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满意了吗
我背对着穆铎笑了：“怎么会呢。”
对方只是挑了挑眉，将话题划过去。
好烦。
我不想站起来，要知道站起来再坐下需要整理裙子，这很麻烦。
我靠了靠单人沙发的靠背，舒缓了僵硬的背，再挺直。
我有些疑惑背后的安静。
是走了吗？
地毯没有窸窣声了。
“姐姐。”一个杯子抵在我的唇上，耳边是穆铎的声音。
我轻轻地攥了下拳头，心里有一个大概。
打的过。
杯子里的就带着熟悉的果香味，没有很浓厚的酒精味——是长岛冰茶。
这家伙从哪里搞来的？我倍感疑惑。
真是一个恶劣的家伙，上来的见面礼就是这么恶毒的举动，如果换成一个不耐酒精的人可能就会在这次宴会上出大丑了。
然后自己在出面维护家族面子顺带给自己扯一个好名声。
我弯了眼睛却没动嘴角。
穆铎站在我的身后，他看不见我的表情。
我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推开穆铎的手，站起身，维持着虚假的友好：“谢谢你的酒。”
“它的味道很好。”有理由可以去偷懒啦！
“所以我这里也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作为见面礼。”
“毕竟第一次见面，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但是你这么在乎爷爷，想必很想知道他的消息吧，很想一直留在他的身边等着他承认你是他的继承人吧？”
我转身，酒杯在胸前，融化的冰水从我手中滑落，落到我的裙子上，没入。
我绕过沙发，一步一步地走向站在原地面对着我的穆铎。
我又喝了一口：“我看见了呢，你的野心挂在眼眶上，丝毫不收敛。”
怎么让明人假装看不见。
我一只手环住他，酒杯在我们之间夹着。我学着他在耳边轻声说：“爷爷现在盯着城西呢，你觉得他会看出什么来？”
我没有看他的表情，不过听着他变得粗重的呼吸声，我想他的心情没好到哪里去。
我心情有些愉悦。
也许穆铎倒霉就会让我开心吧。
穆铎喜欢在城西活动，一般来说，城西
我松开穆铎，放下杯子：“你帮我应付一下接下来的人吧，麻烦你了，穆铎弟弟。”
“理由就说我喝醉了吧。”
我的指尖从杯口划过，带走上面的水汽。
酒杯里还有果香，橙金色的液体里，冰块反着点状的光，留下了未实现但看上去实现了的阴谋。
该走咯，上楼休息休息，明天还要回去面对穆老爷子。
我有些微妙地理解了李塬有时候瘫在办公桌上一脸憔悴地跟我说他好累不想写报告的原因了。
大概就是我不想见穆老爷子一样吧？
一位服务生为我带路，他穿戴整齐却压不下脖子和领口下的红色。
嘶……
如果我继续跟着这个服务生，我觉得我可能要遇到麻烦。
我讨厌麻烦。
我跟着他向上，再向上，直到到了想要抵达的楼层，其实旁边是有电梯，但是我就是想走走楼梯，顺便醒醒酒。
反正也没多高。
我停下，不打算让服务生跟我继续待着，他的身上的味道很浓，很让我不习惯。
我问：“我的房间是几号。”
“穆小姐，您的房间在2028，左侧是1，右侧是2。”
服务生礼貌地回复了我，然后被我打发了。
“嘶——”
我回味了一下。
带着事后的沙哑却遮不住清亮的本音，还有张好看的脸蛋，唔……真的是富二代喜欢的款。
纨绔们喜欢的小玩意儿真多。
“麻烦够多了，还是不要再给自己添麻烦了。”我哼声，然后让愉悦的心情随波逐流。
我踩着轻快的步子，将楼道间的细节收入眼底，空气中传着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女人的也像是男人的。
我控制着落脚的力度，让楼道无法窃取我发脚步声再去散播。
我离那个半开半掩的房间越来越近。
我可以看见房牌号了。
2016。
我可以假装路过。
假装自己是一个醉酒的愣头青。
声音越来越清晰。
“呵……”
男人低沉的声音撞进了我的耳朵里。
是宋家家主是宋大。
原来是宴会的举办者啊。
我停下了脚步，站在了这个不会引人注目的角落。
宋大的声音持续不断：“你想怎么样呢？”
“宋锡已经跟疗养院断开联系了，他和他的母亲也分开了十几年了，宋锡也回来到宋家这个泥潭里面打滚了。”
“你还有什么野心呢？”
一个女音接上：“宋家主，你高估我了，我今天来只是要看看你的干女儿的。”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原本还是不确定的，一听内容就笃定是她了。
是阿姨，是华醇阿姨。
阿姨这是过来做什么？
我有些疑惑。
“看我干女儿？”
他们像是有什么暗号一样，茅塞顿开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你很在意她，所以，你满意了吗？”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带着高兴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宋大的声音里面还听出了兴奋。
