞里的孩子所以才会在受伤那么重的情况下依旧憾不畏死的朝自己扑来，原来是为了孩子它才会在失去有利地形的时候依旧不离开和自己拼命。
陈源无力的趴在地上，感觉全身都被掏空了一般。
‘我好想回去啊，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陈源呆呆的望着周围漆黑的石壁，他好想回去，他不想待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饥饿感越来越强了，外面的雨声还在继续，狭窄的洞里阴暗且潮湿。
狭窄的空间不断摧残着陈源心中的信念。
陈源感觉自己头脑越来越烫了，而且浑身无力。
他脱掉了那件已经完全被打湿的棉服，垫在了身下。
他睡了一觉，醒来后还是这个场景，外面轰隆隆的声音他不知道是什么，但好像是那声音把他唤醒的。
还好他醒了过来。
但他现在状态极差无比，全身无力，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了，但没有伤药，他随时都有发炎的危险。
他再次看了眼那只破壳而出的鸟和剩下的蛋，外面好像已经过去了一夜了，但天气依旧没有放晴，就算放晴恐怕他也没力气继续攀岩了。
他恐怕真的要死在这个洞里了。
他有点不忍心碰那些蛋，他甚至有了一死为这只已经恶急了的初生鸟儿当饲料的想法。
“对不起，我要活下去！”
终于，在某一刻活下去的信念再次被激发，他抓起了眼前唯一的活物塞到了嘴里，然后拿起一枚鸟蛋，敲碎，倒进了嘴里。
腥味，涩味，而且有些难闻的骚味全都从空腔之中传了过来，陈源一下子吐了出来，
但他这个时候活下去的信念比什么都强烈，他用嘴把吐出的东西重新吃了进去，掉在地上的蛋液也被他舔舐干净。
他要活下去！他把剩余的蛋也全部都打碎喝了下去，很难喝，但比刚刚的味道好了些。
蛋壳也一样有营养，陈源把那些东西也都吞进了肚子里。
陈源感觉胃中淡淡的暖意，然后陈源闭眼睡了下去，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周身正有着淡淡的光芒绽放着，然后好像有一种玄奥的力量，正在慢慢的朝着他的体内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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