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隐世之才（已修）
温舟是个很棒的朋友，与他的相处让陈与川感到久违的轻松，他们很快熟络了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那日说好要送给左琛的礼物，还是温舟陪着他一起挑选的。
“小熊吗？”
在一众包、领带、衣服中，温舟唯独挑选中了一只被装在玻璃柜子里的玩偶。
陈与川微微皱了皱眉，但他又怕辜负了温舟的好意，惹对方不开心，很快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会不会太幼稚？”
“我觉得吧，这送礼物的关健，并不是礼物的本身，而是送礼物人的心意。”
温舟暗戳戳道，“就比如，如果我知道学长你是为了我特地找人帮忙参谋挑出来的礼物的话，一定会特别开心的。”
陈与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看着玩偶微微出神，回想到了一些先前发生的事。
在被赶出陈家之后，再次准备向左琛告白之前，陈与川曾在一同参加活动的间隙装作无意地向对方试探过，“你一般会喜欢什么样类型的人啊？当对象的话。”
“成熟、稳重、优秀，反正和你相反的那种。”
对方的回答大概是开玩笑的，但那赤/裸裸的恶意，实在很难不让人寒心。
陈与川不是脆弱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心被戳得千疮百孔之后还不会疼。
是啊，反正不论自己送什么给左琛，他都不会好好珍惜，可能连包装都不会拆，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就是可怜了这个小熊玩偶了，因为是自己送的，要连带着被嫌弃了。
刷卡付款时，他无意识地对温舟道，“如果是你的生日礼物的话，我肯定会好好挑选的。”
“是，是嘛…”
向来只负责撩拨别人的温舟突然被他这句话击中了心坎，他别过脸，瞬间脸红到了耳根，面上的热气久久不散。
带着买好的小熊来到精品店，陈与川随手指个包装盒的样式，店员包礼物的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儿就解决了礼物的问题。
下午，趁着空闲的时间，陈与川打算去看看准备用作工作室的房子，为以后做准备。
为了尽量减少和左琛的接触，他最终还是选择将礼物放在了左琛宿舍楼下的公用储物柜里，然后给左琛发了个信息。
“我今天有事不在学校，送你的礼物在储物柜里，密码你应该收到短信了，再次祝你万事如意，天天开心～”
究竟是有多忙啊，连礼物都不亲自送！
左琛收到了消息就立马赶下了楼，却连陈与川的人影都没见着，于是他将怒气全部发泄在了包装盒上，往日里对陈与川送的东西不屑一顾的他这次却莫名的期待了起来。
这个包装的大小，他送了自己什么呢？
包？鞋？车钥匙？
在看到那只小熊的一瞬间，左琛的脸色瞬间阴郁了起来。
并不是他不喜欢这只小熊玩偶，只是他知道，这明显不会是陈与川选出来的东西，或者说，绝对不会是他一个人选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莫名的酸涩起来，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滋味。
左琛意识到陈与川对他来说可能是特别的，但他对这种特别感到排斥、甚至厌恶，在他看来，陈与川这样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抛却家境之外毫无优点的败家子，并不足以与他相配。
【另一边】
为了避免以后的生活受到陈家父子俩的影响，陈与川用自己的身份证号重新办了一张卡，并重新创建了自己的股票账户。
嘈杂的咖啡馆内，陈与川刚刚完成了一次惊险刺激的日内做t，他并不贪心，吃了约莫五个点就跑了，但本金足够大，赚了非中心区域大约一年的房租。
趁着楼市萧条时期，他联系了一家老牌的中介机构，一下午看了3套房，最终挑选中了地段、户型和价格最合适的一套大平层。
签完合同出来，天都已经黑了，陈与川却没有回学校的意思，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娄口街区的菜市场，他要去拜访一位大人物。
即便掌握了许多未来的信息，对于他这样非专业的人来说，想要开成一家公司也并非易事，他需要的是每个领域顶尖的人才。
可良禽择木而栖，人才大多更倾向于去那些已经成熟的大公司，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个学生，怎么看都不靠谱，陈与川只能剑走偏锋，去找那些“隐世之才”。
凭借他模糊的记忆，在单打独斗创建娱乐帝国之前，昔日闻风传媒的王牌经纪人姚育良只是个社区菜市场旁理发店里的理发师学徒。
不过毕竟年代久远，再加上报道里只说过菜市场的名字，陈与川也只能去那里兜一圈，碰碰运气了。
天色已晚，菜市场的锁链门早早地关上了，从理发店贴满价格的小小玻璃门里望进去，只能勉强看到一位端着饭碗的老板样的中年大叔，正在和他的顾客聊着天，陈与川最终还是进了门，店里有位上了年纪的女人正在卷发，开了空调，味道散不出去，刺鼻的药水味熏得他娇贵的鼻子直打喷嚏。
这样的理发店并不存在什么服务，陈与川只好学着别的顾客的样子，主动开口道，“老板，我想洗个头，再剪个头发。”
理发店老板于是探头望向里间，大吼道，“小良！出来给客人洗头！”
