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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传治疗


死里逃生的众人都默不吭声。现场一片狼藉,四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路中间,满地的血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文勇犹犹豫豫地说道:“师妹,你这枪”

        云芷兰咬了咬嘴唇,有些窘迫地说道:“我家人给的,让我拿来傍身。”

        陈鸿晖听了,看了一眼霍文勇,随即低下了头。

        那宁敬涛累惨了,瘫在地上,眼珠子动了动,也没吭声。

        这时,霍文勇对着云芷兰说道:“师妹,我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伤口。”

        云芷兰点了点头:“药物都在船上。我去拿。”

        陈鸿晖受伤最少,也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他用袖子擦了一下脸,捡起一把大刀,拦住云芷兰,一脸严肃地说道:“船上还有其他人。你拿着枪,先不要举起来,跟在我后面,听我指挥。”

        云芷兰问道:“怎么了?”

        陈鸿晖回答一句:“这些尸体,不能这样放着。”

        他冷着一张俊脸,平时的文弱儒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煞气。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走回船边。

        哭得鼻子通红的文真真看见他们,眼前一亮,连忙跑了过来,扑在陈鸿晖的怀里。

        陈鸿晖在衣服背面,擦了擦沾满血污的手,对着文真真温柔说道。

        “好了,别哭了。我们没事。”

        文真真“哇”地一声,像个孩子一样哭嚎起来。

        陈鸿晖拍了拍文真真的头,把她扯到身后。

        文真真拿起手绢擦了擦眼睛,余光看见云芷兰手里的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云芷兰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家人给的。”

        “原来是你开的枪。”文真真木愣愣地说道。她晃了晃脑袋,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像处在电影场景里面,不太真实。

        陈鸿晖对着船上的两名男子说道:“劳驾两位先生,帮我一个小忙。我朋友受伤了,走不动,需要找人把他们抬回来。”

        长衫男子跟褐衣男子面面相觑,感觉到一丝古怪,见陈鸿晖拿着一把大刀,只好下船了。

        陈鸿晖转头对着船夫说道:“老先生,您也下来帮忙。”

        船夫看了他一眼,抖着手,把船绳重新系在石桩上。

        三人一同站着,暗中观察陈鸿晖的脸色,又偷偷看了看云芷兰垂着的手。

        那只纤长白净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把枪。

        “劳驾你们了,请。”陈鸿晖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三人先行。

        众人便一同往小树林里走去。

        船夫为人胆小,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跳水逃了。

        那褐衣男子跟长衫男子,安静地走着,都不敢说话。

        三人来到了打斗现场,见地上躺着的尸体,都吓了一跳。走到最后的文真真,看了那惨状不禁反胃,跑了几步,扶着一棵树呕吐起来。

        陈鸿晖弯下腰,从尸体的脖子上,拔出一把小刀。

        “先生们,真是对不起了。又要麻烦你们一件事了。这四名杀手,无缘无故追杀我兄弟。我们几个人,被逼无奈,只好还手了。现在杀手已经死了,我们也欠下了血债。原本也不关三位先生的事,但是,你们看过我们的脸。”

        那船夫胆小,听了这话,立刻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拜了拜说道:“饶命啊,先生,饶命啊!”

        褐衣男子冷冷地说道:“刚才我还帮忙医治你的朋友,我并无恶意。你们放心,今日之事,柳某不会泄露出去的。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那长衫男子,温声说道:“我也是,对外绝不多言。”

        陈鸿晖拿起小刀,面无表情地说道:“麻烦几位先生,在尸体上补上一刀。这样,我就安心了。也不用多做什么,就一刀。”

        船夫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了,又对陈鸿晖行了个大礼。

        “我的时间不多,还请见谅。”陈鸿晖神情严肃地说道。

        坐在一旁的霍文勇,静静地思考着,并没有出声阻止。

        褐衣男子握了握双拳,快步走上前来,接过小刀,往地上看了看,对着一具尸体的胳膊扎了一刀,又拔了出来。

        褐衣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行了吧?”

