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走出房门，穿过走廊，一路上，只见亭台楼阁，假山池塘，相映成趣。
“苏家这宅子真真是风水宝地，格局一看就出自大师手笔！”宋安讥讽，这苏家人各个横行乡野，没想到宅子倒挺有格局。
“自然，这老宅是请清州有名的先生，一点一点造出来的。”苏子明不懂宋安的讽刺，洋洋得意的道：“这院子里的珍贵名花，都是请的老师傅，价值百两！”
两人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路过一处走廊时，宋安突然一愣。
恶臭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特别是池塘面上，更是闻之欲呕。那些展开的荷叶，也是片片蔫着。
宋安瞥了瞥苏子明，只见他兴致勃勃的炫耀着，丝毫不受影响。
他又看了看四喜和小霜，也完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像一点儿也没有闻到。
难道是自己的嗅觉系统出问题了？宋安皱眉，自那次午睡被诅咒后，宋安就发现自己的五感都加强了，但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更不可能感官失衡。
他假装好奇的指着池塘，问：“苏兄，我看这荷叶长势不怎么样，怎么不叫人清了重新栽？”
“呃……”苏子明脸色一变，“这……这还是春天，等到了夏天，到了夏天就好了……”
他连忙跳过这个话题，急切的将宋安往书房领。
看着他的背影，宋安略有所思，直到书房。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前厅就有人来请宋安和苏子明。
到了前厅，只见苏家老爷苏恪和夫人坐在主位上，地上密密麻麻跪了一片丫鬟奴仆，还有一个衙役站在一边，宋大壮就跟在他身后。
宋安上前打了个招呼：“宋安见过苏伯伯，苏伯伯最近身子可好？”
“还行。”苏恪神情严肃，知道衙役是宋安请的，更不可能给他什么好脸色，只让丫鬟给宋安摆坐，“倒是劳烦你这小辈为我家事费心了。”
“苏伯伯，小兰是我侍女的姐姐，也是我太过心急，考虑不周。”宋安连忙请罪。
一看这苏家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宋安暗暗着急，可也没有办法。
衙役此时客气的对苏恪拱了拱手：“苏老爷，小的这就告辞，情况小的已经了解清楚，一有消息就马上告知您。”
他脚程还挺快，很快跨过门槛就没了身影。
宋安见状也连忙告辞，宋大壮跟在他身后。
一行四人牵着驴车走在大街上，小霜神色焦急，“大壮，他们都是怎么说的？你快说呀！”
“衙役根本不顶事，他就是做了个记录，说找回来就告知大家，这哪里找得回来啊！”宋大壮两手一摊。
“这人丢在城里，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牙子、贩子拐走的，苏老爷这边承诺要帮忙找，都是场面话罢了。”
“那些丫鬟们怎么说。”宋安问。
“和她住同一间房的十几个丫头都说，她是昨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告了假，急匆匆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小霜、四喜闻言，又默默地掉起了眼泪。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自古以来就有的道理。
只是，小兰那么大个姑娘，怎么会一点防备也没有，轻易叫人拐了去？难道大街上人来人往就没有一个人看到？
想到这里，宋安连忙走向苏家后门：“小霜，你带我从苏家后门走去你家，看看路上要经过哪些小道？”
宋安带着三人从苏家后门边找边问，路上经过好几个暗巷，也不知道小兰是不是心急抄了近道。可惜谁都说没有见过小兰，一直到小霜家门口。
打开门，只见小霜母亲蓬头垢面的坐着，眼睛通红，神色衰败。不远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家。
家中虽然贫寒，却一尘不染，泥质的灶台擦得锃光瓦亮。
一行四人挤了进来，整个房间霎时间便满满当当。
“娘？娘你怎么了？别吓霜儿……”小霜扑过去抱住母亲，扑通一下跪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涕泗横流。
“咳咳……”老妪扫视四周，看到宋安，就要跪拜。
宋安连忙上前扶着她：“婆婆，哪有长辈给晚辈跪拜的道理？”
“小少爷，霜儿说你最是心善，定不会错，”老妪反拉住宋安的手，神情凄苦：“我这妮子虽蠢笨不堪，但手脚灵活，做事麻利，只求您给她一口饭吃……”
“婆婆，小霜既然伺候我，就是我的人，你放心。”宋安神色坚定。
老妪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拉着小霜开始絮絮叨叨。
宋安出门透口气，宋大壮跟着出来。
“小霜父母看样子是撑不了多久，你最近要看护一下，如果不行了，至少要给两口子准备口薄棺材，好好送老人家一程。”
“我知道。”宋大壮连忙点头。
宋安看着远方的天空，蔚蓝而纯净，可是这世间，怎么这么苦呢？
麻绳专挑细处断啊！
——
宋家三房。
“娘，宋安也真是运气好，读书夫子最看重他，仙师也看重他，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气呢？”宋岩坐在桌子前，吃着干果，眼中满是嫉妒。
“岩哥儿，快把你嘴闭上，这话要是老夫人听了去，小心你的腿！宋安聪明，书读的进；修行又有资质，你哪样比得上他？”
“我知道！”一听这话，宋岩就忍不住愤慨起来，“你一直教我，要听宋安的话，以后说不定家里都要靠着他，我知道！”
他愤愤的把干果往盘里一摔：“我不是拎不清的人，我去找苏子明玩去了！”
……
夜里，苏家。
苏子明兴冲冲的冲进书房，眼中射出贪婪而凶险的目光：“爹，一个好消息！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苏恪挥退账房，看向苏子明。
苏子明鬼鬼祟祟的左右看看，见没人，迫不及待的凑到苏恪耳边，完全压不住心中的恶念：“宋安，他有中等土木灵根！”
“灵根！”苏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确定？”
“宋岩说的！他喝了点酒，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一再追问，他才说的！”
“啪！”苏恪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欣喜若狂，“天助我也！走，带上诡娃，咱们今天让它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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