满意什么？
是满意穆老爷子带我来参加宴会是有宋大一个手笔，还是我今天在宴会上的表现？
不，不对，如果我能来宴会有宋大的手笔的话，宋大怎么会问华醇阿姨来这里的目的呢？
他是在试探吗？
“哈哈……”华醇哑着嗓子笑，“还行。她今天穿的裙子很漂亮，很衬她。”
我的手指不自在地抠了抠掌心。
宋大：“她跟宋锡相处的不错。”
华醇呛声般：“她跟穆臻钪相处的也不错。”
宋大毫不在意：“就那个小疯子，我还在想着万一他那天被你玩死了怎么办？你对自己的亲儿子也是下得去狠手。”
华醇的笑声很有穿透力：“那又怎么样？只有你对我还有用，亲爱的宋大，宋家家主啊，你就不用担心我会背叛你。”
只能听见宋大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是么？”
两人东扯西扯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我忽然不想回房间休息了，我想去楼下的花园走走。
其实长岛冰茶的后劲挺足的，而且我还猛地灌了几口，现在整个人的确是晕乎乎的。
风，毫不留情地拍打着我的脸。
是冷的，是痛的；是坚冰还是利刃？
我的脑袋里冒出了吴逸垣给我的资料。
华醇，穆三叔的情人。
穆铎的生母，还有疗养院的工作者。
……等等！
我忽然意识到我忽略了一点。
为什么华醇可以在回国之内很快的进入疗养院？
资料上记载着华醇从f国回来的所做所为。
华醇回来去见了当年的恩师，然后在京城停留了几个月就去了i国，到疗养院任职了。
这中间的几个月发生了什么？
我不认为华醇可以在f国当无国界医生时找到疗养院的本部。
疗养院的位置很隐秘，不是寻常人可以发现的，而且这样也可以防止病人逃跑。
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不会选择逃跑的原因，毕竟这可是一代又一代累计下来的经验。
华醇和穆三叔在一起的事情是华醇来疗养院第三年的时候。
“是李塬……”
是李塬让他们两个人有认识的机会的。
穆家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李塬和华醇？
难道是穆致诚这个不靠谱的便宜爸爸想的馊主意吧？
应该不会吧？
我觉得很荒谬，毕竟真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说不定还是一千二的计划。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两个字：愚蠢。
我暂时将华醇跟穆家的关系放一边，因为华醇在穆家这个局里对我不会有害处，可以搁置一旁不管。
为什么会毫无威胁呢？因为疗养院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华醇跟自己亲生儿子关系恶劣，宛如上辈子的仇人在这辈子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母子。
就像个笑话。
当时华醇为什么会听从导师安排去f国做无盈利组织的志愿者呢？
我眯了眯眼，感觉自己走进了牛角尖，慢慢地梳理着一条一条的消息。
华醇大学有一段时间突然得到了一笔对于她来说是巨款的钱。
还有同期生传的绯闻：华醇被人包过。
所有的消息都指向了华醇背后攀上的人。
这个人权势不算大但胜在谨慎，不缺钱对疗养院有一定的认知和人脉。
有一定的谋划能力。
怎么就这么像李塬啊！
我郁闷了。
我回想着平日里华醇对李塬的态度可不想是对有知遇之恩的人的模式啊。
还是不太对劲。
我还缺少了消息。
我现在应该先分析华醇和宋大的消息吧？
毕竟让我碰到的，可是宋大和华醇啊，想来他们两个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我也不怕找不到，毕竟只要做过的事都会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何况我也已经抓到了一点马尾巴了。
我清醒了，20楼的花园跟19楼的花园又不一样了，20楼的花园是一个露天花园，这里带着被植物净化好的空气，因为是露天花园，所以空气不至于太浓太闷。
月光下的花，静静地贴着另一棵树的树干上，不招摇。
我望向月亮，嘴角好像自己勾起。
我的确有宋家的一些私料，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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