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咖啡厅里，林宙飞怀着雀跃的心情等着杨子澜。
这还是杀青结束以来，杨子澜第一次约他见面。
杨子澜会说些什么呢？林宙飞的手指不自觉的在桌面上敲打着。
在等待的时光里，不知道是不是他心情好，让他觉得窗外的路人都是愉悦的。
但想到过了今天便是新的一年了，似乎也理所当然，虽然只是今天和明天的关系，但一旦变成了跨年，好像意义都不同了。
“等很久了喔？”杨子澜像是挟带着一抹寒风坐在了林宙飞的对面。
林宙飞笑着摇摇头，把卡牌推给杨子澜，“喝什么？”
“随便好了，我不常喝咖啡。”杨子澜把卡牌又推回给林宙飞，林宙飞点点头，便随便点了个喝起来不太苦的热咖啡。
两个人之间有一丝微妙的氛围，带着点尴尬，又带着点暧昧。
“今天……”
“其实……”
两个人想要说的话一同说出口，然后又都停顿了下来。
“今天怎么了？你先说。”杨子澜摸了摸鼻子，掩饰着尴尬的情绪。
“没有啦，你先说。”林宙飞是想说今天跨年，他想要邀请杨子澜和他一起去看101大楼的跨年烟火，可他捕捉到了杨子澜尴尬的情绪，他想知道杨子澜想说些什么。
“喔，那好，其实……”杨子澜点点头，但却有些吞吐，不自然的摸了摸脖子，很多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出来，在不伤害林宙飞的前提下，又能让林宙飞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想法。
“其实是那天活动结束后，桥姐说你杀青宴的时候哭了，因为你知道杀青宴那天我喝多了，所以……”杨子澜停顿了下来，再次试图组织好语言。
林宙飞的手指在一点点攥紧，他已经隐隐的明白了杨子澜约他来的目的，与他雀跃的期待完全是两种频率。但他什么都没说，给杨子澜足够的时间去组织语言。
“其实我也是这样啦，我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都还混乱不堪，何况是你一个新人，你……你可能连什么是入戏和出戏都还搞不清楚吧？”
杨子澜垂着的眸子第一次扫向林宙飞，对上的却是林宙飞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刚刚捋顺的思路又一次变得混乱。
“所以呢？”林宙飞松开攥紧的手指，缓缓的开口。
“所以你现下的感受都不是真实的，那只是你入戏太深才会有的反馈，我……我和你有着同样的感受，但这种感受是假的，并不来自我们本身，只是我们跟角色的共情。”
“然后呢？”林宙飞点点头，还是简单的三个字。
“欸，林宙飞，你到底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啦？就是你有任何的心动或者是任何的觉得爱我怎样都好，那都不是真实的，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很难接受，但我也是这样的，我也同样的混乱不堪，可我们的生活还得继续，不能因为拍了一部这样的剧就把我们本身的生活搞得一团乱，你明白吗？”
似乎是急于说服林宙飞，杨子澜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急促，急于等待林宙飞的反馈。
过了许久，林宙飞点点头，“我明白了。”
所以他们的故事开始于2020年，也被杨子澜强行的结束于2020年。
杨子澜靠在椅背上，觉得松了一口气，心口处却又隐隐的压抑着。
林宙飞努力想要摆出笑意的表情管理彻底的失败了，在情绪崩溃的最后一刻，抬起头问向杨子澜，“那今天可以一起去看跨年烟火吗？”
杨子澜瞬间愣住了，林宙飞到底有没有真的明白他的意思啦？
“我不能去了，我还要回家顾小动物。”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婉拒了林宙飞的邀约。
林宙飞红着眼眶，笑着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怕来不及。”
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子澜便转身离开，他和杨子澜之间的感情场，林宙飞先行离开了。
他们之间，杨子澜始终只踏出一步，就只是这一步，就勾着林宙飞一直飞奔而去。