        那小刀滴着鲜血,他连忙递给长衫男子。

        长衫男子紧皱着眉头,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师妹。”陈鸿晖淡淡地说道。

        云芷兰抿了抿嘴,缓缓抬起纤瘦的手臂,举起了枪。两只乌黑的眼睛,像水洗过一样,盈盈发亮。

        那长衫男子苍白着脸,伸手接过小刀,走到一具尸体旁,闭着眼,插了一刀。

        几滴血液,溅到他的脸上。他一恶心,扭过头,倒退几步,呕吐起来。

        那船夫吓到眼泪直流,嘴里念叨着:“求求你,放了我。我真的不敢。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陈鸿晖走上前去,抓着他一条胳膊,拖着他走。

        “你不想死,就快点。”

        我放过你,谁又放过我们?我们也很无辜啊!若是放过你们,他日就有被出卖的可能,还是捆绑在一起比较安全。

        他把手里的大刀,塞在船夫的手里,又握着船夫的手,在尸体上划了一刀。

        船夫闭着眼,尖叫起来。

        陈鸿晖不敢逼迫他太紧,还指望他撑船。于是,松开了他的手。

        船夫把大刀往地上一扔,躲在一边,痛哭流涕。

        陈鸿晖对着褐衣男子说道:“先把我的兄弟送到船上,他们需要治疗。这里太暗了。”

        众人商议好,两人扶一个,把霍文勇跟宁敬涛送到船上。

        云芷兰放下了枪,快步跟了上去。等回到船舱里,她看见蓝景明躺在地上,于是上前检查一番。见他身上裹着白布条,伤口也涂了药,她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她把手伸进河水里清洗,用新的手绢擦拭干净。接着从皮箱里拿出酒精、棉花、止血药、绑带等等,一一摆好。

        此时,霍文勇还清醒着,背靠墙壁坐着,而宁敬涛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整个人躺在地上。

        云芷兰解开了宁敬涛的衣裳,看见那皮开肉绽的伤口,不禁皱了皱眉头,她用酒精沾湿棉花,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

        被酒精一刺激,宁敬涛清醒过来,发出“哧哧哧”的声音,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着。他的眼睛一转,余光中看到血葫芦似的霍文勇,便轻声说道:“师妹,不用那么小心,动作快点,文勇还等着。”

        云芷兰听了,没了那么多顾忌,动作爽利起来,把宁敬涛那吓人的伤口细细缝合好。

        宁敬涛疼出一脑门的汗,不多时,又晕了过去。

        吐了一回的文真真,像只游魂似的,脚步虚浮地走上船。

        云芷兰转头对她说:“真真,你把手洗了,去船尾烧一壶热水,打湿手帕,给他们擦了擦脸和手脚。这脏的,还有小伤口,容易感染细菌。”

        文真真还是一副神游在外的样子。

        “你把水囊拿出来,给他们喂点水喝。”云芷兰见她没反应,打了一个响指,娇喝一声,“真真,回来!”

        文真真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嘴巴一扁,又要哭了。

        “你冷静一点儿。”

        云芷兰叹息了一声,没有理她,继续做手头的事。一专注下来,她就注意不到外边的事了。就连文真真去了船尾,她也没发觉。

        给二人处理好伤口以后,心里头一松,有些疲累地坐在地上。

        她感觉头有点晕,嘴唇发干,身体也软绵绵的,几秒后,眼前一黑,她竟然也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苏醒过来。手撑着座位,缓缓地站起身,双腿发软地走了几步,翻出自己的水囊,大口大口地喝水,抓起一把饼干,胡乱地塞进肚子里。

        等缓过劲以后,她抬头一看,那伤势颇重的霍文勇,双臂环胸,脑袋低垂,早已睡着了。只可惜这船舱不大,要是让霍文勇也躺下,那真是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那边,文真真好不容易点燃炉子,烧开了热水,却找不到干净的盆子。她想了想,把手帕扔进铜水壶里,蹑手蹑脚地提着铜水壶,走回船舱。

        见云芷兰满脸疲惫,忍不住关心一句:“兰兰,你还好吧?”

        “我没事,不用担心。”云芷兰对她笑了笑,犹如雨后被打湿的梨花,清丽又惹人怜。

        文真真为人单纯,并不察觉有异。于是她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把水壶放好,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壶里的热水。

        发现热水太烫了,她又缩回了手。两只眼睛泪汪汪的,把手指含在嘴里降温。

        她拿起铜壶盖子,有点傻乎乎地扇着风。

        等水变凉了一些,她拿起手帕,给蓝景明擦脸擦手。

        又看了看霍文勇跟宁敬涛,她心里有些忌讳,也有些别扭。

        心想,哎,我们都是好朋友。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我一个进步青年,思想不能这样保守落后。