没有应答声，不一会儿，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的眼下满是乌青，面色算不上情愿，但由于老板最终给他开出的工资和给客人洗头的次数挂钩，为了能吃上饭，姚育良最终还是给陈与川披上了一次性塑料围脖。
没有过问水温，凉水直接冲到了陈与川的头上，换做往日，陈与川肯定要大发脾气，但他忍住了，还主动开口找起了话题，“你们这里生意忙吗？”
“还行吧，算不上很忙。”姚育良给他抓了抓头发，“你是大学生吧？”
“嗯。”
“还是你们大学生好，无忧无虑。”
“也不算无忧无虑啦，我马上就要毕业了。”陈与川一股脑地吐苦水道，“现在工作难找，我想创业。”
有这样成就的人，不可能胸无大志。
姚育良来了点兴致，脸上恹恹的表情一扫而空，“创业？和你的同学一起做吗？”
陈与川摆出一副无奈的面孔，“我身边的同学大多数家里都不差钱，没有干劲，我怕他们半途而废，到时候反而麻烦。”
以为姚育良在偷懒，理发店老板出声催促道，“干嘛呢，洗头洗这么久？”
姚育良闷哼一声，只好给陈与川冲去头发上的泡沫，又用毛巾给他随意地擦了擦。
“你想剪什么样的发型？”
见姚育良拿剪子的手微微颤抖，陈与川闭眼妥协道，“随便修一修吧。”
随着耳畔剪刀的咔嚓声响，他感受到了面前头发的掉落，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默默念诵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好了。”
再睁眼时，陈与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三秒钟，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却还是要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他的五官本就立体精致，脸也小，原本头发稍长的时候整个人清冷疏离，现在这略有几分滑稽的、过短的头发显得他憨里憨气的，反倒有点可爱、看上去更好亲近了。
当初姚育良来到这里时，也是抱着满腔热血的，可理发店的老板并没有教给他什么技术，一直让他负责给客人洗头，他低垂着头，心虚了起来。
“或许，剪发并不适合所有人。”见时机差不多了，陈与川试探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在别的领域尝试一下？”
闻言，姚育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的老板朝两人靠了过来。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剪头发要专心，你不专心，我怎么放心把技术教给你？我都说了…”
“老板。”陈与川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教育，从口袋里摸出了原先准备好的红色钞票，恭敬道，“这是我的理发钱，先付给您。”
一旁的姚育良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小伙子作为一个学生，随手拿出来的钱，都抵得上他做学徒一个月的工资了，真叫人羡慕。
或许他说的对，人生苦短，自己应该多做尝试，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不是吗？
理发店老板立刻变了个脸色，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们慢慢聊，晚点打烊了叫你们。”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少有，尽管很心动，姚育良仍旧小心谨慎道，“为什么是我？”
对方没有理由帮助自己，除非他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
“其实…我们曾经见过。”陈与川大脑飞速运转，“你之前做过超市的商品推销员吧？你的口才很好，解决问题也很果断，这是我所欠缺的。”
又想到姚育良正是因为他的老师才有机会从山区来到了城市，陈与川认真道，“而且，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老师，我很敬重他，对你自然就多了分信任。”
姚育良想起自己的恩师曾教导过自己的一句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遇到机会和抓住机会一样重要。”他有点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说动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好像浪费你太多时间了。”陈与川倒也不期待一次就成功，没有在这里纠缠的打算，只是给姚育良递了张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你决定好了的话，就再联系我吧。”
目送陈与川开着豪车绝尘而去，姚育良盯着手中的名片沉思了许久。一旁的老板看在钱的份上，也没再催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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