但杨子澜的劝说湮灭掉了林宙飞全部的勇气，杨子澜只需要后退一步，便就是一切归零，林宙飞不敢了。
回去的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一格一格的闪过，与来时的雀跃不同，此刻林宙飞的心境满是荒凉。
车窗外的远处，是101大楼燃放的烟火，金色和红色的烟火交相呼应绽放而出，梦幻般的光圈绚烂而唯美。
破碎的烟火映照在林宙飞的眼睛里，像是烫伤了他的眼睛，难以压抑的情绪便随着泪水的滑落而无声息的释放开来。
这场烟火像那晚没能一起看成的星星，都是林宙飞回忆里的遗憾，他和杨子澜之间终究是差了一丝缘分。
林宙飞总被遗忘的生日如期而至，没有工作的日子对于林宙飞来说都是一样的。
“生日快乐。”
“happybirthday。”
“お诞生日おめでとう。”
杨子澜的生日祝福混在其他人生日祝福的信息里，简单的几个字连个加重情感的符号都没带，真的就像普通朋友那般。
单看聊天列表，很难相信这个男人曾经拥抱过他，亲吻过他，曾用那般炽烈的情绪表达着对他的爱意。
林宙飞笑了笑，是喔，对于杨子澜来说不过是一场戏，一场杀青以后就该结束的戏。
为什么他就学不会杨子澜的风淡云轻呢？为什么被搅乱心海的只有他自己呢？
电话响起，是韩在元打过来的。
“宙飞，有做红豆饭吗？”电话里，韩在元关切的问着。
“嗯，正在做。”林宙飞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蔫仄。
“身体不舒服吗？”
跨年那天林宙飞就婉拒了他的邀约，生日时又说想要一个人过。韩在元觉得林宙飞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
刚说完这句话，一个玻璃碗没拿稳便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怎么了吗？”韩在元听到了清脆的响声。
“没事，碗掉在地上，我弄一下，挂了。”
挂断电话以后，林宙飞望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有些出神。
捡起碎片的瞬间割伤了手指，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就连一块小小的碗片都在欺负他，林宙飞叹了口气拿过卫生箱。
开始给自己清理伤口，在无人知晓的岁月里，他就是这么自己照顾着自己。
他本该习惯一个人的清冷，只是杨子澜的出现让他的世界热烈过，好像经历了热烈以后便再难平静下去。
但杨子澜已经表达的很清楚，无论是入戏还是出戏，杨子澜都跟他是不同的频率。
林宙飞也不是一个会给别人带去困扰的人，他困不住杨子澜，能困住的只是他自己。
没有拉开窗帘的昏暗房间里，杨子澜躺在床上，手指还停留在林宙飞的聊天界面。
“生日快乐”是他发送出去的信息。
“谢谢。”是林宙飞回复的信息。
这本来是杨子澜想要的朋友般的体面，可真的被这样简单的回复为何他又觉得那么不舒服呢？
“还说老子是心机boy，你才是吧，用那么深情的眼神勾引老子，刚劝你几句就整理的干干净净，最好是这么听话。”
杨子澜烦躁的把手机扔在一边，拿起打火机想要点燃一支烟。
点火的瞬间，却想起他生日时林宙飞拿着打火机让他许愿的画面。
惊的杨子澜把打火机扔了挺远，“淦，老子这戏是出不去了。”
拿过手机随机播放了一些歌曲来缓和情绪。
《慢慢喜欢你》的旋律响起时，红了杨子澜的眼眶，这首歌，他和林宙飞一起听过。
林宙飞就是这样慢慢的全方位的侵占了他的生活，布满了他的回忆。
杨子澜发觉他已经没办法再拿入戏出戏的那套言论来掩饰他的真情实感。
可若他真的爱上林宙飞会怎么样？趁着林宙飞新人时期搞不清楚入戏和出戏把林宙飞骗到手吗？
杨子澜做不到，比起从未得到，他更害怕林宙飞清醒以后的后悔。
他没办法把自己混乱不堪的情感附加到林宙飞的身上，继而毁了林宙飞。
杨子澜叹了口气，捡起打火机，而后一遍遍做着点火的动作。
火光闪动间，回顾这一路以来的种种，细细体量回忆里关于林宙飞的所有细节。
杨子澜深深的呼吸，然后缓缓的吐气，好像声音大点就会泄露他颤抖的情绪。
火光熄灭的时候，杨子澜喃喃自语，“林宙飞，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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