        于是走上前去,给二人擦脸。忙完以后,那几条手帕都是脏兮兮的。她吸了吸鼻子,把手帕放进清凉的河水里,揉搓了几下,总算干净一些。

        夜沉如水,风动树摇。

        陈鸿晖绷着一张俊脸,忍着恶心,搜查杀手们的尸体,想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除了一些零钱外,他在一具尸体身上,发现有用的东西。杀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样式普通的金戒指。衣服夹层里,却找到一小张的女子照片,外面还细心地用油纸包裹着。

        陈鸿晖举起照片,对着月光看了看,那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留了一头波浪纹的卷发,身上穿着一件绣花长马甲旗袍,七分袖子,镶着一圈蕾丝。她背过身站着,双手握着一把合着的折扇,放在后腰处。头微微低下,脸蛋侧向镜头。她眉头微蹙,眼波似水,嘴唇微张,一副欲说还羞的样子,自有一番风情。

        照片背后,用娟秀的字体写着:“郭兄惠存,紫烟敬赠。”

        陈鸿晖“啧”了一声,又颠了颠戒指,估摸着重量,然后收进裤兜里。

        他指挥着众人,把杀手们的外衣脱了,用外衣包裹住几块大石头,紧紧绑在尸体的大腿上。

        陈鸿晖担心绑得不够牢,脱了自己的长衫,留下了里衣。他用刀把长衫切割成四大片,把石头重新包了一圈,加固了一层。然后两两合作,一头一尾地抬起尸体,往河里一扔,直接沉了下去。

        再把凶器扔进河里面,彻底毁尸灭迹。

        陈鸿晖蹲下身体,洗了洗手,看着黑漆漆的河面,心里像是长满了一片荒草。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众人往回走。

        磨磨蹭蹭走到最后的船夫,快速地弯下腰,把散落在地上的十几块钱捡了起来,偷偷地塞进鞋垫里。

        “究竟是什么人,要追杀我们?还是说,他们的目标是某一个人?”陈鸿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他觉得双手还是不够干净,扯了几片大树叶,擦了擦手。其他人见了,也跟着效仿。

        他心里又想,景明两手空空的,估计行李是丢失了,也不知道在哪里丢的。要是现在回头去找,遇到大码头那边的人刚才的枪声,不知道别人听不听到,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了。

        不久以后,众人回到了岸边。

        那船舱里挂着的煤油灯,散发着温暖炽热的光芒,像是可以驱散一切鬼魅。

        陈鸿晖望了望船舱里的情景,又看眼满身血污的自己,对着云芷兰和文真真说道:“师妹,帮忙把我们的箱子递过来,我们换身衣服再上去。”

        文真真二人听了,把几个箱子包袱递了过去。

        船夫没有换洗的衣服,陈鸿晖便把自己的一套衣服给了他。

        那船夫接过以后,摸了摸丝绸做的银白色衣裤,上面还有好看的暗纹。

        他从来没有穿过这样好的衣服,都有点舍不得穿了。

        陈鸿晖把换下来的脏衣裳,翻了过去,露出干净的一面。自己先把两只鞋踩在上面,把泥土蹭干净了,指了指地上的衣裳,对三人说道:“诸位,请把脚上的泥弄干净。船舱里有伤患,不能弄得太脏。”

        褐衣男子在心里嘀咕一句,真是个讲究的大少爷。

        三人被他治住了,十分听话。那件衣裳,被他们轮流用来擦鞋了。

        船夫摸了那衣服的材质,自然是一番可惜,偷偷地把衣服带上船,藏在角落里。

        陈鸿晖进了船舱,找个了位置坐下,拿起水囊喝了两口水,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块肉干,斯斯文文地吃了几口。其他人,也各自找地方坐好。

        云芷兰拿着酒精棉花走了过去,轻声说道:“师兄,你的胳膊受伤了。”

        陈鸿晖抬头一看,见云芷兰用布条在腰间缠了三圈,插着一把枪。

        他挑了挑眉,撸起衣袖,胳膊一伸,继续埋头吃着肉干。

        “有劳师妹。”他嘴里含糊说道。

        云芷兰弯下腰,神情专注地擦拭伤口,眉宇间含着一丝温柔。

        这时,长衫男子忽然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到船尾。头往外一伸,大声地呕吐起来。

        “呕——呕——”

        陈鸿晖不耐烦地说道:“你有完没完?还是个男人么?”

        长衫男子用手抹了一下嘴,仰起头,愤愤然说道:“你有病啊,吃个屁肉干!”

        陈鸿晖看着手里的肉干,愣了一下,胃一酸,差点也想吐了。他紧紧皱着眉头,勉强压制着酸意,连忙把肉干收回包袱里。

        一时间,船舱里的人都不说话。

        片刻,文真真握住陈鸿晖的手,唤道:“鸿晖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陈鸿晖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批杀手从哪来的,我们并不知道。”

        “是不是那个师长?”文真真小声说道。

        陈鸿晖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人不像当兵的,反而像是江湖路数。而且,你跟他都没见过面,还是在议亲阶段,犯不着追杀你。”

        陈鸿晖看了看蓝景明,低声说道:“应该是跟你表哥有关。现在,我们六个人中倒了三个。他们还伤着呢,要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修整一下。”

        他在心里想到,本身霍文勇跟宁敬涛,并不是要一同离去的。只是天降横祸,连累了他们。

        文真真听了,一时心有戚戚焉,她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学生,哪里经历过这些事。她把头靠在陈鸿晖的肩上,又开始“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鸿晖侧了侧身,方便云芷兰包扎伤口。随即,低下头,温声细语地安慰女朋友。

        许久以后,陈鸿晖问道:“船家,休息够了没?可以启程?”

        船夫连忙从地上起来,欠了欠身,恭敬地说道:“可以了,现在就走。”他伸手解了船绳,拿起竹竿往岸边一撑,船开始动了。他拿着竹竿在水里划了几下,调整了方向,那船只便顺水而下了。

        一阵清风裹着花香吹来,那是夜来香的味道,吹得人昏昏欲睡,还带着一些甜腻腻。船只穿过一片茂密的芦苇丛,从狭小的河道,进入到宽阔的河面。清清浅浅的月辉融入水里,船只上的煤油灯一晃一晃的,那一点灯光,在漆黑的夜里,不停地颤动着,引来了万物的目光。

        这样的江景,以青山为画轴,以江流为纸张,以船只为笔,

        以人物的所思所想为颜料,把天地化为一副画卷。

        夜深人静,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那画中人,文真真依偎在陈鸿晖的怀里,哭着睡着了。像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毛上,还挑着几颗泪珠。

        陈鸿晖低头注视着她,像是翻看一本书,非常专注认真。见文真真的头发粘着嘴唇上。他伸手把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却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两道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去。他举起手,用袖子轻轻地擦了擦她的脖子。

        文真真扭了扭头,像小奶猫一样“哼唧”两声,他就不敢乱动了。

        坐在对面的云芷兰,眼睛一眨一眨的,一副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

        陈鸿晖察觉到她的目光,做了一个口型:“你睡觉,我不睡。”

        云芷兰看明白了,点了点头,闭起了眼,左手搂着小皮箱,右手按住自己的枪。

        她本来是打算眯一会儿,却一下子跌入了梦乡里。

        “哥,你看这柿子,这么大!”

        十岁的云芷兰,穿着一身粉白色碎花衣裳,头上扎了两条小辫子。她抱着粗壮的树干,笑嘻嘻地看向树下的云翊星。

        坐在轮椅上的云翊星,穿着一件石青色的长衫,胸前挂着一只金色的怀表,左手大拇指戴着一枚白玉扳指,很是文雅清俊。

        “你快下来!这样很危险!”云翊星仰起头,满脸担忧地说道。

        “你给我下来!”

        “哎,别催我嘛。我给你摘个大柿子。”云芷兰伸手摘下一个红彤彤的大柿子,一脸欢喜得意。

        “哥,你看,我给你摘的柿子大不大?”

        云翊星气急了,咬着嘴唇,用力拍打自己的大腿,眼睛里含着一股水汽。

        “沈叔!沈叔!”他大声叫唤起来。

        沈管家急冲冲地跑了出来,吃惊道:“哎呀,小姐,你怎么这般胡闹啊!快下来,你看大少爷急得!”。

        “沈叔,你去树下侯着,小心她掉下来。”

        云芷兰吐了吐舌头,把手中的柿子扔向沈管家。

        “沈叔,接住!”

        沈管家撩起衣服下摆,慌慌张张地走了两步,紧张地张大嘴巴。

        他往前一跃,堪堪兜住了柿子。

        云芷兰见了,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不许胡闹,快下来!”云翊星怒气冲冲地说道。

        云芷兰嘟了嘟嘴,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她一蹦一跳地走到云翊星面前,发现云翊星气得耳朵都红了,眼睫毛微微湿润。

        “哥,你怎么哭了?”

        云翊星转过脸去,不理她,嘴唇抿成一条线。

        “哥,你别哭,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哥,你理一下我嘛。”

        “哥哥,对不起”

        梦里吹过一阵风,下了一场雨,那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只是朦朦胧胧间,知道这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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